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头不安
尊贵和雍容，大抵都是从小培养的，那股气质，会刻进骨子里，再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明明最寻常不过的事，可是却能做的出奇的优雅。
赵仙儿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着赵仙儿吃东西时候的模样，宫泽愈发的信她，保福帝姬，应该错不了。
宫泽本以为，赵仙儿会很挑剔。
不过，整顿饭吃下来，她一点都没挑刺，反而还夸他做的不错，这倒是让宫泽诧异不小。
只是宫泽并没有心思在这事上纠缠。
饭后，他清洗了碗筷之后，就带着赵仙儿去了次卧小书房。
房间里有书架，上面摆了很多关于探案和微表情研究方面的书籍，书架边上，是一个大书桌，上面有电脑，也有纸笔。宫泽一边随手开了电脑，一边拉出椅子来，让赵仙儿坐，而他则坐在靠墙边的小床上。
目光灼灼的看着赵仙儿，宫泽开门见山。
“仙儿，我下面问你的几个问题，你一定要想仔细了，好好回答。”
“嗯。”
宫泽一本正经，赵仙儿也瞬间严肃了不少。
“你问吧。”
“好，”拿过了纸笔，宫泽低声开口，“你说你醒来之后，就在《洛神赋图》展厅外，是吗？”
“是的，当时我醒来，距离《洛神赋图》展厅最近，我就进去了。”
“你能回想出，你进入展厅后，都见过什么人吗？并且，《洛神赋图》是赝品这件事，你在展厅里，可曾说过？”
听着问话，赵仙儿不禁蹙眉，她细细的回想。
半晌过后，她才摇头。
“我记得，我进了《洛神赋图》的展厅后，那时候展厅里的人还不多，好像也就四五个，大家各自赏画，互不干扰，很清静。我从第一卷开始看，很快就发现了那画有些问题，所以来来回回的看过几次，才最终确认。我虽然动手想要去摘画，但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是赝品。”
“真的没说过？”
“没有。”
这两个字，赵仙儿说的重重的，特别笃定。
宫泽缓缓点头，他又问，“那你仔细回想下，从你准备动手摘画，一直到被保安带离画展，送去警局，当时《洛神赋图》的展厅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低声呢喃着，赵仙儿的小眉头，蹙的紧紧的。
半晌，她还是摇摇头。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画上，尤其是在发现了那是赝品之后，我就更没再注意其他的了。”
她实在想不起来什么。
看赵仙儿的模样，宫泽就知道，她没有说谎。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安。
赵仙儿在展厅内，并未说过《洛神赋图》是赝品，这也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在无意间把自己暴露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可偏偏就在出事后极短的时间里，她遭遇了一场绑架，更确切的说，是一场可能会演变成凶杀的绑架。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对手一直在暗中盯着？从赵仙儿动手去摘画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那这个人，会是当时在画展大厅？
还是，他能透过监控，看到画展大厅？
那么他们对于《洛神赋图》的调查行动，是不是也暴露在了对手的眼皮子底下？
想着，宫泽的眼神，不禁更暗了不少。
那样子，让赵仙儿隐隐有些不安。
“宫大人，你……”
赵仙儿正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看着宫泽将电话接起来，赵仙儿有些好奇，很快，她就隐约听到了温笑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眼睛更亮了不少。
这些，宫泽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更在意的，是温笑笑说的话。
“头儿，带回来的三个人，已经都审问过了，是东街那边的小地痞，老大李山，人称山哥，老二和虎子都是他的手下。他们口供一致，是在案发前一个多小时，有人给李山打了三万块钱，并发了一张仙儿的照片，说她得罪了人，让李山带人绑走仙儿，教训一顿。”
“案发前一个多小时？”
“是，”温笑笑应声，并解释了一句，“大约也就是下午三点多，仙儿刚被送到警局不久。”
这个时间点，让宫泽原本就忐忑的心里，更多了几分不安。
“查过信息来源了吗？”
“已经查过了，打电话、发照片的号码，激活后只打过那一个电话，现在已经不通了，预留信息是假的，线索中断。至于打钱过来的账号，归属一个帝都籍的王姓男子，我们查过之后发现，他在半个月前已经因车祸死亡了。”
这条线索，也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宫泽脸色黑沉，他抿着唇，半晌才开口。
“换个人，打乱顺序，重新审问那三个人，若真的再问不出其他消息，按程序关押。”
“是。”
温笑笑应声，这才又道。
“对了头儿，小尸弟被医院借调走了，那边出了些意外状况。他让我告诉你，古画展的保安，他已经接触过了，那个人只是听说画展大厅闹了鬼，却没有亲眼见到。而当晚值班，看到了闹鬼的保安，名叫薛文远，小尸弟去医院看过了，薛文远在今天上午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据说是情绪稳定，回老家了。根据医院存留的联系方式，我们现在还没联系上他，得后续跟进。”
所有的消息，都带着灰蒙蒙的压抑感，让宫泽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不少。
看着他那样子，赵仙儿也能感觉到些许压抑。
心底，隐隐不安。
不过很快，宫泽就开了口，“安排人联系薛文远，一定要尽快拿到他的口供，确认当晚发生了什么。现在，你立刻将调取的监控发到我这里，还有之前我要的那些资料，你也一起汇总发给我，我现在就要看。另外，通知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从现在开始，全都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听我命令。”
“是。”
温笑笑回应，掷地有声。
通话很快就切断了，宫泽将手机扔到一旁，他一边拿过电脑，一边跟赵仙儿道。
“事情或许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更糟糕一些，所以，以后你的行动，一定要更谨慎，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不要一个人出去，免得再出现意外，明白吗？”
“是。”
刚刚听了温笑笑的回应，现在，赵仙儿下意识的开口。
这一声“是”，倒是让本来心情不大好的宫泽，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别紧张，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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