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剂之怨 下
那么，现在，你就以这样丢人的姿态，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悲惨姿态，仔细的听我讲述之后发生的故事吧？
——他，以扼住我喉咙的命运姿态说到。
“就从那天说起起来吧，你第一次遇见我，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天。”
“当时，我被几个混混盯上了，不，应该是已经盯上好久了，经过那个角落的时候，被拉了进去，他们又一次的想要我身上的钱。”
“全部的钱！”
“这或许就是他们为什么不抢走我手机的原因吧，为了方便检查有没有钱。”
“他们甚至每天都换人盯着我，盯着看我有没有买东西。”
“每天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死死的盯着我，只要我有去买午饭，接下来就是一次勒索。”
“他们想把我身上的全部钱财榨光。”
“之后，每天只能一日两餐，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明明我没干什么事情……”
“你一定认为我就是一个懦夫吧？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是一个废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就是你看见我的那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反抗，殊死反抗。”
“可笑的是，当时我居然还期望你可以来帮我，或者说，当时就是因为看见了你，哪怕你看上去只是一个看上去像初中生的高中生，而且还是一个女孩，给了我诺大的勇气。”
“希望你会来帮助我，或者叫人来帮助我。”
“抱着这样的期望，我拒绝了他们，并且给那个领头的一拳。”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有三个人，只来了三个人，我被按在墙上，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双手被按住，一边嘲笑着我，一边用巴掌扇在我的脸上，一边侮辱着我，把我的肚子当沙袋，最后搜遍全身，搜遍手机，搜遍银行卡……”
“他们当时的那副恶心嘴脸，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哈哈哈哈，到头来，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之后，我绝望的靠在墙上，像是乞丐一样……
“后来你就回来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以为你只是去找人，或者去报警，所以来晚了。依然是这样认为，甚至认为，就算被打成这副丢人模样，也算是值得了。”
“但是，并没有，你居然还过来嘲讽我，丢给我一瓶身体修复液，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垃圾一样……”
“你知道吗？多亏了你，我重新燃烧了起来，打算用这条命和他们拼了。”
“也多亏了你，在后来的反抗之中，那瓶身体修复液在之后几乎救了我的命”
“更多亏了你，后来有个路过的吸血鬼，看到不要命的我，给了我一滴血，让我变成了半个吸血鬼。”
“这就是我命运的反转，那个吸血鬼强大到一滴血也有改变我命运的力量，那几个人直接被我搞到退学，而我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身体也变的强壮了不少，能从当年那副模样变成现在这个强壮的样子，多亏了那个吸血鬼的血，哪怕只是一滴。”
“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在比赛上看见你，我恐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之前，听到你的声音，让我有些怀疑，现在，更是巧合的被我抓在手里。”
声音，我当时的声音并没有掩饰，我也不会掩饰，变声什么的我并没有学过。
我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居然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后来居然经历了这些事情。
遇上的吸血鬼，变成了吸血鬼。
反抗了命运，改变了命运。
对于他那个时候我有些无奈。鬼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喊话，喊“救救我”或者“来帮我”“报警”都没有，甚至，他当时是不有没有看见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当时开口向我求助，至少会拨打一个电话，或者告知其他人。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看到这样的情况应该会选择报警会这叫人，但对于我而言，之后是否报警，或者求助他人，不是应不应该的事情，而是愿不愿意的事情。
换句话来说，看我心情。
或者，他不是他，而是她，是一个女的，那么，那时候我估计会选择报警。
他当时既然没有向我开口求助，那么，对于我而言，就没有必要去帮他了。
之后会去给他一瓶身体修复液，以及说出那句话，完全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到可以把当时对我而言不便宜的身体修复液给他一瓶。
如果这么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情了，但实际上，当时我确实有想过帮助他，但最后被我否决了。
原因，理由只有一个。
不够强大。
当时的我，逃跑是有自信的，但要是卷入到那个纷争里，我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不论是报警还是什么，当时我确实没有什么绝佳的好主意，现在也没有。
并非只是看心情，是思考了很多之后，才决定看心情的。
假如有着非救不可感觉，那么就去救他。
我并非圣母。
只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人罢了。
如果是现在的，体术lv3，空间移动lv5，有这样的实力的话，当时看到他被那样对待，我至少会去问个清楚，假如当时有这样的实力，并且知道他会被打成那样，一定会去帮他，去救他。
并不是受到什么“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种说法影响，这种说法对我毫无价值。
只是想救他罢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预知药，更没有龙傲天穿越药。
现在。
要是知道这货现在居然把我打趴下，然后抓着我的脖子，提到半空中，还说什么扼住了我命运的咽喉，那时候我绝对也会扼住他的喉咙。
说什么也没用，后悔是行不通的。
“现在，就让我千百倍的奉还与你吧！”
他依然抓着我的脖子，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的有些疯狂。
托他讲述回忆往事的时候，我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感觉只要在过几分钟，或者他把我的脖子松开，让我大吸几口气，就可以逃走了。
腿上突然传来了感觉，几秒钟之后，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人在摸我的腿！
虽然我自己摸过而且感觉挺好，陈御游也说很棒，我也不反对她摸……
但如果给这混蛋摸，我感觉好恶心！
可以离我两万公里远吗？
“真不错啊，这是我摸过最棒的腿了，之前就一直期盼这一天。”
他现在的表情在我看来是如此猥琐，恶心！
“那么，接下来……”
他朝我露出了狞笑，张开的嘴巴里看的见两颗突出的尖牙。
那是吸血鬼之牙。
吸血之牙。
“你知道吗？你血液的气息是有多么诱人吗？虽然没有刻意激活导致隐藏，但我这个距离还是闻的出来的，如果我不是为人的吸血鬼，早就忍不住了……”
“现在，让我好好品尝一下吧……”
和呼出热气的口腔不一样，两颗冰冷的牙齿接触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整个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体术lv3的身体防御，如果没有专门训练，平常几乎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但多少会有点效果。
他的两颗吸血鬼之牙，却毫无助力的插了进去，破开白嫩的皮肤，插进了血管。
插进了我脖子处的血管。
尽管目前状态下的难受疼痛麻痹了一部分的感觉，但任然可以感受到血液的流逝，体温的流逝。
在我以为自己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一股热流传了过来，通过脖子上的吸血鬼之牙。
原本模糊的意志变的清晰，疼痛的大脑和酸痛的鼻子也不在煎熬。
进入我身体的是他的血。
吸走我的血，换成他的血。
这可不妙！
他的血型是多少，有没有血液病？
光是他的血就已经让我感到恶心了！
“真是让人流连忘返，你的鲜血堪比绝世美味！”
尖牙从脖子拔出，两个牙孔冒出鲜红的血液，因为吸血导致变的鲜红的舌头贪婪的舔舐着，最后两个孔变成了两个红色的点，略带可惜的离开了我的脖子。
“你感受到了吧？我们的血液交融了，从吸血鬼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有血液关系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已经被我玷污了！哈哈哈哈哈！”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心脏传过来，那是刚刚气血融合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伴随着阵阵疼痛，消沉的力量又一次充满了我的全身。
“可笑至极！”
愤怒至极！
怒火像是要我把我的身体烧成灰烬。
我想要把这个人给烧成灰烬。
抓住把我脖子捏住的手指，暴力掰开，然后以他的手臂为支点，一脚飞踢踢到他的肚子上。
他整个人，一米八的强壮高个，脚贴着地面倒飞出去，最后撞在了墙壁上。
这是我全力的一脚，全身力气的爆发，加上炉火纯青的体术“冲”。
当时我甚至有点后悔，怕没收住力把他肚子给踢穿了。
这也让我的理智稍微恢复一点。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应该和吸血鬼之力有不小的关系。
双脚接触地面的感觉甚是怀念。
身体已经完全复原，摸了摸后脑勺和鼻子，没有伤口，没有疼痛，好像之前地狱般的疼痛只是一个梦一样。
不过……
摸到脖子那里，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两个孔洞，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已经愈合，但很明显有一点点地方有凹陷。
身高可能需要重新测量一下……
“呵呵呵哈哈啊，真是厉害，比我强多了……”
靠墙半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凄惨的笑着。
这个时候，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要笑？”
直接走到他前面，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像是人偶一样的提起来，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一时间，两条红色就从他的鼻孔里流出，然后甩半圈重重的砸在地上。
Peng！
传出充满肉体碰撞的声音。
既然是半吸血鬼，下手重点应该也没事。
“垃圾！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垃圾，我现在看着你，才是看着垃圾的眼神！”
他趴在地板上，和我之前一样，脸完美的接触了地面。
“呵呵呵呵呵……”
不一样的是，他慢慢的爬了起来，爬到墙壁那里，无力的靠在上面。
和当年一样……
“到头来，还是这样，你和他们也并无差别。”
打了他几拳之后，听到了几声消火的肉体碰撞声，我的怒火也差不多可以控制了。
发泄也要有个限度，不然法律就会制裁了。
我还不至于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从这点来看，我应该远超那些所谓的成年成熟的人了。
“哦？就因为我把你打在地上？那样你和你所说的他们也并无不同。”
他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好笑，什么叫我和那些人一样？
“我可比那些人强多了，那几个人，每一个我都加倍奉还给他们了，只不过还没有到千百倍的时候，他们就懦弱的退学逃跑了。”
他像是在夸耀自己一样，神采奕奕。
感觉又冷静了一点，这让我又产生了许多疑问。
也有很多人的疑问，为什么没有报警，为什么老师没有介入。
“难道他们没有报警，老师也不管吗？”
“哼，那样他们只会更惨。”
他即使和当年一样，只能靠在墙上，语气也没有一点软下来的迹象。
这个问题问了确实没有什么意义，我想到了一个更有关键性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莫子石。”
其实我没必要问他的名字是什么，因为我并不想和他搭上什么关系。
“莫子石，那瓶身体修复液不用还给我了，还有，关于你的几个误解，我需要说明一下。”
“首先，那瓶修复液虽然只是一级的，但也要一百块，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对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至于后来为什么会给你，如果只是看你可怜还不至于，我并没有多少同情心，其实只是心血来潮罢了，之后还认真的后悔了至少一个小时。”
我不打算隐瞒或者欺骗他，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把他理解错误的地方改正，应该会有所改变。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向我求救，我甚至不知道你有看到我，而且那时候我并没有现在的实力，是打不过那几个人的。”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别人？要是那样的话，我至少……”
“前面不是说过了么，你并没有叫我去报警或者去叫人，甚至眼神也没有，你既然要反抗，你就直接喊我去报警不就好了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觉得可以理解我，你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当时我没有去报警，或者去找其他人，只是怕麻烦罢了，因为你自己都没去报警，我干嘛去？”
“不可理喻？或许吧，人和人是不能互相理解的，不，这么说太绝对的，但是绝对是难以理解的，所以你也不需要理解我，我也不想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但我希望你可以放点脑子进去，放点人类的脑子进去。”
“接着是最后一件事情，莫子石，我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在看见你，你干什么和我无关，但如果可以，至少不要干这些，还有就是，希望你至少可以离我两万公里远。”
虽然不想让他干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但我确实没有嘴炮这个技能，没有办法很好的劝解他。
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
“两万公里？那不是让我滚出地球吗？”
没想到他还有点脑子，这实在是让我意外。
就像是刷小怪爆了本命史诗一样意外。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刚好知道罢了，只是……”
“嗯？”
“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也已经吸血鬼化了，是我的眷属了！”
莫子石语气大变，激动的说着。
哦，还有这件事情啊。
“虽然你的血让我感到恶心，但实际上，现在无可奈何吧？我也不会去把身上的血给换掉，那样没有什么用，而且，虽然我对吸血鬼了解不是很多，据我所知，你这种半吸血鬼，或者说只是有吸血鬼之力的人类，就你这种程度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创造眷属的吧？之后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真的是除了会添麻烦以外，一无是处啊。”
“……确实……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下次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你，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诶？
怎么回事？
“…………我没把你怎么了吧？”
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如果是之前还没有确定是我的时候，看见我发现了犯罪现场，那么下重手也不是说不过去，并且到现在我也想给他来一下。
但还是算了，免得搞出事情来。
之后的事情才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我又不是当时霸凌他的人，最多，在他看来也就是见死不救罢了。
难道说，就因为这个，就可以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了吗？
“光是你那时候见死不救，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就足够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着不可磨灭的扭曲火焰。
原来如此……
憎恨不需要理由，或者说，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憎恨。
他被扭曲了，被自己给扭曲了。
说什么也没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他依然隐瞒着一些事情，隐瞒着一些情感，这些我是无从知晓的。
“那边那个。”
我朝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的女孩，有着蔚蓝眼睛的女孩招呼。
这次就是因为她我才会遇到这个破事，要是不把她带走，就亏出血了。
“你……”
看着靠坐在墙边的莫子石，我开始头疼了。
感觉说什么都没用，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他离我远点呢？
完全看不懂他啊，之前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看明白他一点。
而且这人真的好讨厌，好烦！
“可乐趁热喝，吃饭的时候别张嘴，那样不礼貌。”
牛头不对马嘴！
我和这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要走的时候，一直旁观的白毛也没有插手，倒是很有当背景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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