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代替
现在，是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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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都被遣散出去了。
现在在这里的，都是相关的人。
安提亲王是他们的头领。能看出来。
而且，他距离我不远不近，进可攻退可守的那种。那就是我感觉，如果我往前，他可以立刻退走。如果我往后，他会追问。
一个很奇特的位置。
他周围，照例有很多教士和侍卫。我还是不能小看的。
记得芙罗拉她们的光阵可以封印住我，让我很久不能动。
忽然发现，他们面对我的形状又成了一个扇形。
而他站在扇形中央偏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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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统领全局，自然有他自己的能力。我好像小看他了呢。
他在微微蹙眉。
“我的圣女啊，你到底想要怎样呢？”他疑问着。
我想要的么？
“你会满足吗？”我问。
“说来听听。”他说得恰如其分。
很简单。
我需要芙罗拉活着。
至于那个棋子一般的女王，谁来做都可以。我不是很在意。
既然没有实权，那争来又有什么用？
“现在圣谕已经下了。罗萨城几十万的民众都已经听到，她已经是女王了。”他在陈述事实。
嗯。
是事实。
仪式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我看起来，像是在搞破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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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尴尬。
我是来专门破坏人家仪式的么。
“亲王，你很令人刮目相看。”我忽然想称赞他。
发自内心地。
我以为你是一个缩头乌龟。哪知道，你只是在退避三舍。你很进退自如。
“多谢夸奖。”他倒是没有自满骄傲。
我对这个世界认识不深。
我只是想让芙罗拉不要因为这个圣谕白白死去。
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按我的能力，应该能把这里拆了砸了，但是，我想不到办法。
那么，我身前这个博学多才的人，会有什么办法呢？
“亲王，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收场呢？”我问他。
破坏整个仪式并不是我所愿。
看民众的意愿，公主做女王应该是呼声很高的。
哪怕只是个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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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是教廷的事。还请教廷的两位圣女给我们一个答复。”他把话题扔回给我。
我们教廷的说了算是吧。
好。
很好。
“教廷的意思是，暴雨时候不大吉利。等下午天晴。”我开始代表教廷。
没事，我习惯了。主教不管。
目前我所知的：四大主神是苍天之罗萨，大地之盖耶。诞生之荷拜，死亡之阿路哈。
罗萨是光和晴天之女神，也是罗萨城的屁护神。
下雨天祭祀不好。
“圣女果然考虑周全。”他在看着我。
我刚想起来，不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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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们还在雨中等待。
剑拔弩张的局面已经结束。
现在，不是安提亲王给我们一个办法，而是我们需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场较量，是他赢了。
……
我们已经到了教堂的内室。
主教有些气馁，不说话。
没事，你比亲王好点。
亲王都不敢自己对抗魔神，你敢。你比他强。
……
“公主就要当上女王了。你不要破坏啊。”芙罗拉的声音，有点气若游丝。
她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牺牲。
不过，不是我所想看到的。
“她要是这样当上女王，会内疚一辈子的。”焰在那里说着。
焰有时候很体贴，只是喜欢把自己穿得很酷。
她在用刻意黑色的穿着来加强自己的气场。
芙罗拉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半天，对我露出一个苦笑。
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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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坚持伊芙蕾尔公主应该做女王。
原因是，她最起码还能听听民众的声音。
如果是安提亲王府的人做了国王或者是女王，那就彻底没了希望。
下层的平民阶层根本连发声的地方都没了。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是，公主的血统够正。
她是罗萨国王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所生的后代。
血统十分纯正。
这是她能够被教廷认为是第一继承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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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罗拉很静。静到了好像是一个雕像。
她盯着窗外，好像在看风景。
好吧，外面下雨，没什么风景。
有侍女走过，在拿着祭祀用的花瓶。
瓷瓶。上面插着白色的小花。
……
“如果……”芙罗拉小小声音地开口。
嗯？
“如果我牺牲了。在神的眼里，会不会也像一朵花。人的头，和花，很像呢……”她的声音已经有点迷离。
额……
那个仪式，是把人像花一样采摘给神吗……
“我们冲出去吧？”焰在握着她的右手。
“冲出去简单，解决问题才难。”阿瞳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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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外面，人们还在雨中等待着，没有离开。
他们在等天晴么？
……
好像天已经晴了啊。
塌掉两堵墙的地方，已经有人在拿毡布在补着，做着应急措施。
嗯，看来我们破坏得还不够厉害。
西顿亲王已经进来。
他边上侍卫手上，托着那个华丽的宝石镶边的金盘。
放圣女头的容器。
……
“公主，芙罗拉相信你当上女王以后，人们的生活会很好。我出去了。”芙罗拉很静。
她有行一个看起来很大的礼。拜服在地，双手合在一起，头低下去放在手背上很久，然后慢慢地起身，静静地笑着。
“还有塔儿……姐姐，谢谢。”她朝我鞠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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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的。
西顿老将军好像是有什么疑问，他往前走，走到和芙罗拉一起。
“圣女，这是教廷礼法。如果你不想代替她，还请不要让她成为笑柄。”他对我行了一个礼。
我所作的，是想让她成为笑柄么……
嗯？
等等。
代替？
我可以，代替她？
对啊，我是圣女。
……
我好像想到什么事情。
不过，那一瞬间的闪光从我脑海中划过。好像知道了什么，又不能确定。
天意。
对，天意。他们这种野蛮的祭祀法要活下来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我。
我要试验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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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胶体。
如果我真是凝胶体，果冻状的话。
那么……
“你们先退出去。”我淡淡地告诉他们。
谢谢，给我们一点时间，还有空间。
……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芙罗拉，还有公主，我们几个自己人。
史莱姆如果被砍成两段的话，还是史莱姆。
她会变成，两个果冻。
……
“塔，塔儿？”公主已经不会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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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长高了。
因为我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使劲。
双手相对螺旋念力所产生的力场，是可以砍断一些东西的。
比方说，果冻。
好吧，我脖子这么细么？
“塔儿！”阿瞳应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她冲过来，但是没有办法。
她一直在抖，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想抓住我，却不知道要抓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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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是最皆大欢喜的办法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愣住了。
怎么了吗？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张嘴。”她告诉我。
额……
好像我看东西不是用眼睛的。说话不是用嘴的，听东西不是用耳朵的。
我想芙罗拉说的是对的，我大约是一个液态机器人。
整个的里面是液态金属或者果冻状的。
我只是恰巧凝结成一个人的形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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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自己的头放在那个盘子上。
说是盘子，下面有几个支脚，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鼎。金色的富丽豪华的鼎。
我的头放在上面，砂金色的发像瀑布一样沿着四周垂落到地上，看起来感觉到淡淡的凄美。
很静。
看着自己的脑袋被端出去的感觉十分奇特。因为，我想我身上并没有眼睛。
“塔儿，能说话吗？”阿瞳在紧张地问我。
她有点不知所措。
“可以。”我回答她。
我想我的发声点是在胸口朝上的地方，那是一种感觉。
……
“这是几？”她伸出手在我胸前晃。
“二。”
是二，我看得见。我看东西不是用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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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有点不顺。
像是游泳被呛住了，又像是重感冒，边上的东西有点漂浮的感觉。
‘看’了‘看’周围。
芙罗拉被吓到了，坐倒在地上，往后缩着。
好吧，这并非我所愿。
我并没有想吓到你的。
“塔儿，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圣女。”焰的声音有点迷离。
“哦？圣女就要没有头吗？”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嗡。
我这样确定不是杜拉罕么？
杜拉罕，无头骑士。
只是没有骑马，不像真正的无头骑士。
“不是，像一只牺牲的羔羊。”她的语气，轻轻地。
……
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的。
应该只是，比较皆大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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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子出去应该太过于招摇，不好。
一看，悠已经赶到了。
那不好意思，用你的衣服一下。
我是白衣的，太过于明显。
想了想，把悠的蓝色祭司袍给披到自己身上了。
她们这种祭司袍上面有很低的帽兜，垂下来的话，基本看不到脸。
好像没有头撑不起来？
还好公主反应快，她拿了一个铠甲的头盔塞进来了。
想朝她点头，发现自己没有头。
好吧。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反应比较平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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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也像是一个蒙面的祭司了。
可以出去看祭典。
“公主，你不怕？”芙罗拉一直在抖。
“她这个样子，我见过。”公主在看着我。
“见过？”
……
“她被追杀我的人砍掉过一次头。后面救了我一命。”公主略略苦笑。
也对，她见过。
嘛，其实和你没关系的啦。
我自己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别人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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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儿……”公主在看着我。
我现在像是一个蓝袍的德鲁伊。
“谢谢。”
……
这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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