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实莫辩 孰真孰假
参透人情世故如何？
领略百味人生何如？
即便你受众星捧月？
哪怕人前权倾一村！
终究难逃背后一刀！
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追逐名利”二字。
太史公两千年前就说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如今千年已逝，此话不仅没有过时，反而越演越烈，可见这名利二字，比那背后的镰刀可怕多了。
吴囚辉和李歪松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过后，吴囚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继续说吧！歪松。”
“我！我记不得讲到哪里了！”
呃。
“刚好提到你看见你的村长死了，然后你虔诚的跪到刘本华的尸体前！”
吴囚辉没好气的对李歪松说；
“哦，知道了，原来是这儿，那我继续，我当时很伤心！像缺少动力似的，整个人没了主心骨。”
“不对啊！我没有跪！”
“废话那么多！说重点，不要煽情了，马上我们就要榜上有名了！万众瞩目！全世界都在盯着我们看呢！”
“什么玩意儿！是吗？那我得继续了！”
突然一阵阴冷之风吹来，把李歪松吹从伤感中拉回了现实，他才意思到，
哪怕村长死了，凤塘村还是凤塘村！风还得继续吹，而他李歪松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个无邪的李正松了。
报警还是悄悄回家，摆在自己眼前，处理不好自己说不定得蹲局子，
“走？对！”
走了两分钟后李歪松的脚步停了，镰刀呢？同时看到村子里的万家灯火，即然这时候天空初亮就已经这么多人起了，那么就算此时有一个人悄悄站在暗地里盯着自己也一点不奇怪。
甚至是从自己到来之前就有人一直在这儿也完全有可能。
想到这儿他觉得后背瑟瑟发凉，像被人死死盯着的一样，这感觉和村长的眼睛，眼睛！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啊切！切！切！
“这是回音？”
李歪松再也忍不住，快速跑回去，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襟，站在村长的尸体前，把手电筒再一次打开，捡起自己的镰刀，紧紧握着！这样他似乎更有安全感。
嘟、嘟、嘟；
这声音打破了死寂的黎明，划破了黑夜，
喂：
“是警察局吗”？
“不是”！
啪！李歪松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救命稻草断了，
“喂！喂！”
“我们不是警察局，我们是派出所，免提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啊靠！快来救命，快救命！这里是凤塘村，这里死人了，你们再不来，又要死人了，真的要死人了。”
他声音近乎要哭出来，终于一口气说完这些，打开音乐播放器，点了两首节奏比较嗨的歌，随着电音越来越浓，李歪松的悬浮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下去。
还好他是往后坐倒的，所以镰刀没沾上血。
吴囚辉突然打断了李歪松的回忆叙述，
“按你所说以及今天现场情况，村主任刘本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的方向的确是小屋！应该是他死之前最后的意识定格，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
“凶手在我们村子里？还是凶手最后走进了小屋内，甚至可能是，一直在小屋内，”
吴囚辉和李歪松异口同声，
“而且目睹了你踢到村长的脚，以及后面的种种。”
两人不寒而栗。
“按你说的，你当时打算回家，感觉有人盯着你？还有你打的喷嚏，有两声回音？”
吴囚辉问。
“对，我当时就是感觉有人注视着我，所以才会惊出一身冷汗，而且我怀疑凶手呆在屋子内。”
李歪松回答。
“最后我不报警选择回家直到看到村子灯火那会儿，凶手那时候应该才出来的。”
“这结合你的感觉和回音能够解释清楚，如果你当时一直守在村主任尸体前，那凶手反而困在屋子里，不好出来，”
“所以你得感谢自己那三分钟的回家之旅的决定，不然你成为第二个刘本华也不一定，当然这只是推测。”
“那你当时打了电话后，听着歌曲一直等到天彻底亮？”
“那时天还没彻底亮，通话记录显示我报警时间是七点二十分，那会儿天亮了一半，能够看清楚尸体上血迹了，但是绝对还看不清屋子里情况！”
接着说：
原来李歪松等了五分钟后，也就是七点二十五分，派出所又打了电话来，这次李歪松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
警察问了具体的路线和地址，究竟是死人还是救人，并叫他守在现场，不准离开，
更不准别人靠近破坏现场，说警方半个小时赶到，而且那声音赫然就是胖警察沈明兴副所长。
当然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他被吓尿了，去小屋相反方向小便了，其间他还犹豫了几次要不要去小屋内看看，最后还是没敢进去，
一是他害怕凶手还在小屋里面，死人他不怕，怕的是活人，恶人！
人心永远比恶鬼可怕多了，特别是杀害村主任刘本华这样的人渣恶霸的凶手，那得多凶恶。
二是他怕进去破坏现场。
终于在八点二十一分，警方赶到了现场，比约定时间晚了26分钟！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而他李歪松也胆子大了些，
悄悄看一眼屋子内，从他视线能看到的，就是血，像一条血红的地毯从屋内铺到屋外的尸体处，又仿佛拿红漆顺着地面有目的刷了一遍似的，只不过这技术实在不敢恭维。
“发什么呆呢！是你报的警？”
“死者是谁，你又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问话的是一位胖警察。
对方一共来了三个警察，一胖一瘦，一斯文。
三个警察走到眼前，盯着手里提着镰刀、三魂只剩半魂、七魄只剩一魄的李歪松。
“呃呃长官们好，我我我叫李歪松，呸呸呸！李正松，地上趴着的这个，是我们凤塘村村长刘本华。”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养蜂人”。
疯人？
……
李歪松用了几分钟把自己如何来这里遇到刘本华，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三个警察……
就这样，三个警察走到尸体旁边仔细看了几遍，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拍了照片，
拍完后，胖警察对着李歪松开口说：
“你现在有重大嫌疑，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此案有重大关联，你先别忙着解释，听我说完，”
“首先你是案发报警人，这点很值得鼓励，因为你没有选择逃避，但是，导致死者身亡的凶器，”
“很有可能就是镰刀，至于是不是你手上这把，等法医来了，自然一清二楚，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
胖警察点燃了一只云烟，接着把烟递给旁边两人，三人不停的用手指像打弹珠般似的弹着烟灰。
啵……呼……！
不知吐出的是满口的烟还是憋了一肚子气，
接着胖警察又对着斯文模型的警察递了一个眼神，那人把烟深吸一口扔在旁边，不舍的用脚踩了几脚，
然后从包里抽出一个塑料袋，又从袋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双素白无暇的手套套在手上，径直走向惊惶无神的李歪松，
此时的李歪松还在后悔为何自己会有那该死的善心，做一个烂好人，这倒好，惹上这等麻烦，果然不该做那好人，
斯文警察哪管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猛的从后者手里抢过黑色镰刀，就往警车上走了过去。
大清早的遇到这档子事，人命案子，还是晦气的谋杀案，不管是无奈的举报者还是职责所在的被接收者警察，
谁都想早点完事回家，把回笼觉和午觉一起给睡了，可是地上趴下的这主不解决，他们谁也不可能轻易脱身。
空气在此时凝固，时空在这里定格，只剩下，一胖一瘦，一矮一尸，一车；
直到斯文警察从车上走下来，才打破可怕的死寂，
“李歪松是吧”！
“警察同志，正，李正松！”
“了解，歪松啊，你这把镰刀，我们就暂时收了，别有什么心里压力，化验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过来录指纹，顺便填写一下信息。”
胖警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和，人看起来更是随和，但是说话中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夹杂在其中，让人生不出反抗心理，这便是领导的魅力所在吧。
“歪松啊，其实我们都相信你绝对没有做犯法的事，要不然你也不会选择报警，把你的镰刀收了这是必要的法律流程。”
“说说你对你们村主任的看法，在你眼里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村长他啊，很厉害，是咱凤塘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村长，年纪最小的村级国家干部！他大有作为，为村为民，是我们村的骄傲！骄傲！可是他没了！说到这李歪松声音沙哑！噎住了！”
咳咳咳！
“够了，他很好，非常的好？可是怎么被人杀了？而且还死这么惨？”
“我叫你谈谈对他的看法，你倒好，给我开表彰大会啊！还声泪俱下！”
胖警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我可没有说谎，这可是村主任自己给我说的，应该是给我们整个凤塘村说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的人。他还说以后我们称呼他主任，”
“因为主任可大可小，上到国务院办公室主任，下到幼儿园班主任，都可以称呼为主任，上升空间大。”
“叫他村主任时间长了，不吉利，怕把他的官场生涯给叫定型了，他才三十出头，更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大专）。岂会到一个小小的村主任而仕途止步！”
哈哈哈哈……
“这刘本华是个奇葩嘛！三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惜了这么一个村主任，就这么被杀害了，要不然真该认识认识，结交一二。”
“看来这刘本华是个大好人，很得人心，对吧！”
“才不是！”
“为何不是？”
“他讹诈我糖蜜，卖旧水泥，压榨村民，逼良为娼，还借我我我……东西不还！死皮赖脸！还……”
“行了。”
“我看你小子是逼话逼疯了，一张口就没完没了，说话要挑重点，你以为这是和你吹牛逼呢？这是在问询！办案！懂吗！”
接着李歪松把他知道的关于刘本华的事简要告诉了三个警察。
三个警察听了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在这个法治时代，还有这样的土皇帝！
“挺好，看来你们村的水挺深，不简单啊，我派个任务给你，从现在开始，以最快的速度，不论你用怎样的方法，尽可能的把你们村主任死了的信息让每个人都知道，人来的越多越好。”
“什么？”
“这样不仅利于你洗脱嫌疑，还能立……”
话未说完，李歪松一溜烟就跑不见了，把惊叹留给了警察，顺便带走了一部分味道！
斯文警察突然问道，
“所长？我有点不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何在！”
胖警察喃喃道：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办案和做人一样，都需要随机应变，因人而异，这帮村民之所以被他们的村主任愚弄，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对付他们，要用最老套的方法，恩威并施，不能民主。”
记住一句话。
“这是个极端的时代，有最民主的民主，有最专制的专制，民主到人们怀念专制，专制到如同民主！”
“智者玩弄法律，视警察为无物！逍遥自在。”
“愚者被别人玩弄掌控而全然不知，甚至还在沾沾自喜他们所谓的幸福。”
“那些藐视法律的人来说，他们早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那些被别人压榨而全然不知反抗的人，如这帮村民一样，也别试图和他们说什么法律民主！”
“你告诉他们1+1不一定是2，有可能是王，他们反而会嘲笑你是白痴！”
“你去和这辈子只吃过猪肉的人说：在这个世上还有其他山珍海味比肉更好吃，并与之争论得面红耳赤管用吗？他们只会鄙视你无知。”
斯文警察听了若有所思。
瘦警察则沉吟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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