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来到了鑫隆大厦的案发现场，苏安澄四下环顾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尸体，一旁的周小篆走过来“澄子，刚刚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身份证件和手机，证实了这个人叫陈西贤，23岁，没有正当职业，前两天刚找了一个快递工作，今天因为要送快递所以才出现在现场。合案调查的那个受害人名叫郑成志，四十二岁，普通市民，无业。东城分局的调查结果认定，这两位受害人互不认识，也没有交集，两个案发现场除了有一样的弹头之外，也没有别的痕迹。”
就在苏安澄打量尸体的时候，苏眠走过来也跟着一起打量。忽然，苏眠蹲下身子掀开了尸体的袖子“这个人是个瘾君子。”
苏安澄收回目光“小篆，不是说媒体拍摄到了陈西贤被狙杀的全过程吗？把视频给我弄来。”
周小篆自信的转了下笔“小case！”
苏安澄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快递，看了眼上面的古日安“假名字吧，还飞龙在天呢。”
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一支笔，苏安澄将快递拆开来。苏眠见了上前一步，看着在一群泡沫包围里的小盒子“哎，这是什么？”
打开盒子，苏安澄将盒子里的项链拿出来，刚要打量，只听到接过盒子的苏眠一声惊呼“这这这这！这盒子盖里竟然有！这是ONLY的产品！”
拿着项链的苏安澄有些不解“ONLY是什么？”
苏眠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点点苏安澄的脑袋“ONLY你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女人？ONLY可是全球知名的珠宝设计品牌，这个品牌只接受私人订制，并且一个人一生只能拥有一套ONLY的产品，听说按照设计不同，收的价格也不同，当时ONLY给英国公主打造的一套饰品，据她本人说价值三亿以上。ONLY的珠宝设计独具一格，现今也算是时尚界的一块风向标了。”
被苏眠吸引过来的几个男人，眼神发光的打量着苏安澄手里拿的项链。苏安澄拿着那个项链仔细的打量一番，细长的银链中穿着一个简单的英文字母‘C’，仅此而已，苏安澄看不出这项链有什么值钱的。
苏眠拿出盒子里的卡片，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韩沉“只此‘ONLY’送给你，你就是我的一生的唯一。在卡片的背面还有定价，1314。韩沉韩同志，你就没什么表示？”
韩沉干咳了一声，转身找线索去了。唠叨莫名的挠了挠头“1314？这也不贵啊。”
苏眠一脸蜜汁笑容的把卡片放回盒子里“1314是不贵，1314后面加四个零，不就贵了～”
冷面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唠叨和周小篆一副要将脑袋扭掉的样子看着那条项链，苏安澄只感觉她刚刚认为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项链，现在很烫手。
最后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放回盒子里，在确定大厦里没有一个叫古日安的人之后，也只能将这个项链当作证物带回警局。
苏安澄有些无语的摇摇头“如果这个快递真的是凶手安排的，那真是太破费了。”
唠叨和苏眠在一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苏安澄看着被装在袋子里的弹头，结合了下刚看的视频里的陈西贤的站位“小篆，过来。”
将与陈西贤差不多个子的周小篆带到当时陈西贤所站的位置后，苏安澄后退几步到取出子弹的地方“小篆，别动。”
“两位受害人除了在现场有一样的弹头外没有任何共通点，从那专业的狙击□□和一枪毙命的状况看案犯应该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杀手或军人，作为这样的人杀一个送快递的，偏偏用到了最引起警方注意的枪杀，说明他不怕被调查，或者说他在向我们挑衅。能这样做只能说明他确定我们警方抓不到他，或者抓到他了也无所谓........小篆，让开。”蹲下后两腿猛地向后伸，整个人趴在地上。苏安澄双手手肘撑在地上，双手模拟出手握狙击□□的标准姿势，差不多找准了点后，苏安澄保持不动
周小篆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却被苏安澄那双锋利的眼眸钉在原地，额角因为刚刚的氛围影响而留下一丝冷汗“老....老大.....”
周围的人被苏安澄气势影响，都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只有苏眠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索性也没人看见。
“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猎人，一种是猎物。猎人会隐藏自己的本性潜伏在猎物当中，当最后的那一刻到来，猎人不需要再压抑自己嗜血的那种欲望，他们就会退下伪装，对猎物进行猎杀。那是食物链顶端对底层的一种淘汰，没有怜悯可言。”
从周小篆偏头时，已经锁定了对面大楼顶楼方位，苏安澄一眨眼，周身的气势散去。从地上爬起来，苏安澄拍拍身上的灰“猎人的狙击点就在对面大楼顶楼，去看看吧。”
看到还是熟悉的苏安澄，周小篆呼出一口气“澄子，你可吓死我了！听你刚刚那么说，我都觉得你就是变态了！要不是你手里没枪，我都怀疑你刚刚要狙杀我了！”
唠叨在一旁疯狂点头“澄子，你这说的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冷面虽面不改色，咽喉却是‘咕咚’一声，一旁的韩沉听的一清二楚。
“变态？狙杀你？呵～长点脑子吧！”苏眠上前狠拍了下周小篆的脑袋瓜，苏安澄看着唠叨和冷面面对她时有些诡异的目光，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到了对面顶楼，苏安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T’字。
“看来就是这里了。“快步上前，苏安澄穿着高跟鞋三两下跟个猴子一样灵活的窜上了高台，比冷面和唠叨还要快些。眼神四周一转，苏安澄看着冷面趴在地上，四周巡视了一眼。
走到高台边缘，苏安澄冲下面挥了挥手“一点痕迹都没有，连汗液都擦拭得很干净。”
韩沉听了，随手拿出小笔记本画出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图，苏眠看了眼没看懂后释然的摇摇头“看不懂......”
“一个家里不需要两个能看懂的。”韩沉勾唇一笑，将小笔记本扔向苏安澄。
苏安澄接过后比了个‘OK’手势，随后笔记本在唠叨和冷面之间传了一下。苏安澄戴上白手套“唠叨，你是痕迹学专家，你先跑，我后跑。反正，目前也不能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
唠叨点点头，准备好之后按照韩沉的路线图跑了起来。苏安澄做好准备，跟在唠叨身后跑了起来，黑色的敞怀风衣配合着苏安澄好像飞一样的炫酷动作，看的在下面仰视的周小篆差点没忍住拍手叫好。
两个人前后走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戴了手套的手印留在了地上，而对于没有掌纹，也太过模糊的手印，根本什么情报都得不到。
收队后，几个人在车里将情报讨论了一下，发现线索还是太少了，除了弹头和带了手套的掌印基本上就是没有线索。
之后苏眠和韩沉分别带人去了郑成志家和郑成志遇害的狙击点，苏安澄则是跟韩沉与苏眠请示，自己率先回到了局里。
“郑成志还有陈西贤，他们两个人在社会关系上没有任何关联，不过郑成志是在上班的路上被狙杀，而他上班的地方就是鑫隆大厦，也就是那个香水发布会的商场。当然，除了这一点，两人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过去刚刚有亲人去世。郑成志是母亲刚刚过世，陈西贤是上个月女朋友死了。”苏眠喝着热水，一面报告着情况。
苏安澄坐在独立的一个办公桌前，一面听着他们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分析，以及苏眠姐的心理侧写，手下动作不停的敲动着键盘，滑动着鼠标。等众人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周小篆撇头看了眼远处独占一张独立办公桌的苏安澄“澄子～你干嘛呢，早就回来看着你拿着笔记本一直摆弄，也不说话。”
手下动作不断，苏安澄伸手摁下了个回车，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跟我走，去显示室。”
在显示室里，苏安澄将笔记本和主电脑连接之后，伸手在触屏显示屏上一划“我们的两名被害者都是在正午十分被杀，而且现场也没有留下指纹、毛发，甚至连汗液都被擦得很干净，我不认为这样一个职业杀手会没事就挑两个人杀着玩，而且这两个人最近都有亲人去世。大家都知道瘾君子一旦犯瘾，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包括让毒贩奸污自己的亲属。所以我假设了一下，假设陈西贤和郑成志的家属去世都与他们本身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么T就有了把他们作为目标的理由。”
连着敲打了几下显示屏，苏安澄看着显示出来的原贴页面“既然T把他们作为精心挑选的目标，那就一定要有知道他们有罪的渠道。由于排除了熟人犯案，所以我率先想到了网络。于是我提前回到了局里调查了贴吧、这些网络社交论坛类的平台入侵了编程后，在一个长江白鹤的BBS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苏眠看着眼前的帖子，惊讶得张大了嘴“这些是.....”
“我发现在这个BBS上，有一个ID为‘T’的用户在一年内用同样的话回复了十六个人，而很有意思的是T回复的帖子里有两个人，分别是周思琳和郑成达，而这两个人一个是陈西贤死亡女友的妹妹，一个是郑成志的弟弟。周思琳发出的帖子是指控陈西贤，说她姐姐周思涵的死是陈西贤的错。周思涵在去给陈西贤送钱的路上被□□了，并且在巷子里看到了有个人长得很像陈西贤，但陈西贤却没有救她，所以周思涵才会精神恍惚之下车祸身亡。而现在周思涵死了，一切也就死无对证了，所以周思琳发出帖子请求广大网友对陈西贤这个瘾君子发出声讨。T在看到后询问是否真实，周思琳也是发了毒誓，几天后T只回复说‘他会受到惩罚’。”
苏安澄拿过周小篆递过来的水杯，抿了口后继续说道“而T与郑成达的聊天内容也很相似，郑成达也是发帖声明哥哥郑成志是因为拆迁款而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郑老太太，T在看到后也是询问是否真实，郑成达与周思琳一样发了毒誓，几天后T又回复说‘他会受到惩罚’。T之所以会隔几天才回复，我猜测是因为它是通过某种渠道调查到了事情的真相，由此可以看出T也并不是人云亦云，缺乏判断是非的能力，却恰恰相反。”
周小篆摇头感叹着“没想到....有这么深的隐情啊.....”
苏眠也是情绪低落“就是说，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因为拆迁款而害了自己的母亲呢。”
唠叨则是思索了一下后紧锁眉头“澄子，那照你这么说，T回复了十六个这样的帖子，岂不是意味着去掉周思琳和郑成达，我们还要保护十四个人！”
“错了，是十个。其中四个在这一年之内，不是死亡就是入狱了。”苏安澄动手将那四个帖子删除，只剩下十个帖子。
“去找上级汇报，立刻全市布防。干得漂亮，澄子。”韩沉赞许的看了眼苏安澄。
苏安澄喝了口水，比了个手势“好说。”
结果刚刚布下防区，还没来得及布防保护的陈灿烂就被射杀身亡了，还是第一批赶过去监视保护的警员发现的，当时陈灿烂尸体还有余温，血液也没凝固，明显是刚死没多久。
这个陈灿烂是去年因为酒驾肇事逃逸，但法院判她无罪，不过民间传说因为她家里有钱有势，所以找朋友帮忙顶的罪。
韩沉面色阴沉的看着陈灿烂被抬走的尸体“就差一点。”
苏眠也是面色凝重的拿起对讲“通知下去，加强布防，务必保护好目标。”
另一边，苏安澄和唠叨、冷面一起来到了狙杀陈灿烂的狙击地点，指纹没有留下，汗液也是一如既往的被擦掉了。只不过，这一次.....
“澄子，快过来，有情况。”
苏安澄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唠叨和冷面阴沉个脸，盯着那一个硕大的T，以及旁边的三个小字‘你慢了’。
明显的挑衅行为让唠叨一口咬断了嘴里一直含着的牙签“这也太猖狂了，他这是跟我们比速度呢！”
冷面沉着个脸，一手按住唠叨的肩膀“冷静。”
苏安澄看着那三个字到是有些头疼“‘你输了’三个字和‘你们输了’四个字明显是不一样的。”
唠叨吐掉断了的牙签“有哪里不一样？不都是挑衅吗，你还管他几个字啊？”
“‘你’代表个体，‘你们’代表主体，以我们现如今对T的信息掌握，T不是连这么简单的主体差异都会弄混的人。所以我认为，T并不是在向我们黑盾组挑衅，而是在向一个人挑衅，或者.....在向我们黑盾组中的某个人挑衅。”
苏安澄仔细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走吧，先去跟姐姐他们汇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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