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既然已经起床，程筝不可能再躺回去，她洗漱换好衣服又下楼来，跟她想的一样，贝柚宁已经不在原地。
程筝拐到通往厨房的走廊，经刚才这一折腾，这会儿不光是渴还有点饿，她想着给自己做份早饭。
这条走廊的一侧是户外院子，走廊的最后一截是全明落地窗，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院中的树木洒在走廊地上，宽宽窄窄。程筝上边衣服穿的齐整，只是脚上还是没穿鞋，她光着脚避开太阳光，一边走一边玩。
这个在家光脚的毛病上一世她就有了，起源于雷鸣安排给她的房子的一次厨房水开，她一着急没穿鞋就跑过去关火的经历。从那开始程筝发现在家光脚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夏天凉快，冬天有地暖踩在上面很舒服。
这一世没有属于自己的住处，孤儿院学院的宿舍也没有这个条件，她都快忘了这个习惯。今天正好天热加上时间早，她料定没有人看见，所以放纵了一下，多年的习惯很快重拾起来。
一到厨房，程筝的小脚丫就定住了，贝柚宁正在弄吃的，他没回房间。多年受训的本能，即使程筝光脚踩在地砖上像猫走路一样没发出声音，贝柚宁还是敏锐地感到身后有人。他回头，又看到她了。
换了过膝短裤，上面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很学生的穿着。贝柚宁收回视线时瞥到了她的脚，还是没穿鞋，十个脚耻因为紧张抠在暗色地砖上，一黑一白对比强烈。
回头重新盯着灶上问她：“饿了？”程筝缕了下头发，叫人：“柚宁哥。”
“嗯。”他哼声鼻音接着问她：“吃吗？”程筝走近一看，四个灶眼他用了两个，一个锅里是快要煎好的鸡蛋与培根，另一个是玉米粒做的小甜品。贝柚宁口味真腻。
腻归腻，程筝现在饿了，有吃的就行。她走到操作台：“你喝吗？冰咖啡。”贝柚宁没回头答她：“不要冰的，要热的。”
“好。”程筝做了两杯，一冷一热，杯身上挂着同样的水雾，唯一区别是程筝那杯里多了很多冰块。饮下第一口，程筝舒服地眯了下眼。贝柚宁端着盘子回身，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微微愣了一瞬。
贝柚宁今年已经过了二十岁，可在男女情感上一片空白，不止感情，生理上也差不多，即使是在青春期里，他解决欲|望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太忙，忙着学习、训练、钻研战舰的制造技术、研究每一场战斗的资料史记，甚至还包括观察记录程筝的异能波动。
吸引他的东西太多，需要他安放心思的地方太多，女孩子这一选项是被舍弃出去的。此时，贝柚宁却无法把程筝弃出大脑。频频被她干扰到，只要看她就会看进去，不用多，只一眼她的穿戴样子就入了他的脑。
程筝接过贝柚宁递过来的盘子，嘴上说：“谢谢。”她坐在操作台旁的吧台一边，脚踩在高脚凳的横栏上，吃饭前用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绑起来。那马尾一扫一扫地，贝柚宁撇开了眼。
他个子高，没坐下，直接站在吧台前吃了起来。开战前事情多，贝柚宁昨天忙了一晚没睡，忙完直接回了家，本来挺累的打算直接上楼睡觉，可在一开门看到程筝后，他突然不累觉得饿了，这个点不好叫阿姨起来，就自己做了吃的，打算吃完再去补觉。
这会儿……又不困了。
“下周我走，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吃完跟我去老宅。”贝柚宁突然开口，程筝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在走前再指导她一下。
她点头：“什么时候走？”
“随时待命，局势没有太大变化的话，周一赴前线。”
“平安归来，柚宁哥。”虽知道他会平安归来，还会因此战成名，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贝柚宁看她一眼，慢慢道：“要是输了，就没必要回来了。”程筝噎了一下，赶紧喝口冰咖啡顺了下去。
他说得不对，程筝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有必要的，家人在等你，联盟共和国在等你，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人在，才能翻盘。”
贝柚宁看着她年轻的面孔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想摸她头的手鬼使神差地抚了一把她的脸：“你倒是什么都懂。”脸上痒痒地，程筝脸红了，她一个心理年龄将近三十的大龄女青年，竟生出一种被小鲜肉撩了的感觉。
贝柚宁扔了盘子到水池里：“我去等你。”摸脸，起身，撂盘子，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程筝并没有注意到贝柚宁的不自在，只一人在不好意思。
程筝长大了，很多生活的地方可以解锁了，比如她可以明目张胆地臭美，穿任何风格的衣服，甚至跟同学一起化淡妆，虽还没长到一米七，可也高出一米六，最后那十厘米是在她十七岁左右那年窜上去的。比起身高，其它地方她倒是发育得早，且发育得很好。
作为一个内心已“老阿姨”且憋屈了很多年的“老阿姨”，程筝的举手投足没有同年龄段女孩子的青涩，却多了气质。
以前她是忍着，怕自己的年龄与言行不符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她各方面的发育与成人无误，自然不再特意崩着。于是死在上一世最好年华，最好风情的程筝在少女时期就展现出了小女人的一面。她身上融合了青春粉嫩与妩媚风情。
女孩与女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拥有饱满胶原蛋白的时候，难撑起迷人仪态，有了阅历知道气质性感为何物时，胶原蛋白却在跟你说拜拜。显然程筝犯规了，一手拥有了胶原蛋白，一手握住了气质仪态，无意识天成。
就如现在，牛仔短裤白T恤，都能被她穿出风情。贝柚宁二十年来别说研究异性，他就根本没在意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犯规之人，更别说程筝本身就漂亮到犯规，这样双重犯规如果还不能吸引到贝柚宁的注意，那他就应该去看看医生了。
这场课上得并不顺利，贝柚宁总是走神。他开始想怪她先前光脚这种不合常规的行为扰乱了自己，可低头一看她现在是穿了鞋的。那一定是甩来甩去的“马尾巴”干扰的。找到理由的贝柚宁把她头绳扯了下来，在程筝惊讶的目光下，他心安理得地说：“你头发甩到我了。”
程筝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贝柚宁早已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他举手投足间越来越接近上一世的他。唯一不同的是煞气，这时候它应该还被贝柚宁封禁在身体里。经过战争的洗礼，相信归来的贝柚宁会把它彻底释放。
程筝的认知中，不是战争让贝柚宁充满戾气的，应该是胎里带。她可是在重生第一天就见识到了贝柚宁杀人的方式，十二岁的少年震住了灵魂二十多的小|姐姐，并催生了绝不能与他为敌一定要抱上大腿的念头。那种令人心生畏惧的感觉直到程筝发现自己拥有了异能后才慢慢减轻。
是以此时，贝柚宁扯了她头绳并给出一个莫明其妙的理由，程筝也只能认了。与摸头并列第一被程筝讨厌的毁发型，也被贝柚宁打破了。算了，面对他就要上战场、他未来是英雄以及对他本能怂的现实，扯头发也算不了什么了。
不知是不是要打仗的缘故，程筝觉出贝柚宁的心不在焉。没一会儿他说：“我去睡一觉，昨晚一宿没睡。”原来是困的，程筝马上附和：“你快去吧。”
贝柚宁一觉睡到了下午，家里人全在为晚餐忙碌。这顿饭大家吃得心事重重，战前的送别餐，多少有些壮烈伤感味道。但士气不能没，打气的话还是要说。程筝知道结果，餐桌上她是最没心理负担的，到最后活跃气氛全靠她了。
比起家人，贝柚宁并没有太多想法，他是男人又是异能者，保家卫国自然责无旁贷。别说他上战场，真到了最后时刻，每一个地球联邦共和国成员无论男女老少都有拿起武器杀敌的勇气。
贝柚宁从不怕输，他此次上战场是抱着不死不休的意志，生死早已渡外。
只是这天夜里，忽然就有了一丝不甘，不甘地躁动着。本就补足了觉的贝柚宁辗转难眠，长时间住集体宿舍，已经很久没有释放欲|望的男人今晚“过”不去了。
他手机里有视频有图片，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可今天这些图片视频通通失效，不仅没让他尽性，看到以后反倒起了减弱的作用。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战前综合症。
这个认知令贝柚宁感到十分不快，作为强者什么症都不该有。愈加烦躁的贝柚宁扔掉手机，去了健身房。一个多小时后，洗了今天第二个澡的贝柚宁才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这次倒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贝柚宁一早就走了，经历了昨天晚餐的气氛，贝柚宁是默默走的。贝馨宁知道后，还哭了一场，贝逸劝她：“就是知道你会这个样子，他才没打招呼。别哭了，丧气。”
听到“丧气”两个字，贝馨宁强忍住泪水，硬生生咽了回去，哽咽道：“我不管，哥出发的那天，我得去现场送行。”
贝逸：“见不到的，他们从基|地出发。”
贝馨宁：“我知道，我就在外面送，哪怕看个影子也行。”
家里的这个氛围还真是另人不舒服，连午饭都没吃，程筝就回了学院。下了校园通刚走进金园，迎面站着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程筝停下脚步，她知道该来的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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