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婚期一日日临近，我在鸟族闭门不见客，看着手上的书籍。
这日雀灵从外面气呼呼地回来，站到了我的身边。“何事？”我好心地问道。
“公主为何还有这般闲情逸致看书，不去多陪陪尊上？”雀灵一脸心急地看着我。
“尊上？发生了何事？”我放下手中书籍，难道金丹反噬未好？
“尊上身边的魔女姐姐告诉我，水神闯入了魔尊府邸，意欲破坏你与尊上的姻缘，公主你快去看看吧。”
不是金丹反噬就好。我重新拿起书籍，说道：“无妨。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争不来。下去吧。”
雀灵还想说什么，最终告退了。我想起雀灵能在结界边徘徊三月，心下觉得雀灵不会善罢甘休，我隐去身迹跟在雀羚身后。只见雀灵直直飞出鸟族去往魔界，守在忘川边界似在等人，不一会儿看见锦觅从小船上下来，雀灵起身拦住，没说几句两人就争执了起来。雀灵率先出手，一掌袭向锦觅，我赶忙现身，拦住了雀灵，锦觅一掌拍至我的左肩。
我捂住左肩，用眼神安抚住雀灵，开口道：“水神今日对一刚修成人形的精灵出手，是否有失身份？”
“我爱旭凤。”锦觅眼睛红红，“孔雀仙，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好不容易救回旭凤，我不能再失去他。”旭凤突然赶到，见我受伤，护到了我的身前。
“水神日日前往我魔界，此次打伤我未婚妻，可是当我们魔界怕了你们天界不成。”
“旭凤，我知道杀我爹爹的不是你，是我错了，我爱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锦觅捂住心口在地上痛哭。
“当日水神仙上从未两字，旭凤至今奉为金科玉律，不敢忘怀。”旭凤冷声说道。“水神若还不走，就不要怪本尊动手了。”锦觅直直蹲在地上痛哭。旭凤唤出寰谛凤翎，袭向锦觅，那凤翎却化成了屏障护着锦觅。
我心下了然，寰谛凤翎可比旭凤本人诚实多了。旭凤召回寰谛凤翎，甚是恼怒：“连你也背叛我。”随即放出业火炼化着凤翎。
“尊上，毕竟凤翎跟过水神一段时间，一时迷惑也是有的。”我出声阻止。身旁的雀灵却突然出击袭向锦觅，一阵白光闪过，润玉现身震飞了雀灵。我扶起雀灵，为她护住心脉。一时间，又出现两相对峙的局面，润玉护着锦觅，旭凤护着我。锦觅突然晕倒在润玉的怀中，润玉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再次闪身，带着锦觅消失在忘川河畔。
雀灵开口道：“公主，雀灵只是想为公主出气。”我摸摸她的头，说道：“你应该先护好自己，再来帮别人出头。”
“你们今日为何会与水神对峙。”旭凤问道。
“是水神纠缠不清，雀灵气愤……”雀灵开口。
我打断雀灵的话，说道：“是穗禾管教无方，冲撞了水神。”
“罢了，你们回去吧。”旭凤转身离去，我带着雀灵回了鸟族疗伤。
雀灵不解：“公主，你不生气吗？”我喝了口茶，问道：“你这么生气有用吗？”
“我…”
“以后做事不能逞一时之气，你今日若打伤水神，那就不是你的事，会牵扯到鸟族，魔界与天界的安定。”我看向雀灵。
雀灵低头：“雀灵知错。”
自此雀灵总算是安分了不少，过了几日，自己跑去鸟族军营参军历练。
我过了几天宁静的日子。婚期前一日，侍从拿了一串火凝珠给我，说是门外的少年无论如何都要见公主一面。“快请。”我起身移步堂前，狐帝正喝着茶与旁边的侍女讲授着护毛心经。
“拜见狐帝。”我上前行礼。
“雀娃，快快请起，今日老夫前来，有事想要告诉你。”我随狐帝坐下，让身旁伺候的侍女退了出去。又听门外吵吵嚷嚷。
我看向狐帝：“狐帝把狐子狐孙一同带来了？”
“你才是他狐子狐孙。”一团红艳艳的少年拄着拐杖跑来。
“属下失职，方才带狐帝进来时一招不慎便被月老钻了空子跑了进来。”鸟族将士跪下请罪。
我揉了揉额角，说道：“无妨，你退下吧。”
看狐帝没有开口的意思，我转头问向月老：“月老今日又有何事？”
“你不能嫁给凤娃，我不同意。”月老掷地有声，“我不会去给你们主婚的。”
我不以为意，扇了扇手中的扇子：“无妨，穗禾今日与狐帝可以商议此事，狐帝主婚更合穗禾心意。”
“旭凤与锦觅互相相爱，穗禾为何要霸占旭凤不放。”月老换了一副嘴脸，苦口婆心。
“你少说屁话。明明是那旭凤求着娶我家雀娃，我家雀娃何时霸占旭凤不放了！”狐帝一拍桌子开口骂道。
“谁人不知我家凤娃心系锦觅，锦觅又历经艰险求得金丹令凤娃复生，这个便宜白白被穗禾捡了去！”红衣少年不依不饶。
“我们家雀娃帮助旭凤一事上哪点不尽心尽力，除却天后所赠的修为，雀娃为了护住旭凤的魂魄不知道损耗了几层的修为！那水神求得一枚会令人反噬的金丹，平添了多少痛苦！”狐帝站起来，义正言辞。
“我家觅儿为救旭凤自损真身！这还比不上穗禾丢失的修为吗！”狐帝冷冷一笑：“要不是水神那一刺，水神用得着自损真身吗？现下又后悔了？你不主婚我来主！”看着堂前几万岁的少年斗嘴，我万般无奈。
“停！”两只狐狸纷纷停下看向我。
“雀娃你别拦着，我看他还有何话要说。”狐帝双手叉腰，直直瞪向月老。
“月老的来意，穗禾清楚了。请回吧，穗禾与狐帝还有要事相商。”我对月老行礼。
月老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我还是要主婚的！我与旭凤已经定下了！”
“月老开心就好。”我摇摇扇子，“恭送月老。”月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气呼呼一瞪，终于还是离开了。
狐帝坐回座位上，说道：“其实今日，我也是来劝你不要与旭凤成婚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狐帝刚才那一番话倒是起了反作用。”
“哪能让别人欺负到我家雀娃头上来。”狐帝想起刚在有气愤了起来，“这是臭狐狸，不好好帮红线竟然来拆人家姻缘。”
我心里几股暖意流过，出声提醒道：“狐帝也是来拆姻缘的。”
“咳咳。”狐帝面色不自然，“这不一样，他是为了锦觅，我是为了你。”
“愿闻其详。”我诚挚地望着狐帝。“雀娃，你这有酒吗？”狐帝挠了挠头，问道。
“有，刚从狐帝酒窖搬来的。”我笑笑，带着狐帝去了后院。
几杯下肚，狐帝似乎终于鼓足勇气：“雀娃前些日子在青丘喝的药。”我想起那股奇怪的味道，问道：“药怎么了？”
“那药引是真龙的心头血。”狐帝眼睛一闭，一股脑儿地说道，“雀娃你连喝了三个月的药，润玉便剜了三个月的心头血。照顾你的不是潭中的白鲤，而是润玉。”
我酒杯落地，半天没有回神，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
“你骗我。”我表情僵硬了起来，“他喜欢锦觅，我嫁给旭凤才拿到治疗金丹反噬的药，你骗我的。”
狐帝叹了口气：“雀娃，我何时骗过你。你喝下忘川水都能忆起他，区区忘情水能掩盖几时。”
我拿过酒壶喝下几口平复心绪。只听狐帝继续说道：“雀娃，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明日这亲是否成，在你一念之间。”
我喝了许多酒，狐帝几时走的也没有发现。
“酒呢？快点上酒！”身旁侍女怯生生地回答道：“公主已喝了许多酒了，明日大婚，注意身体。”
“上酒！”
“是，奴婢去拿。”侍女连忙退了出去。
我起身飞往九重天，闯入璇玑宫。案上身影正在批改公文，润玉警醒地抬头，我直直扑倒润玉，长发与润玉的长发纠缠到了一起，我盯着他的双眸问道：“为何？”
“穗儿你醉了。”润玉没有挣脱，轻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突然有些委屈，我怎么会认不出，一时间眼泪不住滴落，唤道：“鲤儿哥哥。”
瞬间，我的腰身被润玉揽过，变换了上下姿势。润玉轻吻我不住流泪的双眼，轻声安慰：“别哭。”我猛得拔开润玉胸口的衣衫，润玉来不及反应，心口的那道疤触目惊心，我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别哭，已经不疼了。”润玉拥我入怀轻声安慰道。“为什么？”我抬头看向润玉。
“我以为我恨你。旭凤死去的那一日，你吐血受伤的时候从天界逃脱，我没有拦住你。”润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十年我看着你东躲西藏，最后藏到魔界去了。我日日在想你，我便知道我爱着你。那日你化成锦觅的样子来求取金丹，听见你说不会走，我心里开始奢望这是真的。”
“你不恨我吗？”我靠在润玉怀中，闷声问道。“恨，我恨你不信任我，更恨你自作主张喂我喝下忘情水，但是你一句鲤儿哥哥，我便什么恨也没有了。”润玉搂紧我，“我害你经历那些事事非非。你恨我吗？”
我隔着衣衫，描摹着润玉胸口的那道疤，说道：“从鲤儿到润玉，穗禾自始自终爱的都是你。”我抬起头吻向润玉，唇齿交缠，润玉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那个吻，直到我气喘吁吁才放开。
“穗儿，你不要嫁给旭凤了好不好。”润玉低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柔情。
“润玉哥哥，你等我我明天处理完便来找你。”我望着润玉的双眸。
“好，我等你。”润玉在我额间落下一吻，我起身出了璇玑宫。
我来到了姻缘殿，姻缘殿一向没有守卫，我直接走了进去。月老房内传来了声音：“凤娃怎么可以和穗禾成亲，我家觅儿怎么办！我家润玉怎么办！”又听一道声音传来：“能怎么办？锦觅现在意志消沉，锦觅伤得那只凤凰狠了，凤凰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话。”
我辨认出那是蛇仙彦佑的声音。只听那道声音继续：“月老不是还答应去主婚了吗？难不成我们还能把穗禾打晕不让她参加婚礼？”
“这个主意好，我们把锦觅带过去偷梁换柱可好？”月老若有所思的声音传来。
“我开玩笑的。”彦佑连忙说。
“我是认真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鸳鸯错配！而且魔界婚礼是需要通过验心石认证的，若是通过验心石承认。就算旭凤发现新娘错了也没办法了。我们商量商量。”
房内窃窃私语着计划的细节，我听完整个计划，有些哭笑不得，飞身回了鸟族等待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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