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场激烈的打斗，却好像不是在餐厅发生的，只记得芊芊开着车一直在朱天浪背后追着。
朱天浪则拎着两把片刀，狂追猛砍着在他身前赤着脚丫子大步飞奔的男人。
朱天浪确定非得杀了那个人不可，因他差一点儿就侮辱了芊芊，他最爱的女人。
像风一样跑在最前面的男人便是洪有德，他不禁和方静雅偷，还想得到芊芊。
洪有德今晚只穿着一条裤头，背后全都是血淋淋的刀痕。
每一条刀痕都代表了天浪的一道愤怒。
两人追逐跑过绿化带，跑过草坪，印象中，愤怒的天浪仿佛自己逾越了一切障碍，包括破碎的时空。
然而这些在朱天浪的脑海里都只不过是一段残破的记忆罢了。
再次睁开眼时，朱天浪正披散着长发在一条大河里发呆，身边还有许多正慌张逃命的人群，那些人的手里还全都拿着刀呢。
天浪没想太多，思想还停留在追杀洪有德的那一刻。
对，刀，自己手里不是也有刀吗？
只不过由两把变成了一把，不过有一把也够了。
他必须要砍死洪有德，因为是洪有德差一点就把芊芊给害了。
还好自己察觉到了，并及时赶到了现场，对，就是这场追逐战。
朱天浪这些年打了无数次架，可唯有这一次，他是要开始杀人了！
“洪有德在哪儿呢？”
朱天浪在河流中大吼一声。
他记得自己和洪有德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城郊的一条河中，两人是被河中央的一个大浪给一块儿打翻的。
被强灌了一通河水后，天浪见到的便全是白光，还有像是科幻片里时空扭曲的影像。
只不过那条河和眼前看到这条河的场景根本不一样。
还记得当时芊芊在岸边拼命向自己挥舞着手臂，她那吓得变声了的嘶哑召唤也已经越来越远了。
“万岁，孔有德在身后正追着咱们呢，快跑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听到了天浪的问话，并回答了天浪，叫他快跑。
天浪也没多想，听到洪有德的名字便厉声骂道：
“尼玛这是要翻天啦，竟然还敢反过来追起我来了？”
于是朱天浪猛地回头，在不远处的河岸上寻找到了洪有德的身影。
天浪的一双大耳朵动了动两动，他无视了眼中的一切，他只要逮到洪有德。
很快，天浪的目光便锁定在岸边一个眼神迷乱，不知在想什么的人的脸上。
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不过天浪确定那就是洪有德不会错，于是天浪握紧了刀。
“嘛的还人五人六地穿了一身铠甲，就算开坦克来老子今天也照样砍死你！”
朱天浪折返过来朝着洪有德便冲了过去，身边人都像是被冷冻住了一样，全都眼神呆呆地看着天浪。
洪有德似乎还在和他自己的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朱天浪看到洪有德居然还像模像样拿起了一张弓，并极度挣扎地搭上去了一支箭。
这是要拿弓箭射我？天浪有些看不懂了，可分明洪有德不可能会射箭，而且已经看到他搭箭的手臂像是在和他自己做着最激烈地争夺。
这个该死的，又在发什么神经，天浪怒骂：
“你大爷的，会使那玩意儿吗？”
朱天浪飞扑向洪有德，而且两人越来越近，天浪口中仍不断喝骂着。
洪有德终于也大喊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射出了手中箭，箭簇破空‘噗’地一声射中了朱天浪的肩膀，
朱天浪却完全疯了，没去想洪有德为什么会射中自己，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天浪随手便抓起箭杆，‘咔吧’一声竟然给折断了。
然后天浪一跃而起，越过了马头照着洪有德的面门就是一刀，发狠要将洪有德劈成两半儿的，天浪决不食言。
天浪一刀劈下来，洪有德下意识闪过头去，同样是左肩膀，洪有德挨的一刀更深。
真的如天浪骂他时说的：连穿铠甲也没有用。
飞扑到洪有德近前天浪才发现，洪有德的脸好像一直在明灭不定地变化着。
搞什么飞机？
天浪感觉洪有德的身体也似乎正发生着从一个中年人再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的诡异变化。
天浪看到这一幕当然也是吃了一惊。
就是这一惊之下，刚刚那一刀下手略微卸去了力道，这才让洪有德逃过了一劫。
洪有德胯下的战马也很厉害，看到主人受了伤，立马调头驮着主人遁了。
天浪还在奔跑狂追，洪有德惊恐地回头，天浪却发现那个中年人的脸和少年人的脸最终整合成为一张脸。
靠，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天浪都凌乱了。
洪有德的这张脸，让人既不会怀疑他是中年人原来的脸，也不会怀疑他就是洪有德。
不过即使凌乱了，天浪竟然还在追，短暂的惊愕完全被自己冲天的恨意给掩盖了。
刚才陪着天浪一起在河水中跑路的一群人这时也很仗义地杀了回来，还一拥而上把洪有德丢下的那些惊惶无措的士兵全都给杀光了。
是的，就是杀光了，而天浪整个大脑都是懵逼的。
那些人一开始见到天浪反过来砍洪有德的时候，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天浪的突然暴起也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不过他们终于还是全都翻身过来帮助自己，这一点让天浪心里很感动。
看到帮自己的这些人真敢杀人，天浪也愣住了好一会儿。
尼玛这些人是真的死啦！
天浪虽然也是来杀人的，可他毕竟要杀的只是洪有德一个人，可一下竟然死了这么多，而且是真的死透透的了，这让天浪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天浪肯定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包括火葬场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啊。
有些尸体还一直在河中荡悠悠的漂浮着，场面让天浪感到极为惊悚。
可天浪毕竟是将门出身，就算没见过尸体，也只是震惊了一刹那。
当闻到周遭血液泊泊而出的腥甜气息以后，天浪反而更加的思维敏锐了。
感觉自己因为追杀洪有德已经变得很快的思维还要更快，‘快’这个字，以后在天浪嗜血的时候还会频繁出现。
是的，嗜血就是天浪的天性，天浪不是变态，却很享受这种血腥味道。
血液的味道对天浪来说就犹如大森林里最新鲜的空气一般，天浪此时正在大口呼吸着。
帮自己杀光这些人的好人们，其中有一个方脸虎背，身材不高的汉子，脸色黝黑，像是在阳光下暴晒久了。
天浪其实觉着这汉子长得并不算出奇，但浓眉毛下的一双眼却很有神的样子。
天浪其实注意到了，刚刚就属这个方脸虎背杀人最多，来救自己的时候也最是卖力。
天浪也发现了刚刚追杀自己的人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惨。
原因是他们全都陷在河滩里，是河滩的泥泞限制了那些待宰羔羊的脚步，让杀回来的这些人势头也比被宰的人更猛。
那方脸大汉看到天浪后用力的还刀入鞘，先是冷哼说了句：“哼，一群乌合之众，也不过如此。”
然后天浪便看到他又一脸负罪地蹬踏着脚上的泥泞来到自己身边，然后低头单膝跪拜说了句：
“邓凯护驾不利，请万岁责罚。”
天浪整个人都是脱线的，只是略略记住了这个长相敦厚却充满杀气的人的名字：邓凯。
脱线是因为打架死了人，还有洪有德即会拉弓又会骑马。
不过这些都抵不过天浪的气愤，天浪此时最气恼的是为什么只有洪有德有马，而自己甚至其余所有人都没有。
那些被乱刀砍死的人天浪也没时间同情。
“没功夫责罚你，够种的，就跟老子一起去把洪有德揪住，按地上放血。”
邓凯没有理会天浪的粗俗，反而很是振奋，他猛地起身，一招手，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都听到了吗？够种的，便跟万岁一起杀回去，揪住孔有德，按地上放血。”
人群一开始还有些人在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全都跟上来了。
头前跨着大长腿奔跑着的，当然是朱天浪，天浪的个子在人群中是最高的，脚步也是最快。
然后所有逃跑着的清军回头便能看到，天浪正拎着一把血淋淋的钢刀，追逐着两世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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