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该死
秦笙觑了一眼柳云龙那没出息的怂样，哈哈笑道：“几位大哥，要是真有这么俊俏的公子路过，那我这妹妹现在可不会这么乖巧地待在这里。”
侍卫们有些莫名其妙，秦笙凑近了压低声线道：“几位大哥不知，我这妹妹天性花痴，若是见着长相俊俏的外男，那狂躁起来，能将三百斤的石狮子当球踢。”
此言一出，有点儿自信的侍卫们，纷纷牵马后退。
领头人见状，亦是嫌弃地瞥了一眼柳云龙，带着一干手下迅速打马离开。
柳云龙：“……”
秦笙得意地打马上前：“怎样，我这易容术还不错吧？”
柳云龙丧着一张脸：“大姐，你这易容术当真厉害。”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厉害！
因为两个人都不清楚去镇南大营的路，是以，在柳云龙看到路上第一间客栈的时候，就嚷嚷着要住店。
秦笙皱了眉，直接一鞭子甩在他□□的马屁股上：“这种地方的店，十间有九间是黑店！别以为你现在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府里的侍卫认不出。但凭你这张脸，那可是不知多少人牙子求着要呢。”
柳云龙哀嚎着跑远，秦笙亦是扬鞭追了上去。
李陵收到京城来信的时候，秦笙与柳云龙正在一间破庙里凑合。
“大姐，这玩意儿真能吃吗？”柳云龙望着火上驾着的两条蜈蚣，可怜巴巴地道。
“那肯定能吃了！不然，这荒山野岭的，你上哪儿去找吃的。”秦笙白他一眼，同时也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带点干粮在身上。
柳云龙：“明明，咱们之前有路过一间客栈……”
“那是黑店！”秦笙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忙对柳云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跑向破庙后面。
两人窝在后院大树上的树洞里，瞅着一会儿的功夫，后院多了好几条黑色的人影。
柳云龙吓得浑身打颤，扯扯秦笙的衣袖，又指指那几道人影，想说什么又不敢吱声。
秦笙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密切盯着院子里多出来的黑衣人，摩拳擦掌间，竟有几分跃跃欲试。好家伙，她可算是遇上话本里头，夜遇黑衣人的场景了，等会儿，她是直接上场呢，还是用自己珍藏了好久的药粉呢？
只是，黑衣人接下来的话，叫她揪紧了心。
“那两人想必没跑多远，他们又没了马，定然也跑不远。我们现在赶紧去追，务必在人到达镇南大营之前，将他们解决了。”
秦笙恍然怔住，她下意识地联想到自己的梦境，在确定黑衣人走远后，赶紧地带着柳云龙骑了马，沿着官道一路直追。
夜色正浓，李陵与宁榕在折返的路上，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阵阵马蹄。
“咻”的一声，一枚暗器破空而来，李陵闪身避过，拔剑迎了上去。
一阵交手之后，宁榕觉出来不对劲：“子瑜，这些人，怕不是一般的杀手。”
“他们是九极派来的。”李陵握紧了手中长剑，眼眸中迸出杀意。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将这些人解决，折返回去找到秦笙。
“哟哟哟，没想到竟然能在我的九人阵下活这么久，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你们。”伴随着一道妖媚的声音，一个妖娆婀娜的影子，自那边密林中显现了出来。
来人便是九极中排行第三的杀手，玉堂春。传闻，此人手下置有一九人阵，阵中人各有杀招，还从未有人能在这九人阵下活过半个时辰。
随着她话音刚落，方才的九人迅速变幻了位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拼杀。
秦笙与柳云龙急急赶到的时候，只听见前方一阵刀兵相接的声音。
她再不敢停留，迅速下了马，偷偷溜了过去。
待她看清那被围攻着的人，确实是李陵之后，手悄悄摸向了腰间藏着的药粉。
她自知自己打架不行，唯有轻功还算尚可，只是，当她打算暗袭之时，柳云龙竟然直接拔剑冲了过去。
秦笙抬手扶额，她觉着，依柳云龙这性子，做将军，怕是不太妥当，做冲锋军倒是挺好。
玉堂春冷笑着哼声：“哟，又来了一个，看来，今日，是有的玩了。”
话音刚落，九人阵的攻击阵势顿时变了，秦笙躲在树丛间，小心观察着人群的动向。
几番交手之后，李陵对宁榕比了个眼色：“你们应付这九人，我去对付玉堂春。”
与此同时，秦笙注意着玉堂春布施指令的动作，迅速地提了轻功，捏着银针奔袭而至。
“你们！”玉堂春身形一僵，看着扎在心口上的利剑，修长的红色指甲迅速褪色枯槁，围在宁榕与柳云龙周围的九人亦是软倒在地。
秦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玉堂春是否死透，整个人就被李陵拥进了怀抱。
“你先放开，我……”
秦笙挣扎着要起身，玉堂春用的是傀儡术，她必须要确认一件事，才能确定玉堂春是否真的死了，如此才能保证大家是否暂时真的安全。
“暖暖，我……”李陵拥着她，身形却陡然一僵，软倒下去。
秦笙立时拔针封住他的经脉，自腰间摸出来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药，给李陵喂了下去。
宁榕与柳云龙迅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秦笙眉头紧皱：“怕是中蛊了，你们看着他，我去看看那几个人。”
秦笙跑到玉堂春身边，见他心上伤口似有什么在蠕动，小心退后两步，然后自腰间又摸出来一个小药瓶，对着那心口撒了些药粉。
不过片刻间，那具尸体就化没了影，柳云龙看得目瞪口呆，宁榕亦是紧了心弦，没想到药冥谷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玉堂春的尸体化没之后，秦笙便不再去管另外九具人的尸体，母蛊一死，子蛊便再无生机，亦是无法再作乱，李陵等会儿也该醒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宁榕开口道。
秦笙点点头，柳云龙亦是乖巧地点头。
几人找了个山洞，暂时落了脚。
秦笙负责照看晕迷之后的李陵，宁榕则带着柳云龙出去找吃的。
“啪”的一声，又炸了一个火花，秦笙扔了烧火棍，转身去探李陵的情况，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乌亮的眸子。
“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笙紧张地问道。
虽然有药老翁的药，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暖暖……”李陵只静静地看着她，身后的火光映着她，凭添了几分柔情与暖意，衬极了她的名字，暖暖。
“嗯？说人话。”秦笙微微蹙眉。
“暖暖，你是舍不得我，担心我，所以才从京城追过来的吗？”
他的眼里尽是柔情，此刻的专注尽落在秦笙身上。
秦笙一把拍掉他欲伸过来的手：“别动手动脚，给我老实点。”
李陵笑而不语，只默默地挪到秦笙身侧，挨着她坐了下来。
秦笙嫌弃地挪开屁股：“别靠我这么近。”
李陵好笑地瞅着她，回想着京城的来信，心里头依然是一腔蜜味，看来，他的暖暖，比较喜欢口是心非。
“暖暖，你来找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李陵正了神色，问道。
“也没什么……”秦笙总觉得要是自己告诉他实情，指不定这家伙又该得意成什么样，是以，她琢磨了一会儿，这才道。
“我就是想去南疆看看，这么多年，我都呆在药冥谷哪儿也没去，憋闷死了。”
“那暖暖，是替药冥谷来，还是只依着你自己的想法？”
“反正不是替谷里来。”秦笙瞪了李陵一眼。
李陵瞅着她这一身男装，笑道：“暖暖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很欢喜。”
秦笙：“……”
山洞外隐约传来人的脚步声，秦笙一想到有吃的，赶紧爬了起来。
李陵起初是笑眯眯地看向秦笙去的方向，然而，等他看见柳云龙谄媚地提了野鸡对着秦笙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的目光顿时又落到了柳云龙身上。
柳云龙只觉自己周身突然泛起一股冷气，他搓了搓胳膊，赶紧地坐在火边，这才觉得有了丝丝暖意。
等他对上李陵的视线，他顿觉自己像是那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菜，这火堆都无法融化他冻僵的身躯。
柳云龙心道莫不是自己没有给这圣上新封的靖王行礼，以至于这位爷心里头不高兴，他赶紧起身，对着李陵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大礼。
“安阳侯府世子柳云龙，拜见靖王，靖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笙：“……”
宁榕：“……”
李陵面色僵硬，无奈地挥手让他起来：“无需多礼，今日还多亏了世子爷拔刀相助，却不知世子爷为何当时正好出现？”
柳云龙一瞅自己身上的女装，顿时觉着，他的机会来了。
当即便将自己为了投军，这一路是如何偷溜出府，又如何在秦笙的帮助下易容避过府中侍卫，又如何随着秦笙一道追上前来救人，给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殿下，云龙投军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恳请殿下准许云龙一道去往镇南大营，收复南疆失地！”
李陵黑着一张脸盯着他身上的衣服：“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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