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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朽木不可雕(2)


  “姑娘,姑娘可想好了?”说话的时候那纤长的手从施衣的膝盖摸到脚掌。

  施衣蹙眉,伸腿就是一脚,因为脚腕受伤,疼得她自己龇牙咧嘴,更是将崔大夫踢得人仰马翻。

  “对不住了崔大夫,我这腿疼得厉害,控制不住。”

  崔大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摆处的灰尘,面上浮现出两朵可疑的红晕,“无碍,无碍。”

  “崔大夫可知道小腿处的穴道?”

  “自然。”

  “知道便好,您从膝眼穴扎至太溪穴,下手不要过重,要从上至下,用这个银针扎便可,您现在用手在我腿部将几个穴位寻一遍我瞧瞧,可好?”施衣说罢将帕子中的银针在崔大夫眼前晃了晃,崔大夫不敢去看施衣的眼睛,只能频频点头,就像啄木鸟一般。

  在崔大夫寻点穴位的时候施衣又拉了拉春华的衣袖,“一会施针时我只能是平躺着,你记住了,在崔大夫扎后面穴位的同时一定要将前面穴位的银针取出,这样毒素才能固定在针灸的点。”

  春华点点头,看了眼紧张到薄汗沁在发间的崔大夫,大声说道,“崔大夫,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咱们就将小姐背床上去。”

  “准,准备好了。”

  不可否认,崔大夫虽然有贼心,但寻经问穴的本领还算可以,至少施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感觉任何痛楚,她的医术不高,可以说连最基本的穴位都不一定能记全,此时有崔大夫和春华的帮忙,事半功倍。

  “姑娘,好了,感觉如何?”崔大夫用白色帕子抹了一把额头,这娇嫩的小脚让他浑身燥热。

  施衣坐起来,想要动左腿,但她的腿就像没有生命一般,动弹不得,她如脂的素手拍了拍大腿,只觉得大腿部一阵酸麻难受,她咧嘴笑了笑,“大功告成。”

  听闻此,崔大夫立即想要拱手告退,这手才放在虚空中呢,就闻外头一阵清香飘入,不同于竹林的青翠,泉水的甘甜,而是触人鼻息的胭脂气,崔大夫浑身一颤,求助的眼神看向施衣。

  施衣一脸无辜,撇头看向门口,只见孙氏从门外悠悠走来。

  她的脚步轻缓,如一缕拂香春风,妙不可言。

  “见过夫人。”春华和崔大夫一同反应之,两人赶忙行礼,这将军夫人锱铢必较,也就练就了府内的婢女,房客见者生畏,第一反应便是行礼,礼数周全了,就算这孙氏再计较,也是无话可说的。

  孙氏优雅点头,看向桌边的木椅,春华立即会意,弓身至木椅处,用手中的绢帕将木椅擦了又擦,擦罢后福了福身道,“夫人请坐。”

  施衣全然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古人的规矩实在太重,她看了看窗外,心中腹诽,不是说装/叉被雷劈么?怎的将军夫人还未被劈?

  心里是这般想,但表面上施衣还是做的人模狗样,礼貌非常,“夫人请恕罪,奴婢的腿将将被崔大夫施针,已然废了,所以不能下床行礼。”

  “施针?本夫人昨日可听说崔大夫是个不会施针的郎中呢?”孙氏的声音如唱戏,阴阳怪气的,但府内的人都晓得,这将军夫人是生气了。

  崔大夫不敢妄言,只能做拱手的姿势愣在原地,最终还是春华道,“回禀夫人,是二少爷吩咐的。”

  孙氏听闻,忍不住看向春华,那双勾魂之眸看得春华背部滋生冷汗。

  孙氏看了许久,才轻呵一声捂着帕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崔大夫,“可是如此?”

  “正,正是。”崔大夫吞了吞口水,长袍的下摆微微颤抖,若是掀起那长袍,断然可以瞧见这崔大夫抖得如捣蒜的长腿,他虽是府内郎中,但一直服侍在二少爷左右。

  这人见鬼愁的将军夫人,他一个月都见不到两次,可这两天却见了两次,他得回去和巫致睿告个假,上个山,烧个香,求求平安。

  “夫人,二少爷昨日受了风,今日正在喝喝喝药,草民,草民还需去瞧瞧,既然姑娘的腿已经按照少爷的要求下了毒,那草民便告退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孙氏撇眼看了看施衣的腿,摆了摆手,嫌弃地要求崔大夫快滚。

  崔大夫走路如疾风,一溜烟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快,实在是快。

  待崔大夫走后,屋内陷入一瞬的寂静,转而又听见孙氏夺人魂魄的声音响起,“夏霜,将这乞丐的腿割开看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夫人……”春华吓得拔高了音调,夏霜与春华不同,以往都矮春华一个等级,昨日才提拔到大婢女,如今风头正盛,正是需要表现给将军夫人看的时候。

  所以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不管春华是磕头还是大叫,快速走到施衣的床边。

  将施衣的裤腿都掀了起来,掀开后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个腿区别也太大了,只见左腿膝盖到脚腕处乌黑发亮,肿胀如萝卜,而右腿却白皙干净,简直是天壤之别。

  “夫人,您能看得出来吧,左腿中毒了。”施衣阴沉着脸,苍白的软唇轻启。

  “动手!”孙氏毫无怜悯之心。

  “夫人,您怎能这样。”施衣亦着急,但着急无用,她的腿根本不能动。

  夏霜干涸的唇角勾起笑意,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施衣,她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姑娘,得罪了。”

  说毕,手起簪落,这银簪一瞬扎进了施衣的膝盖,沿着膝盖黒肿的部分,夏霜奋力地滑下去,滑出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不疼,酸麻得很,酸得施衣整个人卷缩了起来,捏着被子,叫不出又不能哭。

  她不愿意对这个狠毒的将军夫人求饶,此刻她只觉得当初的计划实在荒谬,就像她曾经以为她是最独一无二的,后来才知道,原来老天从来没有对她好过。

  恩赐的异能,也不过是让她成为怪物的契机罢了。

  入夜,施衣似梦非醒,她发现自己闯入了一间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办公室,办公室内摆放着一张破旧的黄色办公桌,桌前还坐着一个人,那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可头发却是整洁利落的束发状态。

  与此前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抬起头,目光像是看见了老熟人,“又来了。”

  施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本想让自己中毒的,谁知外面那老妖婆竟然这般厉害。”

  男人似是习惯了一般,“你这是肆无忌惮,知道有我帮你医治,定没有问题。”

  施衣像是得逞了一般,点头如捣蒜,“这次略有点严重。”

  男人轻叹,将她抱到破旧的黄色办公桌上,纤长骨骼分明的素手触摸伤口,微微一转,手中雾起,雾散,出现一堆手术刀具,他娴熟地为施衣缝针,声音轻柔地如同夏日的凉风沁人心神。

  “你何时来跟我学这医术?”

  “我又没想过拯救苍生,不学这个。”施衣坚定地摇摇头。

  “你有这血脉,本就该你学。”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声音变得更清冽。

  “我不过是个兽医,你这弯弯绕绕的草药,我根本……”不想学,更何况她与这男人在梦境中认识也算数载,每次身体不舒服或者受伤了,这男人都会在梦境中出现。

  只是,她至今不知男人身份。

  男人虽说她有这血脉,但她对这些事的了解,少之又少,若她同意了,是不是也只能待在梦境里了?

  “我时间已然不多,若你不知学,魂医血脉,定会毁在你手上。”男人蹙眉起身道,脸上渐渐露出怒容。

  施衣第一次见这如云般的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出于求生欲,她道,“若不然,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就学一学这魂医之术。”

  “不过是将死之人,无须执着,你再好好考虑,这腿伤大概三五日便能痊愈。”男人虽这样说,但面色并没有好转多少。

  施衣揪心,怕男人真生气,以后生了病就没这般方便了,赶紧讨好道,“那,学这可能炼毒?”

  未等男人回答,窗柩被风吹起,一声巨响惊醒梦中人。

  屋内只余昏黄灯火摇曳,见一只巨型野兽卡在窗台上,进不来,出不去,偶尔能听见野兽喉间咕噜的声音,施衣本来只是迷茫睁眼,待透过昏黄油灯看清来者的时候,“蹭”地从床上起了身,奈何左腿被绷带绑得如同一个肥硕的白粽子,动弹不得。

  “大虎子?”施衣低声询问。

  听见施衣的呼唤,野兽霎时停止了扭动,委屈巴巴地看向她,喉咙的咕噜声变作了低沉的呜咽,这呜咽在外人听来是野兽的低吼,但在施衣听来,便是类似人类的交流,野兽在说,“卡,卡住了。”

  施衣扑哧笑了出来,眯眼瞧了瞧后道,“你慢慢朝后头退,再从正门进来,门没有栓上。”

  仔细看去,这野兽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只黄色的大老虎,这老虎明显不爱干净,鼻头上还有干涸的泥土沾染其中,很是搞笑。

  老虎按照施衣说的去做,很快脑袋缩了回去,只是木窗承受不住重力,在风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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