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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内心忐忑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张方同手里抓着一块羊排肉,却食之无味。

  他一直在想昨晚的事情。

  本来都设计好了,将烈性□□埋在了那棵大树底下,结果位置发生了偏移,更让人郁闷的是,□□居然变成了烟火,虽然他承认烟花宴很壮观,非常好看。

  但——

  为什么本来是要杀女妖怪的,却变成让她看了场烟花?

  女妖怪应该是头一次见空中五彩缤纷的场景,是开心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回头对他笑呢,是觉得烟花好看才笑,还是认为那是自己安排的?

  想到这里,张方同一阵后怕。

  如果当时燃放的不是烟花,而是□□——

  而□□又没有把女妖怪炸死的话......

  那自己就不知道会怎么死了。

  更奇怪的是,对于昨晚的意外,女妖怪没有表示疑惑,她也没有问为什么媚瑶始终都没出现,反正时间差不多就回去了。

  气氛平静,可他张方同内心却在经历地动山摇。

  “臭小子,快点吃,吃完了我们要继续赶路。”

  铜脉见张方同这个饿死鬼投胎居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吃上,而是对着手中的羊排神游,自然又是不满了,张方同收神回来,没有反驳。

  他咀嚼肉的时候,看了一眼芈惑。

  芈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对比她昨晚那个笑容来看,天差地别。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哎,想着这些神经都快要衰弱了。

  在诸多不确定中,张方同有点惊奇地发现,女妖怪居然会使用筷子了,虽然使用得还不是很娴熟,可对比她前几天第一次用,已经进步很快了。

  其实她应该是很聪明的吧。

  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自己想杀她的心......

  一顿让人有点忐忑的早餐吃完,由张方同出面到客栈前台退了房,三人背上行李准备上路了,芈惑走在前面,张方同跟铜脉走在后面。

  “狮子,之前你不是说你们妖王要留在这里,从那个戚博城将军身上探听消息吗?”

  “该查的都已经查完了,现在我们妖王要去往下一个地点。”

  “那是哪里?”

  “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乖乖跟着我们就好了。”

  铜脉一直对张方同的“好奇心”感到不悦,张方同对自己一直处于被动也是相当不爽,不过他知道小狮子吃软不吃硬,想要套话,还是不要直接问的好。

  “对了,我们就这么走了,都不跟那什么戚将军打声招呼?”

  “打招呼干嘛,妖王大人跟对对方非亲非故的。”

  可你们妖王大人不是对对方有点意思?......

  张方同心里说了那么一句。

  以他看到女妖怪与戚博城两人单独待在一起的微妙气氛看,说之间没那么一点化学反应,打死也不信,不过倒是也不确定,那是喜欢,还是什么。

  出了城门,他们开始往东面走。

  那还是一条山野之路,不过相比于来到城镇之前走的那条,已经要好太多了。

  张方同不由得对现代那些修路的工人们感到钦佩,那么多路,一条一条,由泥路变为松柏路,不知道是要耗费多少人的体力。

  而这些改造大自然的事情,都是靠人来完成的。

  人的力量也挺大。

  “这条路兽类会少一些,不过植物你得当心了。”

  铜脉提醒。

  这个世界上,有毒的植物多达几千种。

  而仅仅只是初次从它们的外表看,是判断不出来安全还是不安全的,只有仔细掌握其一些特征点,记住特性,才能避免少吃点亏。

  这些特征点,一般体现在花、果、叶等器官上。

  铜脉常年生活在山野,对于有毒植物是相当熟悉了的,它就像是个“排毒师”,时不时给张方同上上课,有它在身旁,不担心会吃到有毒的东西。

  “小子,你听说过断肠草吗?”

  “断肠草?有点印象,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武侠小说里,断肠草是种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之物,而在□□排行版上,它也名列前茅,毒性堪比鹤顶红,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可以立马致人于死地。

  这是一种木质藤本植物,叶对生,卵形,多生长在低山丘陵地带,全株剧毒,如果中了它的招,会导致消化系统、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的强烈反应。

  铜脉对张方同讲得很仔细:

  “小子,如果你哪一天不小心误食了,那就会流口水,恶心、吞咽困难、发热、口吐白沫、抽搐、四肢麻木、肌肉无力,肌肉纤维颤动、舌硬,言语不清、心律失常......”

  它每说一个症状,都在盯着张方同。

  脑海中似乎在想象他有如上反应的画面。

  张方同被说的后背越来越发凉,他感觉铜脉是故意的。

  “真中毒了记得救我,我可是你们妖王大人充电宝,坏了没得买了。”

  他顶着一张丧气脸,拒绝再听铜脉讲话。

  中午的时候,几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张方同注意到,树的最高处有个鸟窝。

  那里有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正在叽叽喳喳叫着,偶尔也探出头来看一眼他们,这让张方同的心情变得有些明朗,见他对那鸟窝有点感兴趣的样子,铜脉道:

  “怎么,你想掏鸟蛋?”

  “可以吗?”

  “这种鸟的窝建得不矮,如果不是十分会爬树,根本不用想碰到,而且在时间上也很讲究,得要在天似亮非亮的时候行动才行。”

  见铜脉一副行家的样子,张方同继续问:

  “为什么?”

  “因为那时正是成鸟的捕食时间,它会飞出去觅食,不到吃饱是不会回来的,在这个时间段内,蛋等于是失去了任何保护,只要速度够快,手法够准,就能取到。如果是贸贸然就行动,成年的鸟就会把蛋护住飞走,根本不给你一点机会。”

  “......狮子,你懂得还挺多。”

  张方同像是想起了点什么,看了一眼正远去捕猎的芈惑的背影,压低声音:

  “问你个事,你们妖王大人......以前笑过吗?”

  铜脉斜着眼睛看他:

  “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她以前笑过没有?我看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说到这个,铜脉思索了起来。

  如此一想,在它的印象里,似乎真没怎么见过妖王大人笑。

  “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一问。”

  张方同的脑海里,芈惑的笑容就像是具有某种妖力,让他印象比较深刻。

  或许是与平时反差太大了的缘故吧。

  下午,几人继续赶路。

  当他们走到一处地方时,树木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张方同只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回忆起来,当时下万妖谷,脚面刚踩到地上的时候,也是一股很阴森之感。

  这个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警觉了起来。

  既然连张方同都能感应到,那芈惑与铜脉就更能感知到危险气氛了。

  芈惑扫了周围一眼。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这片区域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才不过短短十来秒的时间,就有一股很邪的力量将这里包围了,铜脉注意到周围的树木开始有了一些异动。

  树木的根扎在地下,当然是稳稳不动了,可此时却发生了位移,而且它们的枝条也开始进行摆动,幅度由小到大,像是要准备打战之前,小兵聚在一起鼓动气氛。

  “不妙,看来是树妖。”

  铜脉下判断,同时皱眉。

  树妖虽然没有那些猛兽类变成的妖怪凶猛,但它胜在连通了地底下,可以控制的地面范围是很广的,按照现在的地形,对于他们相当不利。

  因为等会一旦战斗起来,树根可以从下面制住他们的脚,而树枝又可以在上面的部分缠住他们的身体,可谓天罗地网,很难逃脱。

  果然,这会刚刚有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钟树妖们便开始行动了。

  有点奇怪的是,它们的目标似乎只是张方同和铜脉,因为很快,他们的身体就被树根与树枝牵制得动弹不得,可芈惑却好好地站着。

  “芈惑,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替我的同门师兄弟们报仇!”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铁枪,直接刺向芈惑的喉咙,她侧身一闪,接着两人开始搏斗了起来。

  铜脉想上前帮忙,奈何身体被树枝缠住,无法行动。

  缠着它的树枝与藤条很特别,属于越动便缠得越紧的。

  “小子,你不要动。”

  见旁边的张方同也是意图摆脱藤条,铜脉斥了一句。

  那黑衣人明显不是芈惑的对手,正面打斗了一番,见没法占上风,就开始来阴的了,先是闪退到后面去,然后启动某个机关,顿时,从天上像下雨一般落下来数枚银针。

  每根银针的针尖部分都沾染了剧毒。

  这片银针雨的范围很大,最后落完下来,边缘的界限竟然刚刚好就是贴着张方同鞋子前的脚趾位置,他只感到那只脚趾似乎都要麻木得没知觉了。

  可是,女妖怪呢?

  她没有处于银针雨的范围,她去哪里了?

  黑衣人也有这个疑惑,不过地上布满银针,不便进入去一探究竟,只能是警惕地注意着周围,不知道芈惑会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万万没有想到,上一秒钟还在思索芈惑的位置——

  下一秒钟,就已经被她从背后制服住了。

  与此同时,那些捆绑住铜脉与张方同的树枝也都松了开来。

  原来刚才芈惑是转移了战场,先去解决树妖们了,树妖有一个致命弱点,每棵树的树干部位有一处最弱点,就像大蛇一样,只要给予那个地方重重一击,那树妖也就完蛋了。

  芈惑的厉害之处在于,她能在瞬间找到上百棵树木的致命点——

  并连着重击一百多下还不被黑衣人察觉而有所反攻。

  铜脉重获自由了之后,马上跑到了芈惑身边。

  它化为巨狮,对着黑衣人狠狠地露出了獠牙:

  “大胆之徒,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妖王大人?”

  这黑衣人倒是也不怕,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女妖设计陷害了之前去万妖谷的一千多人,其中就有我的同门,我现在来找她复仇,有什么不对?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便。”

  “哼,你倒是有骨气,不过凭什么认为那次事件是我们妖王所为?”

  “世人皆知,废话少说,给我个痛快!”

  “你说我们妖王陷害你们,那我问你,那一次难道不是你们聚集起来想要灭我们妖怪?那晚不是我们死,就是你们亡,如果是我们死的话,今天我来找你们武林盟主复仇取他性命,是不是也很应该?”

  黑衣人反击:

  “你们妖怪怎么可以跟人相提并论,妖怪就是该死!”

  铜脉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好,那我就看看,现在到底是谁要死。”

  它大嘴一张,正要对着黑衣人进行狮吼来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却被芈惑手势阻止了,它十分不解:

  “妖王大人,这些人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就认为你才是万妖谷惨案的真凶,个个想置你于死地,犯不着仁慈。”

  “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妖怪的假仁慈!”

  黑衣人视死如归,只见他口中流出了一股血。

  芈惑皱眉,松开了制服他的手,他便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咬舌自尽了。

  这时,一旁的张方同说话了:

  “他是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因为不想你们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所以一旦被抓到,就要想办法让自己死,你们......可能真的得罪了很多人。”

  照此情形,都不用自己动手杀女妖怪了。

  女妖怪的仇敌无数啊。

  关于这一点,铜脉赞同张方同:

  “妖王大人,之前您也说过,有一队黑衣人在平阳袭击过你,这会不会是一伙的?”

  在还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之前,芈惑也不确定,她摘下了蒙在黑衣人脸上的口罩,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产生不了任何联想,搜他的身,也找不到什么信物。

  不过,在他的颈部,有一个很小的、颜色相当浅的纹身。

  如果不是视力很好的人,看一眼过去根本不会发现。

  芈惑仔细盯着那个纹身看,那是个字,不过是很古老的字,辨认了很久,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倒是张方同看出来了。

  他拿出一根树枝,在地上也写了一个字:

  禁。

  铜脉思考起来:

  “没听说过有哪个帮派的符号是个‘禁’字,而且看这个人的行事手法,不像是江湖正派,更像是旁门左道。”

  芈惑对着铜脉做了几个手势。

  铜脉吃惊:

  “妖王大人......你是说,他被控制住了,而且控制他的人,有可能是妖怪?”

  芈惑点头。

  现在她的敌人,可不止是武林人士,就连在妖界,想要灭她的妖也很多,原因最主要无非就是杀了她可以上位,只是她总觉得,这个黑衣人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绝对没那么简单。

  “这地方太邪门了,还是赶紧离开吧。”

  张方同一点都不想再在原地待着了,芈惑吩咐铜脉,让它使用妖法将黑衣人埋了起来,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不管怎么样,虽然万妖谷惨案不是芈惑直接促成的,但因为她信错了奸人,才导致了一场悲剧,在内心里,她认为自己是要对那些人的死负责的。

  就算有人找她报仇,她也不会有意见。

  只不过,一天还没有抓到真凶,她就得好好活着。

  铜脉也理解芈惑的心思,想劝慰她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心理包袱,不过它却不知道要怎么劝,就像张方同说的,它的妖王大人,有时候给人感觉十分有距离感。

  这之后,倒是没有任何其它插曲了。

  到了晚上,他们停止了前进。

  铜脉升了一堆火,张方同把自己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其中的肉已经是熟食,放在火附近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他大口咀嚼,却见芈惑又是没怎么动手动嘴。

  小狮子之前说过,这女妖怪一旦碰到什么困扰她的事情的时候,就会不吃不喝了,她现在心里所想的,是替自己洗脱罪名,还是给他们妖怪正名?

  张方同不由得思考起来。

  从那个黑衣人的态度,可以看出,妖怪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是根深蒂固,是很糟糕的,有很多事情就算不是妖怪做的,也会把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从这一点上,妖怪们确实是冤枉了一点。

  到了准备休息的时候,芈惑爬上了旁边的一颗高树。

  张方同则是与铜脉在地上找了一处地方,之前住了几天客栈,突然间又要露宿在郊外,他自然是不习惯的了,不过抱怨也没有用,只能是周围拔些草之类。

  将它们垫在地上,希望晚上躺着的时候软一点舒服一点。

  “你还真是娇气。”

  铜脉有些鄙视。

  “这不是娇气,是文明,我不是你们兽类,也不是野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种事情不太适合本公子。”

  “就你们那么多瞎几把讲究。”

  “......”

  张方同真不知道,铜脉的那次穿越,到底给它带去了什么意义,难道在现代那一个月,而且还是处于科技最前沿的科研室,它难道一点思考都没有?

  果然,兽就是兽,文明不来。

  “躺下了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赖床。”

  铜脉趴在地上,准备睡觉了。

  张方同嘀咕了一下,也准备入睡,可是尽管白天赶路劳累,此时大脑却很精神,翻来覆去,怎样都不能入眠,他正想坐起身来时,铜脉说话了:

  “别多想了,像你这种小锣咯,妖王大人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原来它也还没睡。

  张方同挑眉:

  “小锣咯?”

  铜脉闷哼一声:

  “那要不然呢?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们妖王大人不是你能杀得了的,劝你还是放弃吧,乖乖地做人质,不然——”

  张方同一惊。

  铜脉知道他想杀女妖怪?

  他干笑了几下:

  “......不然怎样?”

  铜脉抓起地上一颗石子,轻轻一捏就碎了,粉末溅得到处都是,张方同没有再说话,默默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脸面鼻子处,只露出眼睛。

  他看着满天星空,突然觉得——

  未来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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