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严格来说，爷爷奶奶可能并没有对他们一家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像张红梅同志说的，他们对叶文叶武兄弟俩不错，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可能身为他们儿子的叶长福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吧。
爷爷喜欢身为长子，以后是他们的依靠的大伯，奶奶喜欢老幺，这个没有理由，只有老二，自己长大，野生野长。
但是父亲依旧很爱自己的父母，有一点好吃的都不忘给他们送去，可是他们也没有很开心，反倒是被长子虚无缥缈的各种承诺哄的熨帖，老幺更爱他们的小家，对父母自然没有那么尽心。
尽管这样，父亲还是一腔热忱，有的时候还会像个孩子一样，因为父母的一声关心，送来的一碗米酒而开心。
时不时的给他们送好吃的，每年过年都会颠颠的去邀请他们过来吃饭，就是从来没有应过，好像他们家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外来人。
如果不是那年他们在年后三天催促父亲交工中，特别怕自己的儿子会赖账似的，还跑到人前去哭穷，不经意的抖落出这个事实，如果不是他们对自己女儿的一些所作所为，区别对待，冷言冷语，送点东西过来都指名道姓的说是给叶文叶武他们兄弟俩的，如果不是他们总是挑破他们夫妻的感情，弄的家里鸡犬不宁，父亲母亲他们不会那么寒心，一步一步的走向和自己父母几乎决裂的程度。
叶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能理解父亲的苦，她也知道，尽管父亲很伤心，不和他们来往，可是他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父母，还是渴望父母的疼爱，既然这样，叶笑就替他继续这个孝顺的义务，她和他们不一样，她对他们是否还有真心丝毫没有兴趣，就单纯当作是一个任务来完成。
叶文气急败坏的给叶笑描述，看得出来憋的久了，只不过这些话不好在父亲面前说，要说这里面谁最痛苦，最容易受到伤害，当然就属他们的父亲，毕竟，他们都是隔着一层的，不比生身之情。
叶笑摸摸他的头，“不气了，该尽的孝我们要尽好，得不来的爱我们也不稀罕，实在心疼爸，以后就对他更好点，爸爸妈妈不疼不是还有自己的小子吗？”
叶文有点害羞，不说话，叶武还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大声的说到，“我对爸爸好。”
“怎么好？”叶笑问他。
“有我一口肉吃，就有爸爸一碗汤喝！”
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叶笑乐的不行，“你对爸爸可真好，他老人家听了得哭。”
叶文嫌弃的看着他，”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没有在叶笑心里留下一个痕迹。
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像哲学中说的，总有它的规律，比如说，你越不想发生什么，发生了，越不想碰见谁，碰见了，最近耳边总听到的人，果然出现了，当然，你要是都想的特别的美好，它又不让你轻易实现了。
所以它的名字叫艹蛋。
“笑笑啊，还整天这么乱窜没个正形呢，你妈也真是，不管管你，这哪是对你好，简直是让你往火坑里跳啊！看你这样也没啥出息，早点找个人嫁了得了，你看我们家思思，在镇上找了个好工作，根本不愁嫁人，好多有钱人追我们家思思呢！”
叶笑一直觉得自己家教良好，有时候说脏话都怕污了自己和别人的耳朵，就是最近崩的有点多，不过她也明白了，这见人说人话，不是人的就得说脏话，她还怕别人听不懂，白瞎了她的口舌呢。
“可不是嘛，这长的丑的就是得先着急。”叶笑笑盈盈的说着磕碜人的话。
“女孩子不要总是把漂亮挂在嘴边，这不劳而获最是要不得的嘞，还是要靠自己的撒，你妈也是，天天拿你漂亮说事儿，看把你给骗的，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出去了你这样的可不算什么，我们思思都说了，这外边的女生，个顶个的有气质，可不是你能比的。”大娘边说还边摇头，一脸为她惋惜的样。
“大娘放心，就你们家思思那样的要脸蛋没脸蛋，要脑子没脑子，好吃懒做，好高骛远的人都能混的好，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忘了，小时候你们家思思没日没夜的学习，总嘲笑我吃了睡睡了吃，最后不还是没我考得好嘛。”
这还是张红梅同志告诉她的，当时她的神情特别的骄傲。叶笑也很喜欢听她说小时候的事情，她享受这种话家常的感觉，而且母亲在描述那些画面的时候，总是很让人动情，听着听着，叶笑总有一种那就是她自己的感觉。
“那还不是你这个死妮子在背地里偷偷的学习！”大娘呲牙咧嘴道。
叶笑笑了笑，“对啊，所以别看人表面上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背地里努力着呢，当然，也别看你女儿好像很刻苦的样子，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好好学习，就喜欢做些表面功夫。”
“你可是别得意忘形，还是见识的少，被人夸个两句就美的没边了，从小看你就焉坏焉坏的，跟谁也不亲！过了那么久的好日子就昨天才想起来自己的爷爷奶奶，哪像是一个懂事的人做出来的，这跟我们家思思就没得比，我们思思小时候还没得过他们爷爷奶奶的好呢，就知道挣了钱给他们买好吃的，你们一家子都没良心，怪不得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没良心的！”
“那怎么一样，我爸爸是自己有一斤肉就给他爹妈半斤的人，和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是自己有十斤肉都不一定给，非得等到第二次还有十斤肉才舍得给一斤出来，别看你们给的多，这要是比起来，不一定谁的心好些呢！你也别总说我没见识没出息的，我是和你闺女求的不一样，我就图一日子舒心，你闺女确实有出息，想的远想的多，就是没想过她自己配不配。”
“大娘说的好，还是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人还是得靠自己，不过这些，你可能忘了说给你闺女听吧，不然她怎么不知道呢。”
“我闺女好的很！不像你，整天勾搭来勾搭去，不像个好女孩的样，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可别连累我们家思思！”
“长的好看点，对别人好就算是勾搭了，那我是错了，怪我长的好，怪我妈把我生的好，大娘你就没有这个烦恼哦，思思让你放了不少心吧。”
“呸！”
大娘气的骂骂咧咧的走了，也就只是个纸老虎，逞逞嘴上的痛快。
“妈，咱们家都还有什么亲戚啊？”叶笑终于想着要好好打听打听了。
“你是懒又不是傻，自己家有多少亲戚都不清楚，谁当了你的亲戚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走在街上还等着长辈先跟你打招呼呢！”张红梅同志发表了大长串的演讲，叶笑被其中的真实给逗笑了，还真是这样的。
“妈，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啊，别这么咄咄逼人的。”叶笑还趁机教育她。
张红梅同志白了她一眼，“还有啥啊，没听说过吗，穷的时候就没有亲戚。”
这古话让你给造的！
“你爷爷奶奶这边你都知道了，还有外婆家，离我们也近，三个舅舅两个大姨，每家都生了仨儿子，其他的远了，不咋联系了……”
叶笑听的认真，慢慢的消化，然后捕捉到一个有用的信息，犹豫的问，“妈，你说咱们村的人，对我们家这些情况，都知道吗？”
“这算啥情况，这么小的地方，往上刨好几代那都是清楚的，咋了？”
“我不就不知道吗？”叶笑还在挣扎中。
“你觉得有几个你这样的！说实话，我现在也担心呢，就盼着有个眼瞎的，不图你会干活，会来事儿，”说完叹了口气，“算了，那还图啥呢，还不如买副画回去瞅去。”
叶笑真觉得越相处，越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个宝藏，总是不经意的把她逗笑。
“妈，就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吗？”叶笑最后一次挣扎。
“有话你直说呗，跟我拐个什么弯儿，你是我生的怕啥，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张红梅是个急性子，猜来猜去的不适合她。
”这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我是您生的，我也有可以不告诉你的东西，”解释完这个，张红梅同志有点不屑，不等她插话，叶笑继续道，“这么说，我就没有表姐是吗？”
“废话，你外婆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女苗苗，要不然能疼你疼的不行，每次去都稀罕的，抱来抱去不肯撒手。”张红梅显露出了一点怀念的神色。
叶笑没有亲身经历，但她能想象的出来，那一定是个很温暖很值得留恋的画面，“妈，我也想外婆他们了，什么时候看看去啊？”
这个时候出嫁的女儿，应该也难得回去一趟，后世的女儿们大多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现在的他们更多的是交通不便，还有就是，这好像就是约定俗成的，嫁出去的女儿，就已经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只不过，很少有把他们当女儿的婆家。
“有什么想的，过年不刚去了吗，你要是想，就带着你俩弟弟过去玩几天。”张红梅同志嘴硬道。
“要去还是一块儿去的好，你再等我个把月，我给咱们家整辆自行车，到时候去就容易多了。”叶笑把心里琢磨着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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