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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丰收庆典的演员


  每当平原的粮食丰收,领主就会定下日期,全城庆祝。日期通常定在深秋的某一天,到了那天,全城挂满了城主的旗帜,男女老少会聚在一起喝酒、跳舞、放烟火,通宵达旦。城里的领主大多会慷慨解囊,为食物酒水买单,这是平原居民最开心的时刻。

  与其说是庆祝丰收,倒不如说是人们对瓦罗拉(维萨恩世界的农夫与大地女神)献上崇拜。美貌而自信的妇女会打扮成瓦罗拉的样子,人们会手持麦穗争相与她们跳舞,把麦穗送给最喜欢的“瓦罗拉”,庆祝结束后“瓦罗拉”会把收到的麦穗编成麦穗环,谁的麦穗环最大就预示着谁会在来年获得更好的收成。

  “——”

  天刚擦亮,酒馆外就传来犬吠。

  “我的天——”赛拉被吵醒,她念叨着翻了个身,舔了舔自己的嘴,“我记得附近没有人养狗,怎么会传来狗叫呢。”

  “是默多奇。”基恩皱着眉,显然也被吵醒,只是还没能睁开眼。

  “默多奇?这么说老羊倌来了?”赛拉又闭上眼试着找回睡眠。

  格雷安抚着牧羊犬,走向小酒馆,“安静,默多奇,你会吵到邻居的。” 

  尽管这样,当牧羊犬看到妮卡时还是叫着扑了上去,“——”

  “嘿!老姑娘,你好吗!”妮卡张开双臂,接住牧羊犬,抱着她坐到地上,“有你帮忙,我一定会得到今年最大的头环。”

  “莫多奇没你你这么吵,”格雷笑着,再次安抚着牧羊犬,“城里人可受不了你的热情,他们会向我们丢泥巴的。”

  “是啊,老姑娘,我知道你高兴,我也想你,”妮卡亲吻着默多奇,“来吧,我给你弄点吃的,但你得保持安静。”

  看到赛拉和基恩走出房间,妮卡笑着向两人挥挥手,“赛拉,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

  “哦?是什么?不要告诉我,让我猜猜。”赛拉看到妮卡已经穿上了农妇的裙子,还带上了麦穗头环,大致已经猜到了妮卡的想法。

  “好!”妮卡眨着眼睛看着赛拉。

  “你想让我帮你化妆成瓦罗拉?”赛拉说。

  “啊——这是不是太容易了?”妮卡显得有些失望,“不如具体点,猜猜我想什么地方?”她打开双手,转了个圈,展示着全身,“如果你猜到,我可以为你们做一件事,我是说真的,你们有三次机会,如果没猜到,你们负责准备晚饭。”她树起三根手指。

  “妮卡,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赛拉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格雷作为兄长劝说着妹妹,露出为难的一笑,“我的妹妹太任性了。”

  “没关系,格雷。”赛拉不由得被妮卡的纯真、朴实打动,在赛拉眼中她就像草丛里绽放的野花,赛拉回想着自己曾经扮演瓦罗拉的经历,“你想要一顶更漂亮的头环?”

  妮卡摇摇头,“再猜猜。”

  “你想要一根手杖?”

  妮卡摇摇头,留下一根手指,她坏笑着,“还有一次机会。”

  “头发。”基恩默默的说了一句。

  “是的!老兄!”格雷在一旁坐了下来,默多奇卧在他腿边,“你是怎么想到的?”

  “等等,他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妮卡抱怨起格雷。

  “原来如此,”赛拉恍然大悟,“传说中,瓦罗拉的头发是小麦色的,甚至会隐藏掉头上的麦穗头环。”回想起塔莉亚峰的地精,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粗枝大叶、毫无心思,当初自己是顶着黑发扮演瓦罗拉的,以至于后来一些地精在自己的头发里插上干草,企图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黄色。

  经过一番漂染,妮卡如愿获得了小麦色头发。麦穗头环上增加了几根垂下的麦叶,藤条取代了挎包背带,裙子上点缀了不少野花。

  妮卡开心的在酒馆里舞动起来,转动着她的裙子,“赛拉!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一定会成为今晚的瓦罗拉!”

  “别忘了,你答应过要替赛拉他们做一件事。”格雷提醒着妹妹。

  “当然,什么都行!” 

  赛拉和基恩坐了下来,格雷拉住兴奋的妮卡坐会到桌子旁。

  “格雷、妮卡,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要你们庆祝一结束就收拾东西,离开城市,去找你们的叔叔,然后带上所有的东西,向北走,至少走两天的路程。”赛拉严肃的说。

  “出什么事了?你们有麻烦吗?”格雷问。

  “不是我们,朋友,是整个平原,要打仗了。”赛拉说。

  “怎么会是这样?”妮卡吃惊的问。“虽然城里少了很多战士,可人们都以为他们去开拓森林了。”

  “我们没法解释,但相信我们,越早离开越能避免战乱。”赛拉耐心的解释着。

  “要我去通知周围的邻居吗?”妮卡征求这其他人的意见。

  听到这里,赛拉显出一丝愁容。

  “大规模的平民流动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基恩叹了口气,“而且一旦消息传开,你们会有危险。”

  “拜托,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妮卡期待着,“只要能救这些人,我今晚就不扮演瓦罗拉了。”

  基恩和赛拉陷入沉默,半晌,基恩抬起头,“我有一个办法,但你们不会喜欢。”

  “是什么?”赛拉问。

  “烧掉他们的房子。”

  “什么?你疯了?”格雷皱起眉,“你怎么能烧别人的房子?”

  “等等,格雷,”妮卡眨眨眼,看着基恩,“如果他们没有房子住,就得暂时搬到城外去砍树,重新盖房子,这或许是个办法,到了城外,我们可以劝他们先造伐木场,然后慢慢收集木材。”

  赛拉点点头,“确实不太高明,但时间紧急,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格雷抿起嘴,最后点点头,“只要能救他们一命,我加入。”

  “我也加入。”妮卡摘下头环,“我看只有下次再扮演瓦罗拉了。”

  赛拉看着妮卡想了一下,“妮卡,你晚上的任务就是扮演好瓦罗拉,而你,格雷,你负责收集引火物。”

  “嗯,这个我拿手。”格雷点头答应。

  “我们要先去做别的事情,晚上会回到这里参加庆祝。”赛拉说。

  “最后一件事,”基恩看着两个年轻人,“这件事不一定会成功——”

  “我会为朋友保守任何秘密,我对基里恩的盾牌发誓。”格雷郑重的说。

  基恩摇摇头,“一旦被守卫或者别人发现,你们要把问题推到我们身上。”

  格雷又皱起眉头,“为什么?朋友是要忠于朋友的。”

  赛拉点点头,“基恩说得对,我们有办法脱身,你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即使这件事成功,也不要告诉你的邻居是你救了他们。”基恩继续说。

  “这又是为什么?”妮卡不解的问。

  格雷点点头,“因为他们不会相信是我们救了他们,而且谁知道他们之中哪一个会不小心说漏嘴,到时候我们就会陷入麻烦。”

  一个挎着篮子的乡下女人出现在街上,脸上粘着炉灰,看到巡逻守卫马上赶了上去。

  “等等——等等——”女人拦住了巡逻守卫,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上。

  “干什么?你这个笨手笨脚的乡下女人,我们正在巡逻。”为首的守卫看了一眼乡下女人,等待着来者开口。

  女人拍了拍裙子上的土,“抱歉,我找肯尼,你们知道他在哪吗?他的家人托我给他传话,顺便送些吃的。”

  守卫看了看女人的篮子,里面装着几块考糊的土豆和面包,马上失去了兴趣,“这一定是烤的太久了,这下肯尼的牙可有的受了。”几个士兵笑了起来,“是的,我们知道他,他在集市东侧的巷子里巡逻。”

  “谢谢,大人——”

  女人绕到一幢房子后面,擦去脸上的灰尘,脱掉长裙,露出里面的学徒装束,摘掉帽子,露出金色的头发,最后在脸上涂上药膏,使肤色变黄。

  丢掉杂物后,女人来到集市东侧的巷子里,远远看到肯尼与两名守卫正在帮助一辆牛车通过泥洼。

  “肯尼大人。”一个法师学徒找到肯尼。

  “是的,什么事?”

  “肯纳大人说,”学徒靠近肯尼,“他在平民区废弃的仓库里等你,仓库门外摆着一瓶麦酒,你会找到的,另外,你一个人去。”说完,学徒匆匆离去。

  循着线索肯纳找到了仓库,拿着卖酒走了进来。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料,石料等。中间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摆着一个包裹。

  “会是什么呢?”肯尼一边喝着麦酒一边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是几株草药,“我的兄弟,你可真是——家里的——”话还没说完,肯尼就睡着了。

  赛拉收起草药包,换上一带铜板,放在椅子上,又拿起一瓶麦酒放在门口。

  打扮成守卫的基恩,把肯尼绑起来藏到木料里,然后用眼罩遮住一只眼睛,出门后走向法师塔。

  根据声音与装束,基恩在法师塔外围的训练场找到了肯纳,后者正在指导学徒引导冰冷能量,“肯纳大人。”

  “没看我正忙着吗?”肯纳转过身,守卫示意他靠近些,于是走了过去,“什么事?”

  守卫压低声音,“肯尼大人说在平民区废弃的仓库里等你,仓库门外摆着一瓶麦酒。”

  肯纳皱起眉头,他本想问守卫些什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肯尼不会像守卫透露太多,“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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