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释疑
等到了袁旭日的房间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包括青姬和灰鳞。
想到记忆里看到的那些场景，祁孤月觉得再面对青姬和灰鳞的时候有些尴尬，不禁问道：“我是该叫你青姬，还是该叫你李轻繁？”
青姬倒是洒脱地笑了，“随你。”
“那还是青姬吧，叫顺口了。”祁孤月决定。
袁旭日举着卷轴：这次把大家都叫过来，是想把上次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上次说到玄通镜的时候，青姬临时插了个队，要看灰鳞的记忆，所以打断了上次的谈话。
袁旭日简要地写道：我之所以要你们来七杀门拿玄通镜，就是为了要看一个人的记忆，《天地之书》的下落就藏在这个人的记忆里，当然，这个人并不是灰鳞，而是青姬。
其实这一点祁孤月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点，要说他们几个人中，唯有青姬的记忆是存在缺陷的，所以查看记忆多半是查看她的，但是她没想到《天地之书》的下落竟然会跟她的记忆有关。
袁旭日继续解释道：我和逢山李氏一族的先祖有些交情，当年我将《天地之书》托付给她保管，存放之处只有历代的家主知道，但是青姬的记忆没有了，所以只能借助玄通镜了。
“等等等等。”祁孤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觉得还是先把逢山李氏的事情理顺一下，在灰鳞的记忆里看得糊里糊涂，一会儿说着永生不死，一会儿又说着快死了的，到底是逢山李氏到底会不会死？逢山李氏到底底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宗族？”
沈珣和狐十一都看向青姬与灰鳞，然而他们两人，一个对宗族之事一无所知，一个又已经没了记忆。
袁旭日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们看卷轴。
逢山李氏的起源年代久远，至少几千年，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他们的先祖姓李，且定居逢山，所以世称逢山李氏，他们对于自身的起源和认识也了解甚少，我认识逢山李氏先祖的时候，他们已经延续了数代了，对于自身有了一定的了解，归结起来有以下几点。
第一，逢山李氏在理想情况下确实永生不死，但是，理想情况几乎不会存在，所以逢山李氏还是会死的。
第二，逢山李氏血统等级严明，位于宗族顶点的是两位家主，其次是现任家主直属的族人，然后是前任家主的族人，以此类推。除了枭首、焚烧等极端手段外，在逢山李氏内部，等级高的阶层可以杀掉等级低的阶层，也就是说，家主有能力处决族人任何一个人，而能够杀掉的家主的也只有另一位家主。
第三，逢山李氏在两位家主俱在的情况下，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只有在剩下一位家主的时候，才能繁衍后代，生下下一任家主，而上一位家主则会退化为凡人，不再属于逢山李氏。
祁孤月看着卷轴上满篇的文字，两眼发晕，原本她就识字慢，偏偏袁旭日写得又快，她根本就跟不上，于是拽了拽狐十一的袖子，“袁袁都说了些什么？”
狐十一知道她识字慢，于是简明扼要地解释道：“就是说逢山李氏里两个家主是最厉害的，可以干掉任何人，当其中一个家主把另一个干掉后，剩下的那个就可以生孩子了。”
“哦……明白了。”祁孤月点点头。
袁旭日冷汗，自己洋洋洒洒一大篇，人家两句话说完了……
对于逢山李氏，狐十一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
“袁公子，你刚才说你认识逢山李氏的先祖？照你这么说来，那位先祖至少也是几百几千年前的人了，你是如何认识的？莫不是你也永生不死？”狐十一问道。
祁孤月也想起来了，在灰鳞的记忆里看到过，袁旭日的前世冯敬曾说，他这一世的名字是冯敬，曾经的旧名是轩辕，看起来他的意识似乎是一贯相通的，但要说他永生不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冯敬和袁旭日长得完全不一样。
看到袁旭日表情凝滞了一下，狐十一知道自己多半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继续问道：“那我问得再明确一点，你该不会真的是神吧？”
气氛一时之间紧张起来，祁孤月和沈珣都紧盯着袁旭日，眼睛一眨不眨，如同等着见证奇迹一般。
袁旭日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有点儿无奈的笑容，在卷轴上解释道：当时在长宁县被南枫姑娘一语说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要瞒不住了，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袁旭日此言一出，祁孤月受到的惊吓反而最大，“那，那女人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神？！那这么说来……我也是？”
袁旭日点点头。
祁孤月：……
很好，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白白活了二十年，突然被告知自己是神……这真的不是大家合起伙儿来玩我吗？
沈珣也颇受打击，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碎碎念道：“就这样的，都能是神，还有没有天理了……”
祁孤月顿时更抑郁了。
袁旭日在卷轴上解释道：当年帝君决战魔族，不得已关闭神魔之门，而你我没有来得及回到天上，所以被迫滞留在人界。
狐十一不由得联想到云逍子之前说的，关于两大阵营敌对的事情，于是求证道：“该不会就是你们俩创建的观星阁吧？”
袁旭日点头。
既然观星阁是由两位神出面建立的，那么听潮楼那边……
没等他继续求证，袁旭日先坦白了——滞留在人界的神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有两位，一个是帝君的近卫神侍风卓，一个是天界的战神之一黎尤。黎尤他不愿意呆在人界，所以纠结了一批死忠修炼者，成立听潮楼，致力于重新打开神魔之门。而为了阻止他的计划，我和伊耆，也就是祁姑娘的前世，联手成立了观星阁，和他的听潮楼进行对抗。
“我以前叫伊耆吗？”祁孤月觉得这名字既别扭又拗口。
袁旭日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怀念——是的，农神伊耆，司掌天下生命。
“伊耆？！”
狐十一惊讶地叫出声，“上古三神之一的伊耆？！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帝君胜魔族后，留三神于人界，轩辕伊耆兵主，辅助人界复兴，为上古三神。”
这下换祁孤月吃惊了，“难道我这么有名吗……古籍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或者美若天仙绝世倾城？”
“……”狐十一黑线，“你想太多了，古籍里一共就这么几个字，我博览群书，发现也只有这一本书里面提到过你们，而且我也是因为觉得上古三神这个说法比较新奇，所以才记住的。”
祁孤月的期待顿时被泼了冷水，腹诽道，这人，打击她的同时还不忘了吹嘘一下自己博览群书……
袁旭日解释道：轩辕是我，兵主是黎尤，古籍上的记载只是时人美好的想象而已，事实上我们并非是出自本愿留下来的，只是迫不得已，而且黎尤还想要打开神魔之门，完全不顾魔族会再一次危害人间。
“等一下，不是说留下了四个神吗？还有一个哪儿去了？还有，既然我们都是神的话，那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但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真的不是在蒙我吗？”祁孤月依旧有些狐疑。
袁旭日表情严肃——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自会跟你解释，但是现在重要的是要赶在听潮楼之间拿到《天地之书》。
“但是青姬的记忆不是已经被药物抹掉了吗？那我们还能看到她失忆以前的场景吗？”
袁旭日点头——可以的，玄通镜通的是灵魂，就算失忆了，也还是可以看她之前的记忆。但使用玄通镜会相当消耗灵力，你才刚用过一次，所以暂时不宜继续使用了。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太费时间了吧，我觉得我还行，不怎么累，来吧来吧！我没问题。”其实祁孤月主要是对青姬的记忆好奇而已。
“我赞同袁公子的观点。”狐十一当然一眼就看透了祁孤月心里的小算盘，毕竟她干正事时多半没有这么高的热情。
袁旭日也有些尴尬地举着卷轴：消耗灵力不只是你，玄通镜也一样，就算你扛得住，玄通镜也扛不住，暂时还是先缓一缓吧……不过从灰鳞的记忆里可以知道，青姬是在双阳出的事，所以那里肯定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所以我们可以先启程去双阳。
“又赶路？！”祁孤月两眼一翻，“昨天才刚从船上下来啊！还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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