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握手言和

　　向羽见对方吐血，心头一振，挥棍猱身而上，便要乘胜追击。姜砣此时还没有化尽方才的拳力，只得飞至半空当中，抬手阻止道：“向小子，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向羽冷笑一声道：“你已中了我一拳，再打下去必死无疑！现在才求饶，不嫌晚了么！”

　　姜砣右手抚着胸口，微笑道：“不错，以我如今的状态，的确是斗不过你。不过你不要忘了，你可不会飞行之术，我如果想走，你是追不上我的。”

　　向羽闻言皱了皱眉，心知他所说乃是实情，右手舞个棍花，喝道：“不错！今天算是便宜了你，下次遇上，就没这么好运了！你走吧！”

　　姜砣摇了摇头，仍是微笑着道：“我若是想走，早就走了，还用等到现在么？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的机关兽就能追上我吧？”

　　向羽听他如此说，心中略感诧异，便问道：“打又打不赢，跑你又不跑，赖在这儿想干什么？讲和么？”

　　姜砣又笑了：“没错，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讲和的。怎么样，能接受么？”

　　向羽闻言，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来。他本是随口一说，谁料到这黑龙使竟然真要讲和。他盯着姜砣仔细打量，觉得对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问道：“你身为五行龙使，乃是景元的左膀右臂，为何要讲和？我又凭什么信你？”

　　姜砣听他如此说，长叹一声道：“我若是说自己厌倦了江湖仇杀，只想回转山林过些清静的日子，静心修炼，万事不理，你，能相信么？”说罢，抬首望天，脸上露出浓浓的倦意。

　　向羽听罢，把蟠龙棍拄在地上，双掌一垫，下巴靠在上面，摆了个很舒服的姿势，抬头说道：“听你的口气不像是弄虚作假，姑且信你吧。你既然想归隐，那就走好了，景元难道不放你么？”

　　姜砣闻言笑了笑，说道：“师尊放不放我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我回转山林，是想过清静日子，若是天天被人上门追杀，日夜不得安宁，那还不如就在天真观里，一直混下去算了！”

　　向羽点头道：“明白了！你是担心仇人太多，即使你躲起来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嗯，这的确也是个问题。”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件事和你找我讲和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要弃暗投明，背叛景元投奔我向氏么？先不说我们会不会接受你，即便接受了，只怕你的日子也不会比在天真观时更好过吧！”

　　姜砣又笑了笑：“投奔向氏？你向氏日后的风浪，必定远远超过今日的天真观，我如果投到你门下，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么？”

　　向羽道：“对啊！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和我讲和！”

　　姜砣道：“说是讲和也不太恰当，准确的说，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向羽奇道：“哦？交易？什么交易，怎么个做法？”

　　姜砣神秘的一笑道：“很简单，我向你提供有用的情报，暗中帮助你向氏发展壮大，但若是两方明面上的冲突，我则不会留手，以免暴露。好在如今的你，身手已不在我之下，假以时日，我就更加不是对手，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向羽奇道：“提供情报？你是要做内应么？那倒是没有坏处，不过，你想让我们给你提供什么？”

　　姜砣道：“眼下时机还不成熟，等日后你向氏实力壮大了，我自会提出我的要求。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绝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我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安安稳稳的退隐山林而已！”

　　向羽想了一想，皱眉道：“你这是要脚踏两只船，两头下注啊！将来看哪方得胜，你才会全心投入哪方！站在你的立场，这么做倒是无可厚非，可这么一来，你叫我如何信你？”

　　姜砣点头道：“不错，果然心思敏锐！嗯……你的担心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卷我门中的秘术，主要记载了飞行之法，还有一些其他辅助性的法术，今天我把他交给你，一来可助你习得飞行之术，权当是见面礼，二来也算做个凭证，来日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可把这本秘卷交到我师尊手上。私自将本门绝学外传，乃是犯了师门大忌，到时候不用你动手，师尊就会把我处决掉，你看如何？”

　　向羽听他如此说，这才知道这黑龙使乃是真心讲和。对方所言非虚，他手上的这本秘卷若是到了自己手上，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又仔细想了想，开声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还有个额外的要求，就是今后如果你和我族中人动手，必须留几分情面，手下不可使出杀招，怎么样，能答应么？”

　　姜砣笑道：“这个好说！日后我尽量避免和向氏中人动手就是！万一避不掉，我答应你，只要对方不是一意杀我，我就留对方一条性命！不过有时为形势所迫，伤到对方是在所难免，这个就不能怪我了！”

　　向羽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姜砣也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说罢，探手入怀摸出一本册子，掷给了向羽。

　　向羽伸手接过，翻开大致看了看，上面果然是种种秘法，心头大喜。他将册子收入怀中，仰头竖起大拇指道：“当断则断，好汉子！你如信得过我，不妨下来，我替你治治伤如何？我那招七星聚汇，可不是好消受的。”

　　姜砣眼睛眯了一眯，微笑道：“那就多谢了！”一面说着，一面缓缓降至地面，迈步来到向羽近前，盘膝坐下，更不多发一言。

　　向羽见他毫无芥蒂，心下倒也佩服，抬手把蟠龙棍收在腰间，来至姜砣背后，盘膝坐下，双掌抵住姜砣后背，运功梳理他体内乱窜的灵气，开口问道：“你这人倒也有点意思，对我真就这么放心？就不怕我再补上一掌？”

　　姜砣一面运功调息，一面答道：“现在就算把我杀了，对你也不会多半分好处，留着我，说不定倒是大有用处。我不是相信你的为人，而是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向羽闻言愣了一愣，旋即笑道：“不错，也只有聪明人才能猜到另一个聪明人的选择，你说是么？”

　　姜砣听罢，侧过头来用余光看着向羽。向羽也把头一歪，正视着姜砣的眼神。二人目光交接在一处，同时读懂了对方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双双放声大笑。

　　过了盏茶时分，姜砣体内灵气已恢复正常，内伤好了七八成。两人同时收功，坐起身来，姜砣双手抱拳道：“谢啦！作为回报，我透露些信息给你。如今天真观中灵气储备消耗殆尽，鼎元大会又迟迟不开，这段日子，是很难熬的了。你族中若有什么大的举动，在鼎元大会召开之前，大可放手而为。”

　　向羽也拱了拱手道：“这个消息很有用，我也多谢啦！”

　　姜砣点点头，转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道：“对了，你听说过大天龙神教么？”

　　向羽皱眉想了一想道：“似乎是北疆妖族境内的一个教派？我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没有深究过。怎么，这个教派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姜砣扭回头，双手负后道：“那么，以后有空就深究一下吧！告辞了！”说罢，脚下黑雾升腾，腾空而起。

　　向羽见他要走，急忙喊道：“哎，等等！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姜砣在半空中微微一笑，回转身来沉声道：“姜砣。”

　　向羽点点头道：“姜砣……我记下了！我单名一个羽字，草字若愚。”

　　姜砣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若愚，若愚……大智若愚！果然没有白叫这个名字！向若愚，后会有期了，哈哈哈……”一边说话间，一边往北方飞去，笑声传出老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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