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针锋相对
“顾先生这么肯定？”
“当然。”
笃定的话音落下，顾淳冲着宫泽摊了摊手，他蹙着眉一脸的认真模样。
“宫队你应该知道的，在展的这些画，都是国宝级的画作，从各大博物馆一出来，就被秘密运到了这，中间不曾出过任何问题。而画作进入展馆之后，也做了最严密的防护，除了现场安保之外，我们整个展厅内，还有进口的红外线防盗设备，这中间更不可能有人接触到画作。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出现赝品？”
顾淳说的这些话，早先，宫泽也对赵仙儿说过。
可事实证明，《洛神赋图》的确是赝品，问题出在哪还不得而知，可它存在却是切切实实的。
看向顾淳，宫泽凛然道。
“顾先生说的我理解，可是，专家的鉴定也不会有错。”
“是吗？”
低声呢喃着，顾淳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向宫泽，他随手将茶几上的鉴定报告拿起来，只粗略的看了几眼，便又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脸上温和的笑不减分毫，他缓缓道。
“很抱歉宫队，对于古画我没有什么研究，所以这鉴定报告的内容，我也无法去辨析。不过，既然宫队说专家的意见不会有错，那就彻查好了，我作为此次画展的安保负责人，一定全力配合，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真相。”
“那要多谢顾先生配合了。”
“宫队客气了，配合警方办案，本就是我的义务，更何况我也想早点水落石出，以便澄清，即便《洛神赋图》真是赝品，问题也非出在展馆内，与安保防卫无关。”
听着顾淳的话，宫泽的眸色，不由的暗了暗。
他看向顾淳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顾先生热爱书法，写的一手好字，我还以为顾先生是个对书画一类的国宝作品，有敬畏之心的人，所以，当得知《洛神赋图》为赝品，你最初的反应应该是国宝在哪，而不是极力撇清事故与你无关。”
宫泽的话说的犀利，甚至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听着他的话，顾淳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没有避开宫泽的审视，相反，他与宫泽四目相对。
“宫队，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顾先生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第六感这种事，还是用在女人身上更合适，男人，理智一点，用证据说话，有理有据，会更有魅力。”
“……”
“更何况，排除了《洛神赋图》在展馆内出现问题的可能，也就压缩了可能发生事故的时间段，缩小了调查范围，于警方查案有利。宫队，你说呢？”
针锋相对，顾淳也不是善茬。
一时间这办公室里，气氛不禁有些僵硬。
赵仙儿看着顾淳，眉头蹙的更紧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可宫泽却拉住了她，抢先了一步开口。
“顾先生说的是，警方办案，一切自然是要以证据说话的。”
“……”
“只是顾先生一口咬定，在展馆内不曾有任何不妥，可我的人却查到，在画展开始后的第三天晚上，有保安曾透过监控，看到《洛神赋图》所在展厅闹鬼，对于这一点，顾先生又作何解释？”
听着问话，顾淳笑着耸耸肩，他的眼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这点，需要解释吗？”
“不需要吗？”
“古语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之说本就不可尽信，画展大厅闹鬼，自然也是无中生有，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人，这种鬼神之说，听听就算了，若是真的去细究，未免太过荒唐了。”
听着顾淳的话，宫泽的眼神，愈发深邃了不少。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错，这世上没有鬼也是真，只是，人心里有鬼，却是常有的。”
“宫队这是在说我心里有鬼？”
宫泽闻言，微微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见状，顾淳也不恼，他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宫队，你的怀疑我理解，你一心想破案，我也接受，不过，我希望宫队你在怀疑人的时候，也能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这世上有多少人心里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生活艰难。宫队也说了，那是国宝，国宝不容有失，若这个错在我，我自然一力承担，绝不推脱，可若问题不在我，这锅我自然不背，我也背不起。”
“……”
“还是那句话，我会配合警方调查，但是，我希望一切能以证据说话。如果宫队有足够的证据怀疑我，那我随时可以跟你走，可若宫队没有证据，只是凭借先入为主的直觉，带着情绪来找我谈话，并且受情绪左右，不能够理智处事，那抱歉……我很忙。”
话音落下，顾淳快速起身，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一边拿文件放在桌上签字，他一边低着头淡淡道。
“画展闹鬼的事，是从一个叫薛文远的保安口中传出来的，宫队若想查，直接找薛文远就好。另外，我会安排人在展馆内传话，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极力配合警方调查，请宫队带人自便。现在，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各位了。”
顾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办公室内的气氛，更僵了不少。
宫泽冷着脸，终究没有再纠缠什么。
他快速起身，冷冷的开口。
“那就不打扰顾先生了，我们先去找工作人员录口供，”说着，他看向赵仙儿几个人，“咱们走。”
说着，宫泽率先往办公室门的方向走。
只是很快，他又听到顾淳道，“宫队慢走，还有，希望下次见面，咱们能有个愉快的谈话。”
听着顾淳的话，宫泽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轻笑。
“希望如此。”
话音落下，宫泽几个人快速离开。
一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顾淳才勾唇，淡淡的笑笑。
起身到茶几旁，将宫泽刚刚碰过的杯子拿起来，把水倒掉，随即顾淳又找了一个新的垃圾袋，将杯子塞进去包好，之后他将杯子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通知下去，所有工作人员，全力配合警方调查，还有，加强展厅内的戒备，尤其是晚上，增加值班人员数量。今晚，让杨宇带队，决不许画展再出任何差错。”
交代好后，顾淳放下电话。
拎起自己的包，他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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