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猛火油
“不好——快趴下。”折彦质面色一变，居高俯视下面的千形方阵，他已经看到了这方阵的可怕之处，然而西军的反应终究还是快不过箭矢的速度。
啊啊啊啊——漫天的箭矢以疾风的速度射上关防，西军的惨叫声就连折彦质、折彦文都为之不安。
上万支箭矢接连发射，裹挟的气势是多么强大，虽然准头欠缺，但还是有上千名西军倒在血泊中，就连负责后勤指挥的种浩都禁不住脊背发寒，收拢尸体和受伤士兵的速度还赶不上西军接连倒下的速度。
“小小方阵也想难得到本将——。”折彦质愤怒的瞪着不远的刘、苗二人，看他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因为经过敌军几轮反击，折彦质还是看出了方阵的缺点，那就是敌军方阵开启，一轮箭矢过后，盾牌手会再次合拢、以待弓箭手拉弓搭箭，在这一空隙中，就是他西军最好还击的时机。
“弓弩手上弩——听本将号令。”
听到折彦质命令，西军经过短暂慌乱后，也深深明白他的意图，手持神臂弩者五支弩失同时上弦，神臂弓者也紧随其后，兜着巨石的自不用说，一旦弓弩齐发，就砸他娘的。
“射方阵靶心。”眼看着方阵再次合拢，折彦质不失时机的下令。
“嗖嗖嗖——。”
锋利的弩失裹挟着无穷的威力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箭矢和落石，如此完美的组合足以洞穿金属，撕碎盾牌。
“不好——压缩方阵。”
后边督阵的刘、苗蓦然变色，显然是见识过神臂弩威力的，不过身陷囵囤的先锋军最终还是慢了半截，裹挟劲风的强弩已经在几百个方阵中轰然砸开。
先锋军惨叫之余，反倒外围盾牌手安然无恙，不过还没等他们踹口气功夫，下一秒，箭矢和巨石已经轰然而至。
哀嚎声络绎不绝之时，西军依然还在痛打落水狗。可以说一切尽收眼底的刘、苗两人，刚才的威风凛凛早已荡然无存，转换成的是攥紧马鞭，拳头‘咯咯’作响。
“干尼玛的蛋蛋，折彦质——老子跟你没完。”这话是苗傅这粗鄙之人发出的，不过刘正彦明显比他冷静的多。
“弟兄们不要慌乱，马上收缩防御，伺机反击、同时强行攀登云梯，西贼兵少奈何不了我们。”
先锋军骚乱一阵再次付出上千人伤亡代价后，吃过闷亏的他们再也不敢大意，而是上千个方阵压缩成上百个方阵，每个方阵几百号人，外围的盾牌层层叠叠，每一层都是二三张盾牌压缩而成，俨然形成了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
尤是折彦质乃至关防上的全体西军一时占尽上风，却也不得不佩服这方阵的精妙之处。
“折小子——别吃惊，厉害的还在后头呢？”刘正彦、苗傅相觑一笑，对于西军诧异的表情很是享受，仿佛他的话就像得到印证一般。
关防下上百个铜墙铁壁开始移动，迈着交替的步伐来到云梯跟前，以一种训练有素的气势硬是撼住了漫天而下的强弓硬弩、滚滚而下的巨石。
与此同时，一个个就像鬼魅一般，在方阵中窜了出来，借着方阵中的弓箭手掩护，开始攀登云梯。
“都他妈急着送死是吧——本将成全你们。”折彦质两眼血红，散发出来的滔天杀气就连关防上的西军都为之胆寒，别说西军懵了，就连他的亲弟弟折彦文都搞不懂，眼下还有什么狠招来对付刀枪不入的敌军。
折彦质不再理会众人，径直下了关防，西军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开始在折彦文的指挥下，冒着狂风骤雨般的箭矢拼命斩杀云梯上的敌军。
战场之上开始呈胶着状态，杀红了眼的双方，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转眼一刻钟时间过去，由于先锋军仗着人多势众，又有铜墙铁壁的防御状态，渐渐的开始占尽了上风。
“哈哈——好，西贼败亡将至，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
“刘将军说的对，率先冲上关防者，老子赏他黄金百两，美女千个，谁要是有这个能耐，老子保他夜夜当新郎官。”
嗷嗷嗷——
本就杀红了眼的先锋军，听到刘、苗这两货的唆使，怒吼的战意直线达到顶峰，攀爬云梯的狠劲更是不要命，就连盾牌方阵的弓箭手，也是加紧了更猛烈的攻势。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尤是西军被冠以宋朝第一精锐之师，这时候也开始渐露不支。
这并不代表他们怕死，而是城外的敌军太多了，多到他们杀都杀不完，而且守关防的一万人已然折损大半，敌人打开的缺口也越来越多，多到他们堵都堵不住。
“弟兄们一定要顶住，莫要被敌人的气势压倒，我们还有二万生力军，马上就来增援。”眼见西军开始抵挡不住，折彦文显得份外急眼。
“哈哈——现在才想起增——啊。”远在前方督战的刘正彦嘲笑一声，可睁大的嘴巴话还没说完瞬间就凝住了。
“刘将军——莫不是眼看大胜将至，嘴巴笑的抽筋吧！”一旁的苗傅有些好笑的打量着刘正彦。
“不好，是折彦质，西贼援兵已至，他、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刘正彦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惊颤的指着前方关防，不看还好，一看苗傅都大吃一惊。
“不好——是猛火油。”
刘、苗两人均是面色一变，可没还等他们做出反应，折彦质去而复返，已经带着另外一万名生力军冲上城防，并且手里拿的酒壶般瓷器猛然砸下方形盾牌中。
足足几千个瓷器砸在方形盾牌中，浑然不觉的先锋盾牌手，还一脸茫然的以为西军体谅他们作战辛苦，送来好酒犒赏呢，有些甚至还舔了舔洒出来的液体以示对西军的挑衅。
结果可想而知，一股又苦又辣的刺激性味道充斥着喉咙，甚至于整个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刺激气体，一股无形的阴影笼罩在关防下。
“无知的反贼，今天本将让你们全部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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