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决赛前夕
在网吧里偷偷摸摸和秦牧云单独训练了一个上午配合的颜言总算是伸了个懒腰，心中的一块儿石头落到了地上，秦牧云转头看着她，问道，“要不要再多练几次？”
“不用了，我相信牧云哥，一定能做出最完美的配合。”
“太冒险了，”秦牧云轻轻皱了皱眉，颜言冲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富贵险中求嘛，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冒险，他们肯定也措手不及。”
他沉默着不说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他说的并不是这个配合。
而是她的战术。
何止是冒险，在他看来甚至是觉得丧心病狂，天知道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能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完她所说的战术，然后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拳砸过去的念头。
很想打掉她那一脸格外纯真的笑容。
但又因为隐隐的心痛而下不了手。
她就是个傻瓜，碰上对自己好的人就一股脑儿的付出，哪怕代价再大也永远只是对着别人笑笑，叫别人不要担心，她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不然韩队和副队该担心了。”她说着，便站起身收拾东西，他看着她那双轻薄修长的手，不由得想起她第一天被领到霸图俱乐部的时候，和张佳乐打了一场又一场。
她的手指像是一台不停歇的精密机器，在键盘上翩翩起舞，敲击键盘的声音急促而又连续，像是一曲完整的乐曲。
如果有一天，这双手，不能在键盘上肆意张扬。
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接受这个现实。
“牧云哥？”她略带讶异的眸子转到他身上，却看到他坐在座位上连动都没动，只是失神地看着自己。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叫了一声，“牧云哥？”
他看起来总算是回过了神，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在颜言并没有再多问，只是冲他伸出手将他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女孩的手很温润，像是玉石一般，凉凉的，是让人保持清醒的温度。
回到酒店后韩文清看着他们两个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练得怎么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随即说道，“去张佳乐房间看看吧，有熟人来了。”
熟人？
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韩文清看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颜言只好跟两人告了别，往张佳乐的房间走去。
“我记得乐哥的房间是、，找到了。”
正准备敲门，相反的方向开门离开的声音却惊了她一下，似乎有冷风从她身后吹过，那种异样的感觉让她瞬间警醒，全身上下都仿佛失去了知觉，却又如同针芒在背。
她转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只见他走到旁边的房间前敲了敲门，从那间房里走出一个金发的女子，两人相互说笑着往电梯口走去。
直至两人消失，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不确定那两人有没有看到她，没有看到那当然是最好的，如果看到了，就感谢他们没有在自己打比赛之前来和她寻求刺激。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刚刚不应该出现的两个人抛在脑后，伸手叩在门上。
“乐哥，是我。”
她没看到的是，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本来已经拐角的男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看到门内是个男人将她拉了进去，眼神变得无比的嫌恶。
“\'swrong？”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关上了电梯的门。
“Noproblem.”
进了房间，颜言才知道韩文清所说的熟人是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戴着平光眼镜笑得温文尔雅的人，除了林敬言还能是谁。
“老言？你怎么来了？”
林敬言被她的称呼弄得哭笑不得，以前都是叫“老林”的，突然来一句“老言”倒真的是有些奇怪，“总听韩队说你皮，现在看来，果然是够皮的。”
“可是皮这一下我很快乐。”
“你们先说着，我去找个甜点尝尝。”张佳乐笑着走出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四目相对。
颜言无奈的笑了笑，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问道，“所以，这次是专门来看我的？”
“怎么着你也是我带来的，好不容易拼到决赛最后一局，我也该尽尽监护人的职责，”林敬言打趣着，眼神却并没有太多的欣喜，而是满满的担忧。
颜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最近怎么所有人见我都是这个表情，不要这么凝重嘛，打进总决赛多令人激动啊，你们怎么反倒是这个表情？害我都有点儿不真实了。”
林敬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放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用太逞强，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是我带你走进这个圈子的，你最初只是想见到更多更强的人，然后打败他们，但你现在的担子这么重，已经违背了你的初衷了吧。”
“可是我想赢，我想和大家一起赢。”
他仍旧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似乎觉得自己胸口的衣服湿了一些。
张佳乐总算是从餐厅里找到了一块儿草莓蛋糕，想着颜言应该也会喜欢，特地留了半块儿给她，“也不知道这俩谈心谈得怎么样了，再过一会儿就得去赛场了，啧……”
正在独自念叨着，面前却突然来了一人挡住了他的路。
他抬头看了一眼，也不认识，便笑了笑打算绕开，那人横跨一步，又挡在了他面前。
靠！有病啊！
张佳乐再看他时，眼神并不是那么友善，这个外国男人，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被威胁感。
“这位朋友，你无缘无故挡我的路干什么？”
对面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颜言是你什么人？”
张佳乐心中一下子被敲起了警钟，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她是我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令张佳乐诧异的是，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不再看他，手插在口袋里转身离开，只留下张佳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算了算了，最重要的是今晚的比赛，管他哪来的神经病呢。
八点半比赛正式开始，到八点的时候，整个赛场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虽然是轮回的主场，但到了总决赛，两家的粉丝自然也是谁都不让谁，起码在数量上拼了个半斤八两。
“呦，老叶都来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关心你的老对手还是呵护你的小迷弟，能让您老人家出来走走晒太阳可不容易，”黄少天看到同样坐在前排的叶修，开口就是一段叶修一点儿都不怀念的垃圾话。
“啧，我看以后见你就得给耳朵上个保险，太遭罪。”
“我靠你真过分……”黄少天还打算说些什么，旁边的喻文州赶紧按住了他，转头问道，“前辈觉得这场比赛会怎么样？”
〔有些事情，不是敢不敢做，而是该不该做。〕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会很有趣。”
通往赛场的走廊里，只有一点明明暗暗的火光闪烁着，伴随着指间升起的白烟，摇摇曳曳。
烟雾过肺的感觉并不好受，不一会儿，便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挺好看的手，可要小心着点儿。〕
“叶修前辈，你的烟可不好吸啊。”
难受的感觉刺激着泪腺，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一口又一口，直至烟草燃烧殆尽。
她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反倒是轻轻哼起了歌。
“煮一锅红菱汤，三杯鲜血对流光，敬一敬天地，海阔天空做坟场……”
“我愿化身为战甲任凭千刀万剐风抵霜，问你可曾记得梨花映秋水的模样……”
“今夜以刀光斩破月光，刹那不问悲喜生死间，绽放永不忘。”
江湖年少，不谙世事繁华。
是敌是友，不妨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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