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活才是最难的教科书
“算啦，这些事就不说了，不然要真是放开了讲，一天一夜我都嫌不够，走，去送歪松最后一程。”
说完宋小龙夺过吴囚辉手中的半截木棍！
你的拐杖？
“还好意思说，就剩下这么一小截了，被你给打断了，看来我改天得重新去山上物色一棵，又得破坏祖国的花草树木了。”
哎！于心不忍啊！
“不过你小子，也真是够狠的。”
嘿嘿，吴囚辉尴尬的笑着，
“怪不得我说当时摸起来那么光滑，原来是……”
“听说没有，听说那个李歪松死了！估计是被老天爷给收了，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一个身材矮瘦、系着围裙的尖耳朵女人开口说。
“死了？真的假的！你可别乱诅咒他！那么老实巴交的小伙子。”
说话的是另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她弯着腰，两只眼睛来回的打转。
“咦！我可以作证，我还知道人不是今天死的，听说早就死了，这不昨天那个白大褂医生不是刚来吗？他一来准是看死人的。”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着包谷嘴的中年胖女人，并且眼皮底下还有一颗十分醒目的黑痣。
“可不是吗？上次就是这个国字脸医生，说了一大堆，杀人凶手怎么杀的人，还说村长被……”
说到这围裙女突然捂住自己嘴巴，一双眼睛打探着周围。好像在顾及着什么？
“听那个胖子所长说，医生姓蒋，是一个法医。挺有本事的。”
老妇人突然插口道：
“法医，这可了不起，又是道士，又是医生，能做法事，还能治人病，活人死人都能行，这得赚多少钱。”
另外两个妇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声音比狗还吓人。
吴囚辉和旁边的宋小龙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时包谷嘴妇女又说道：
“法医，并不是王大婶子您说的那样，你说的那是巫医，现在已经没有了。”
“这位蒋法医他是警察，又是医生，而且懂法律，会打官司，所以叫做法医，说完这位妇女一副自傲的神情。”
旁边妇女深以为然的点头，老妇人则是翘大拇指，不知是夸蒋法医，还是说话的妇女。
噗噗，
吴囚辉和旁边的宋小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另外几个男的，不解的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男子仿佛怕他两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似的，于是开口解释说：
“刚刚说话的这个女人是村上有名的母老虎，别人在她家土里过上一趟，她能骂上一天，村里人都是不喜欢她，不过她儿子可真是厉害，去年刚考上重点大学，学的就是法律。”
“估计是受她儿子的影响，所以她才那么知道这么多，每次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这次遇上杀人事件。正是她吹嘘难得的好机会，不过有这么一个学法律的大学生儿子，也算是无悔了！难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吴囚辉刚要解释，装逼一次，宋小龙一把拉住了他。
“走，去歪松家看看他吧！还有好多后事处理呢？”
额……
“歪松是怎么死的？真是自杀吗？”
“对，上吊自杀而死的。”
“听说他死的时间和刘本华那孙子都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是不是真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
吴囚辉诧异的问宋小龙。
“我也是听人说的，本来昨天就打算过来看的，可我听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当时还喝了酒，这脚又……”
宋小龙指着自己的脚。
“外面的人是怎么传的关于歪松的死？”
“有小部分说歪松是被刘本华回来索命害死的，当然了，说的多半是那些老人！”
“大多数人则说，他不是前三天前刚被警察给抓走吗？因为警察没找到他杀人的证据，于是给放了出来。”
“估计是怕自己杀了刘本华有一天迟早会被发现，整天提心吊胆的，忍受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更怕坐几十年的牢，所以为了逃避这一切于是便选择了畏罪自杀。”
宋小龙说完盯着他。
“什么？他妈的，这些人，尽是胡说！”
吴囚辉忍不住一脚踢在路边的树桩上。
“不对，他们怎么会知道如此详细的死亡时间，不对啊！”
额！
吴囚辉恍然大悟，估计是警察故意说出去的。
“好你个死胖子，暗中摆了我一道！”
想到这里，他拳头不自觉的拽得紧紧的。
来到了李歪松家门口，吴囚辉回头看了一眼宋小龙。
他的神情看起来颇为复杂！
在隔壁呢！说着吴囚辉推开李歪松上吊的屋子。
因为天气也逐渐冷了的缘故，暂时还没有闻到什么比较重的味道，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臭味，毕竟已经过了三十多个小时了。
盯着看了不知许久，宋小龙握住棍子的手这时轻微的有些发抖，他轻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走出了屋子。
他开口道：
“这得赶快处理，不然味道大了就不好办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包括钱，至于请道士做法事，可以交给我来操办，另外，关于那些帮忙的人，我会安排。”
“不用了，我替歪松感谢你了，大龙哥，我也这么称呼你吧！偌大的一个村子，少说也有一千人，可只有你把歪松朋友，当兄弟了。”
“他和我交代过，法事什么的一切不用，火化就可以了。”
哎！
“歪松生前就怕欠别人的人情，怕麻烦别人，这人都走了还是如此。”
说完宋小龙一脸的苦涩。
“行，按照歪松的的意愿办吧！”
“对了，大龙哥，有没有什么人，专门拉死人的，我今天找了几个，没有一个同意的。”
吴囚辉问道。
“你这小子，跑车的最怕的就是不吉利，那可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的活。”
“所以他们最忌讳这不吉利的事，一年刚开始跑车都要挑日子，还要给车过年，那可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
“你找他们去拉死人，他们会干才怪，除非你一次把他们一辈子能养家糊口的钱都给买断，但是你能有几个钱，歪松留下的又有多少！”
宋小龙一脸戏谑的模样看着吴囚辉。
“那还怎么办呢？”
吴囚辉岔开话题！
“找灵车！就是你说的专门拉死人的车，这好办，我认识，打一个电话就能轻松解决。”
“还可以一条龙服务，这样价格比较底，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额！这个嘛，叫灵车就可以，火葬场的事，我已经拜托过沈民兴了，他认识里面的馆长，价格绝对最低。”
吴囚辉解释！
“这样吗？那再好不过了，好小子，真有你的，居然能让沈民兴帮忙，面子可不小啊！”
“我给你说啊，陈幺筒当年就是被那胖子给送进去的，不止是他，只要是道上的兄弟，哪一个提到沈胖子不变色？”
就这样，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从条子谈到混混，从喝酒谈到泡妞，从兄弟谈到金钱！
当然了，大多数情况下，是吴囚辉听，宋小龙说！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不像车的车来到了门口。
这车比三轮多一个轮，比四轮少半边头，比普通汽车少了一个发动机，比板车多了一个柴油机。
“龙哥，你也在这里啊！”
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性，
“废话，我打电话给你的，我能不在？”
宋小龙回答。
“行！既然如此，六百走吧！近点的殡仪馆六百，作为朋友价，稍微远一点的火葬场同样也是六百！”
六百？
吴囚辉皱了皱眉头！
“你这也太心狠了？朱老六！我叫你来的，你怎么也得给个友情价吧？”
“这样！三百六，给个面子！如何？这数字要吉利有吉利，要牛气有牛气！”
宋小龙板着脸说。
“这个嘛，三百六的确有点低了，大龙哥！一般认识的，都得四百八，兄弟我这不是单程，是一个来回！还得搭上一辈子的霉运。”
朱老六一脸为难的说。
“得了，改天来我家请你喝酒，拉的这人是我的兄弟，也不是外人，别这么小家子气，像个娘们似的。”
宋小龙笑呵呵道。
“哎！行！既然如此，那就依大龙哥你的。”
最后吴囚辉抢着付账给了灵车师傅，
以腿脚不方便，而且家中嫂子也需要照顾为理由谢绝了宋小龙的好意陪伴。
临走前，吴囚辉特意买了一包五毛钱的餐厅纸，塞到歪松裤兜里。
买了一包福贵烟给宋小龙。
“歪松，找不到什么送给你，我想到的只有这个了，到那边后，你就别再费力把用硬纸给搓软化来使用了，那样不仅不卫生，而且还辣屁股。”
这就算是我一点心意了！
咱们走吧！
歪松！
吴囚辉眼中含泪，声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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