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吕雉绞尽脑汁讨军粮
原来此时汉军对楚军已形成合围之势，但汉军战线拉得过长，前方辎重吃紧，汉王给萧何下达命令，还要多少多少车军粮要及时押送出去，否则，让你好看！
其实这是有点逼迫丞相了，上个月也是如此强硬要走的粮食，现在又要，这寒冬大腊月又不是收割季，农民秋季都交过粮了，现在有点余粮老百姓还过日子呢，真没多余供军人吃。汉王又是个不讲理的人，眼一瞪，“你不是丞相吗？收不到粮，想办法啊！反正不能让寡人的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你想什么办法不管，三日之内，务必把粮草按时给寡人押运出去！”
萧何就在这洛阳城转了好几圈了，三日的期限，就是一家家去抢，也来不及啊。何况，这粮不能再盘剥小农户，不能官逼民反啊。那目标就得是洛阳城和附近的大地主和大商人了。但，最大的那个地主兼商人，上次已经连哄带骗，去他家拉过粮了，还和人家称兄道弟，胸脯拍得震天响，再去都不好意思了。但现在也就他家囤有余粮，只是用什么方式借出来而已。想了半天，萧何想到了王后。
吕雉一听，纳闷了，“丞相，你都借过人家一次了，明知这次借不出来了，我去，人家能给王后面子？”
丞相摇摇头，“王后出面，这卫老财也能给个三四车，但我们这次是要三十车，他家粮仓的全部！”
吕雉笑了笑，“丞相是要王后带兵去抢吗？我们老吕家也是商贾出身，家里要有粮食，你得有钱买才行。现在，我们没钱，要么赊账？难道丞相让王后出面做担保？”
丞相再次摇摇头，“臣上次以汉中丞相担保过了，也赊过了。这次，赊不出来了。”
吕雉不明白了，“连丞相都想不出来的法子，我吕雉能想出来？”
丞相悄悄与王后一耳语，吕雉愣了，“这虽然也是一办法，但卫家买账么？”
“王后可以一试。”
“有的商贾吃这一套，有的不吃啊！”
“王后不试如何知道？”
于是吕雉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萧丞相去洛阳城最大的商铺卫家征粮去了。
那卫家人一看丞相的马车，就要关大门，“萧丞相，您就别来我们家了，我们卫老爷说了，我们家的粮食，要么，您花钱买，要么就带兵来抢！否则，真的不能再给您老一石了，不然我们的商铺都没得卖了！我们卫老爷说，你不能让我们卫家喝西北风去吧！”
萧何只好站在门前尴尬地笑笑。
吕雉只得上前笑着说，“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汉中国的王后来了，特意来报谢卫老爷上次赊给萧丞相的军粮。”
那守门人一看吕雉的气势和穿戴，忙不迭地进去通报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胖胖的老先生疑神疑鬼地迎了出来，“来人可是汉中王后？”
吕雉谦卑地上前笑着，“正是，汉中王后吕雉率太子，特意致谢卫老爷赊粮一事。”
两人见了礼，都非常客气。但卫老爷一瞅旁边闪出来的的萧何，又疑心了，“王后不是继续来赊粮的？如果是，恕老夫不能奉陪；若不是，就请随老夫进室一叙。”同时回头对萧何皮笑肉不笑道，“萧兄，上次您可强买强卖过一回了，我卫夫子吃过一次哑巴亏也就认了，但这次您可千万别再挖坑坑兄弟了。按说，咱们的关系也不错，不要把事做绝啊丞相，洛阳的其他商贾都看着呐！”然后轻轻一巴掌落在自己脸，表示：你也得要脸面！
说的萧何讪讪而笑。
吕雉也不好意思了，但也得上啊，“卫夫子说哪里话。萧丞相一路上都在说卫夫子的好话呐，说您宅心仁厚，忠孝实诚，一心为国为民——”
卫夫子哈哈笑着，软硬不吃，“王后，不要再戴高帽了，免得在下一会儿摘不下来……今天只要不借粮不赊粮，什么都好说。王后，请！”
一行人进了大富商的正堂，喝着茶，打着哈哈，东拉西扯后还是得提正事啊。吕雉清了清嗓子，“听说卫夫子有一女儿，不知婚配了没有？”
卫夫子转了转眼珠，“王后的意思是？”
吕雉笑道：“也没什么意思，我也有一位公主，在宫里寂寞，就想看看能否与令千金做一玩伴？”
卫夫子想了想，不是坏事，让人把千金带出来。
那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清秀，眼神伶俐，款款进来便向众人施礼。吕雉一见，夸张地笑道：“令千金这小模样真好，在来时路上就听萧丞相说，卫府有一漂亮女儿，我还想，若时常与公主玩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现在一看——”
卫老爷马上看看王后，怕遭到贬低。
王后笑着，“我太中意了，倒想着，若将来能安置在太子宫中，这洛阳的一朵牡丹花，就盛开在汉宫了！”同时悄悄转头看太子。刘盈倒是也盯着那小姐看，兴致只是一般。
一听有这好事，卫老爷防备之心就有点松懈了，还生出攀高枝的心思来，“王后不是随口一说开玩笑？”
吕雉笑着，“我在，太子也在，我像开玩笑的人么？太子——”王后转头看刘盈，同时案下轻轻捏了一下儿子，“将来娶这样一门漂亮的媳妇，你可愿意？”
刘盈当时十岁不到，对娶媳妇这事还没概念，看见这漂亮小姐姐，也只是傻傻笑了一下。卫家千金也对他笑了一下。这场景让卫老爷看在眼里，心里活泛了。
“娶媳妇做什么？”刘盈小声问道。
“陪你玩耍。”王后哄他。
“可宫里有映雪陪我玩了。”
王后急了，小声：“说同意！”
刘盈就稀里糊涂道：“同意！”
卫老爷就伸长脖子进一步问道：“敢问太子同意什么？”
刘盈道：“同意陪我玩耍。”
王后笑着解释，“可不是嘛，现在太子刚刚十岁，令千金多大了？哦，十三岁，一个十岁，一个十三，可不是先互相陪着玩耍几年嘛。”
卫老爷一琢磨，好买卖啊，一回头，就见珠帘后爱妾的欢喜之色，作为商人的本性，马上又追问道：“王后说话算数？”
王后笑着，“太子都说同意了，卫老爷要不嫌弃，我们汉中王室，可不就要接纳一门卫家的媳妇了。一会儿我们回去时，可以同时把卫小姐带到王宫里，先看看嘛，同不同意，给卫夫子反悔的时间。”
卫老爷一听，是真的，马上拱手道：“若王后话当真，绝对是我卫家的荣幸！卫姜，回去换衣服，一会儿，随王后回宫里看看。”然后，脸就笑出花来了，“多谢王后抬爱！”
王后和萧何对视一眼，笑道：“卫夫子，现在天下大势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汉军正追着楚马四处跑，可以说胜利在望，但军中暂时缺少粮草，亲家，可否再借一些啊？”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卫老爷低下头，也哼哼着，“王后，老夫就知道，您来的目的肯定与我家两个粮仓有关——”
“是啊，想来洛阳谁家粮食也没有卫家多啊，所以我就过来，一是结成儿女亲家，二是，给汉王筹些粮草，将来太子登位时，卫家小姐也能以功臣之女的身份挺直脊梁出入汉宫。”
卫老爷讨价还价道：“我的女儿，可为太子妃？”
吕雉心里就急了，你一个商人，给你个妃子就不错了，还想太子妃？嘴上却笑着，“八子如何？”
卫夫子一听，啥话没有，爬起来就走。
吕雉也连忙站起来，顾不得君臣之礼了，上前扯住对方的衣衫，笑着，“良人如何？”
卫老爷摇头，“太低了！我家小女，要太子妃！”
吕雉镇定道：“太子妃去年已定下齐王韩信的公主。卫夫子可比齐王如何？”
连刘盈都纳闷了，我啥时有了齐王韩信家的女儿为太子妃了？回头看萧何。萧丞相一个嘘的动作，表示安静，不要插话。
卫老爷也自觉不能比一个诸侯王，但依然觉得有讨价的机会，“做不了太子妃，就委屈了我家千金，老夫一直把小女看作掌上明珠！”
吕雉笑着，“嫁到我们汉宫，我也会视卫姜为掌上明珠——哎呀，得了吧卫夫子，别再讨价还价了，美人，如何？”
萧何道：“在后宫，美人只比王后低一阶。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了。”
卫老爷这才点点头，“行。我第三个粮仓的粮食就都送给亲家王后了，是送，不是赊！当作小女的一份嫁妆，还请王后笑纳，但也别再奢望更多了。”
王后又看了一眼萧何。萧何没甚表情，却暗暗伸出四个指头。
吕雉就继续僵硬着脸笑道：“亲家，你第四号粮仓留着做什么？养耗子？”
卫老爷一听又要急了：“听说王后也是商贾世家出身，咱不得留着点，放在商铺里压压箱底啊！不能今冬我那几十处商铺一点粮没有，全都关门啊！”
吕雉回头张望，“我刚才好像看到卫家老太太了？夫子，老太太高寿啊？”
卫老爷不想说话，只伸出七个指头。
“真有福气啊。汉王前一阵子跟我提起过，说是想在洛阳找两个有福气的老年人册封夫人，来表彰汉中辖内女子美好的德行和为家庭子女的付出。卫夫子可有推荐的人呐？”
于是卫老爷又有点心痒痒了，当下叹了口气道：“王后就明说吧，如果我老娘得了夫人称号，你还想要多少粮食。四号粮仓的一半，如何？这个冬天我关一半商铺！”
吕雉低低却坚定的声音：“三四号粮仓都要！”
卫老爷几乎要磕头了，“王后，你这是要逼死在下啊！但在下宁死不从，还请王后带兵来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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