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苏安澄心急如焚的刚回到办公室，正巧遇到了焦急万分出来寻找她的苏眠，两人之间相互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就能沟通的姐妹两个也不废话，事不宜迟的赶紧通知冷面几人出了情况。
在奔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苏安澄停下了脚步，目光闪烁的将那一把在办公桌上静置的水果刀拿走。
上了车，苏眠负责开车，苏安澄则是用对讲跟冷面几个人汇报他们现在的位置，几个人终于在一个路口汇合。
对讲里，唠叨的声音传过来“A传来的视频是加密的，信息中心已经破解了地址的密码，很快就会传到小白哪儿。”
苏眠一面开车，一面拿起对讲声音急促“□□破解需要指纹，但他们用的肯定是高精度的指纹扫描仪！唠叨，你行吗？”
“普通的指纹膜我无法破解，得回局里那专业工具。澄子如果跟我回局里，来回二十分钟，时间上肯定来不及。拆弹专家已经来了，就跟在我后方。而我车就在你车正后方，离你不到五百米。”
苏眠有些懊恼的将对讲扔在一旁，继续专心开车。
接下来的路程中，苏眠和苏安澄谁都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诡异的寂静。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十字路口，苏眠眼角微红的问着苏安澄“马上就要到十字路口了，安澄，你要做出选择。往左是徐司白，往右是...韩沉。”
“.......停车！”苏安澄猛的喊出来，苏眠也早有准备的猛地踩下刹车。
看着十字路口的双向红灯，苏安澄内心是无比的煎熬。徐司白是她的爱人，她爱的人，她是一定要救他的，可是时间呢？时间注定了只够救一个人。而韩沉，则是她的姐夫，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对她最好的姐姐和姐夫，她也不想辜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红灯却还没有变绿。苏眠看着屏幕被弹回两个人的直播现况，看着韩沉那年轻而俊美的脸庞，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苏眠知道此刻苏安澄的心里一定比她要煎熬，毕竟苏安澄对韩沉的感情胜过苏眠对徐司白的感情。如果是要她苏眠的指纹，那她也只能对不起安澄了。可如今是安澄的指纹，一面是失忆以来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姐夫韩沉，一面是相爱了快四年，刚刚求婚成功的恋人。
快点选择吧，安澄，没有时间了。同样煎熬的苏眠忍不住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着，但在内心的角落里却又有个声音∶‘求求你，救救韩沉吧......’
因为是现况直播，所以苏安澄在无法选择的同时看向了直播中的两个人。
“澄澄.......”没有多余的话语，徐司白望向苏安澄的眼里有些无法抑制的渴望，那不是对于求生的渴望，而是对于想要心爱的女人选择自己的渴望，也正是这种渴望，让苏安澄一时之间无法转移望向徐司白的泪眸。
了解自己的处境后，韩沉暗恼自己的大意，思绪飞速闪过之间，韩沉心下已经有了思量。
“小眠，我接下来的话仔细听好。辛佳，就是E。”
苏眠一瞬间惊愕到忘记了哭泣，不敢置信的看向手机里的韩沉“.......什么？”
“辛佳早上将我约到了城郊的一处名叫‘艺术’的咖啡厅里，我点了一杯蓝山，并且辛佳中途未曾离开过座位，也未曾触碰过我的咖啡杯。所以我猜测，那个咖啡厅应该是字母团的据点之一，辛佳直接将药给了那里的老板，那个老板在给我冲咖啡的时候就在里面加了药，所以你们之后一定要彻查那个咖啡馆。”
说完，韩沉又笑了出来，笑的是那么温柔“小眠，接下来，不要说话，不要动，一直看着我就好。”我希望在我死的那一刻，眼睛里是有你的，而你也在看着我。
苏眠的泪水彻底决堤了“韩沉！我不许你瞎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知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两个人的回忆飞速在苏眠脑中掠过，就那么几秒钟，苏眠想起了她与韩沉的无数承诺。最后，苏眠抛却了公正，带着自私的绝望与希望，转头看向苏安澄。
“安澄，求求你，救救韩沉吧。”
苏安澄的脑袋‘翁’的一下，不会思考了。
‘安澄....求求你.....’
‘安澄...澄澄！澄澄我太高兴了！我终于等到了！’
‘安澄，求求你，救救韩沉吧......’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求求你....救救他......’
‘我不走！我陪着你，澄澄，没关系，有我。’
‘救救韩沉吧。’
‘恩.....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成新世纪的好老公。’
‘求求你救救韩沉吧！’
‘澄澄，在我们在一起的第1314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啊，就是这个人了......
拿出走之前从别的办公桌上顺走的水果刀，苏安澄深呼吸一口气，眼中尽是坚定与毅然。
一瞬间，血花四溅。衣服上、车窗上、车头垫上、挡风玻璃上，鲜红的血液看的苏眠头晕脑胀，快要无法呼吸了。
苏安澄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苏眠，额头的汗珠争先恐后的滑落双颊。扔掉水果刀，苏安澄将掉落到鞋子旁边的‘肉片’捡起来，放到了车头垫上，转身下了车往唠叨的车方向奔去。
“如果没办法，请不要怪我。”
苏安澄上了唠叨的车，没理会唠叨那惊悚焦急的眼神，连忙开口催促着“快开车！往左！”
唠叨喉咙‘咕咚’一声，狠下心来转过头开车往路口左方飞奔而去，后面还跟着一队警车。
车在飞速却也稳健的行驶着，苏安澄直接将自己穿在里头的棉背心撕掉一大块，将右手大拇指上深可见骨的平整刀伤包扎好。虽然没一会，那包扎丑陋的伤口处已经开始不停地渗血。
因为手法干脆利落，所以麻痹一般的疼痛是后反劲的。苏安澄捂着麻痹发烫的大拇指，将那块血红的棉布扯掉以后又裹上了新的棉布。
忽然，一直被紧攥着，上车后就放到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下，苏安澄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去。
手机屏幕里，韩沉的直播消失，徐司白的直播被无限地放大，并且直播中，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姐，你这个是犯规啊！”
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语气中还混杂着一些不明情绪，苏安澄冷笑一声“你应该就是....前天那个跟我开了个玩笑的，A吧。”
“Bingo～！我的确是A，不过姐你这样做可是犯规哦，我会生气的～”虽是这么说，但A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怒火，只有玩笑调侃。
苏安澄一面继续手上的动作，包扎着伤口，一面有序不紊的说着“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那个指纹扫描仪，下面是带有数字密码的那种，如果是扫描指纹，你大可以直接安置一个不带有数字密码，并且比这个更高精准的扫描仪。所以我猜测，这个□□可能还可以用密码解锁。”
屏幕那头没了声音，而屏幕里的徐司白看起来也是倍感煎熬。不一会，A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去观察指纹扫描仪是什么样的，看来你也不是...特别爱这个男人嘛～”
苏安澄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笃定“相反，我爱惨他了。因为爱他，只会让我变的更加冷静。没谈过恋爱吧，小、屁、孩。”
明知道在这种时候刺激罪犯是不理智的行为，但一听到对方语气里的嘲讽，苏安澄就一时没忍住。好在A只是关闭了直播通讯，页面又重新跳转到了倒计时显示屏。
“哈哈哈哈哈！没谈过恋爱，C也没说错啊！”穆方城调侃中带着嘲笑。
夏俊艾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只能泄气的甩了下袖子，举止间多了丝委屈。
而一旁看着笔记本中的道路监控，R手托着笔记本，笑着站起身来“要说这将小煤气罐儿撩到爆炸的技术，C还真是一点都没退步。好了～某位被爱惨了的先生的新娘子就要来了，我们也该撤了。”
“姐也真是，我....我就！哎.......”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的小煤气罐儿最后还是泄了气，跟着M身后走出空屋。
徐司白看着就要走出去的R，张嘴叫住。
R纳闷的停下了脚步“怎么了，S？”
“已经可以了，那个计划，部署实施吧。”
一路下来，唠叨的车最终停在了郊外一处废弃的拆迁大楼前，而苏安澄的最后一块棉布也已经裹好了已经开始渐渐凝血的大拇指。
“澄子！通过徐医生的通讯设备定位，他目前就在四楼东南面第四个房间里！”唠叨下了车接过一旁下车跑过来的警员伸手递过来的平板，看着上面的定位出口报备着。
苏安澄下了车，伸手拦过要一起闯进去的唠叨“就算你们上去时间上也来不及拆弹了，我一个人上去，你们....都在下面等着吧。”
“可是这......”
还没等唠叨反驳说要一起上去，苏安澄转身跑进楼里。唠叨在原地拿不定主意，急得直跺脚，后来干脆一挥手“全体原地待命！”
一步两个台阶的跨上四楼，感觉有点失血过多的苏安澄晃了下晕乎乎的头，走进了东南面的走廊里第四个房间。
徐司白身上绑着□□，就那么煎熬的四肢被绑在椅子上，面前放着还没有挂断的直播通讯。
泪水终于在见到徐司白的那一刻决堤，苏安澄穿着带血的大衣，步伐不稳的走到徐司白面前，想要抱他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好站在原地哽咽着，看起来分外可怜。
“我呃....我没有、没有带指纹来呃！你、你不会怪我吧呜嗯嗯.......”
因为看见苏安澄自残的一幕而升腾起来的数种情绪早就因为一句‘我爱惨他了’而最终消散，现今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安澄更是让徐司白想立刻就拥她入怀，轻声安慰。
见徐司白没说话，苏安澄努力止住哭意，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徐司白“大白，你看我，因为答应了只在你面前哭，所以我这一路上都没哭，韩沉没看见我哭，唠叨更没看见。前天我的车座下被装了□□，你跟我说你不走。我也想告诉你，就算现在我们的情况对调了，也是一样。不管今天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蹲在地上，苏安澄向上仰视着徐司白的目光中带着无畏的坚定。
“宇宙最简单的存在，交错复转，生命最繁复的形式，朝失暮得，可以改每一天，可以占据每一年。”
“.......啊？”一脸懵逼的苏安澄完全弄不懂徐司白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A临走之前跟我说的一段诗歌。”徐司白一脸思索的说出口。
一听是A留下的，苏安澄将几句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最后有些迟疑的将手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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