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信赖的种子
怪物之间的搏斗，已然超出人类的认知。
它们的一个错步便会导致电话亭玻璃的开裂。它们的仰面摔倒，可能销毁一栋大楼。
这些还不算什么。怪物的殊死搏斗无非是巨大化的殴斗，看在格斗专家眼里还不算什么，但是EVA脱去盔甲，自愈能力堪比影视剧中的大BOSS，它用不到十秒钟恢复了损失的左眼和额头上的打洞。怒吼中复原了断掉的手臂。
“好快…”，律子用溺水者最后呐喊的姿态宣泄着心中的恐惧。
晨生大致上知道这个女人，清楚她是个真正的科学家，在她的事业和女人两难的选择中，她选择的是科学这一边。这种人是最难以接受现在的现象的。这不是什么怪谈，也不是恐怖片。是真正的发生在现实的事件，是NEVRE本部之上，掩护都市里真实的一幕。两个怪物正面对抗。色彩斑斓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以平面图案的形式出现。
“AT领域！EVA自动张开心壁了！”，1911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波动。
晨生瞥了她一眼，在心里为小姑娘的演技喝彩。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01之城，还有谁最了解莫属。
“驾驶员，真嗣的状况如何？他张开的领域吗？”
1911飞快的操作面前的终端，抬起头，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就好像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没…没有，驾驶员处于昏迷状态。”
现场的监控员们忍不住低呼。似乎只有正副司令对此成竹在胸。
当然，晨生也适时的皱起眉头，他甚至还装作无意识的用手指敲打桌子的样子，让人看透他心中的焦躁。
摩天大楼被连通怪物一起向后推动。EVA用蛮力侵蚀掉对手的AT领域，更是撕裂对方的双臂。怪物没有表情，两张脸同时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好，近距离直击，会被气化。”
律子的预言没有实现。EVA无视了能够毁掉半个街区的两束致命的射线，它双手握拳，把力量聚合在一起，发出远古巨兽的咆哮，它的每一次咆哮都会引起中控室内人们内心的恐惧。
“我们都干了些什么，EVA倒地是什么！”，律子的这段话不是演技，而是发自内心的惨叫。
“第三使徒，内部有高能量反应！”，1911的警告没有跟上现实的发展。
怪物凄惨的嚎叫着，它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身躯化作软软的一团包裹着EVA。
比太阳还要明亮数百倍的光芒中，NEVRE的地上本部化作瓦砾。爆炸的威力比起N2爆雷差不了多少。只有专业的仪器才能记录下谁的威力更强。
……
……
NEVRE中央控制室，监控员们忙碌不堪，确认损失情况，救出驾驶员，以及向当地政府和国家联合体通报损害情况也在持续执行。
晨生在美里鄙视的目光和周围监控员们诧异的注视下，下令美里些一篇让“大家满意”的报告出来交差，他自己则跑到暂时空闲下来的技术组。
“喂，小姑娘，你的名字很特别嘛，1911是什么？似乎并非某个尺寸大小那么简单。”，他有意做出低劣的搭讪者的嘴脸。
一瞬间1911似乎忍不住笑意，最终她展现出来的是厌恶和敬而远之的姿态，“那个！长官，这是我的编号，1911代表我的好吗？具体请恕我难以告知。”
晨生似乎不依不饶，他很没礼貌的做到1911的控制台前，“别居然千里之外嘛，今晚有空吗？怪物数据的分析没法立刻展开吧，我们不如趁机…”
他的眼前，1911的声音被挡住。他扬起头，先是看到高耸的部分，然后是律子鄙夷的表情，“晨是吧，请不要干扰我的人的工作，这里的作业可是非常精细的，需要全神贯注。”
晨生夸张的咋舌，他回头冲着美里，“喂，听到没有，你的老同学似乎对我们俩的专业有所误会，她竟然认为战斗指挥不需要全神贯注。”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我同律子是多年的好友，不会轻易上当的。”
晨生对效果很满意，他用了几句话，就把自己一个粗俗、恶劣的色鬼和老兵油子形象刻画在众人眼里。
“驾驶员救出，他只是晕过去了，谢天谢地！”
“不要掉以轻心，重点关注驾驶员的脑波情况，必须确定他没有受到精神污染。”，律子拥有极高的地位，她竟然越过正副司令官而发号施令。
“我劝你不要那么劳师动众，他不会被污染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必浪费钱做些表面文章。”
他感受到意外方向的视线，那是来自于反光镜片的后面的深沉的注视。他没有做出回视的蠢事，而是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离开中央控制室。
“长官，请问你要回宿舍吗？我这就为你安排地上车。”，一名带着贝雷帽的警卫问道。
他别有深意的瞥了对方一眼，这样的家伙八成是探子无疑，把这样的人安排在身边，并非真的要在他身上探听到有用的情报，而是一种警告，警告他别乱来。
“不，我要去现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战斗指挥官，要去现场看看。”
“我的意思是，现场可能有污染，还有许多不知名的…”
“没什么不知名的，不用准备那些东西，送我去现场。或者你想明天受到辞退通知。”
警卫在一瞬间想要反驳，他眯起眼睛，凶光闪烁不定，终究还是低垂下头，“明白了，这就为您安排。”
NEVRE的地表部分，人类的防御都市，大片市区被毁坏，半空下着漆黑的雨水。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味。晨生打着雨伞，他身边包括整个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厚实的三防密闭服，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西装带着领带，就好像走错片场的角色。
他看着起重机把装载着驾驶员的管状驾驶舱轻轻放下，拨开笨拙的现场勘察员，他摸出准备好的防热手套，带上后艰难的掰开应急扳手，拼命的转动了两圈。橘红色的LCL液紧急排放，周围的勘测员慌张的避开，他任由这些模仿羊水的液体浸没自己的皮鞋。温柔的感觉并不坏。
液体排完，舱门打开，他跨步入内，看到了浑浑噩噩，呆滞的看着前方的真嗣，“嘿伙计，干的不赖。”
“不赖？我什么都没干啊。”
“不，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在神战中幸存下来，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庆祝一番。我想告诉你，人类被卷入神战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只有你活了下来，所以自豪吧。”
医护人员穿着臃肿的防辐射服挤了进来。晨生冲迷茫的少年笑了笑，对他敬了个礼。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在少年最迷茫的时刻，在他心里种下了信赖的种子。少年抗拒着，用惊恐的目光盯着那些穿着辐射服，不像人类的工作人员。
“没事，别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普通人。只是害怕被辐射或者污染，虽然这里什么危险都没有，怎么说呢！人类需要心里慰藉。”
“可是你没有穿成这样，你不害怕吗？”
“哈哈，怕什么？又有什么好怕的，兄弟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放心吧，跟着我，没什么可以畏惧的。”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少年被医护人员抬走，最后他脸上的恐惧并没有减少，不过他能够感觉到，他看待自己的目光，更多了一份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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