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伊格莉丝
大家好，我是伊修塔尔·希瓦娜。
大家可以叫我塔儿。
我从小一直在魔法学院里学习。不过我的学习很差。而且，眼睛有点问题，不能见光，所以我经常戴着一个黑色的带子。
但我能看得见东西。
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有点奇妙。应该属于透视魔法。
以前的记忆有点模糊。不过，还好啦。
进来的是我的姐姐，伊格莉丝·希瓦娜。
她是学院的明星哦。而且，是学生会的重要人物，艾多瓦尔。
Etoile。闪耀之星的意思。
相当于学生会主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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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会不会疼？”她问着我。
“没事的。”我摇着头，这么告诉她。
有点晕。
她们都在看我。
看我被姐姐扶着。
额，好吧。
体弱多病是我的设定。
如果不是姐姐，我会被休学的吧。
我用不出魔法来。
好像是学校里唯一用不出魔法的学生。
姐姐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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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很好啊。
边上有云。
这个圆形的土地整个是悬空的。
它像是浮在空中的一个飞碟。大小相当于一个小镇，底下是浮空的石头与泥土，还有树根露在那里。原理的话，不大清楚。
它的上面，是绿色的森林和白色的建筑。有点像童话。
最中间就是我们的学校，一个像是哥特教堂的地方。边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建筑，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一色的白石建筑，淹没在绿色的树丛中。
发光的魔法阵围在主城周围，看起来很虚幻。
边上，有一个像是土星轨道的地方。那个地方被称为外围，或者是卫城。
它浮在空中，绕着主城慢慢旋转着。
整个的魔法学院就是这么漂浮在云海中的。
我喜欢叫她魔法学院，而不喜欢叫战争学院。
我不大喜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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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这里，在姐姐的关怀下度过了我的童年与少年。
我现在在上学。不过，我学习很差。
几乎用不出什么魔法。
“塔儿，要不要出去转一转？”一个人走了进来。
“不要，会被姐姐骂。”我摇着头。
这个人，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
东方瞳。
她家室很好，是个大小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我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的朋友。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我的羸弱，硬要把我拉出来，放在她的扫把上。
`
我们飞在蓝天上。
在吹着风。
然后，我们落在了卫城的环上。
远处看起来像是一个环，但是到了站在上面才发现。它很宽，几十米宽。
里面是白石铺成的。外沿，是金属的。金色的女神像和各种吉祥动物的雕像在喷着水，浇得下面的绿色草地生机盎然。
“塔儿，我们逃走吧。”我的青梅竹马在这么告诉我。
“不要。”我微笑着摇头。
“塔儿你被洗脑了。醒醒。”她有点急。
我在笑。
“我知道的。”我告诉她。
`
是啊，我知道的。
我知道，我被改写了记忆。
我是这里的差等生伊修塔尔·希瓦娜。是伊格莉丝的妹妹。
我不记得一个叫罗萨的小王国。
我不记得一个叫伊芙蕾尔的公主。
我不记得一个叫东方修文的博士，和一个叫阿珍的姐姐。
……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记得。
一点都不记得。
“塔儿，你……”阿瞳已经愣住。
对啊，我还不应该记得这个，从我到这个世界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我的‘青梅竹马’。
……
这个，你们做事情认真一点好吗？
要洗脑也要洗个像样吧，你们这样洗我很困扰啊。
“塔儿……”她站在了我的身边。
“现在这些虚假的记忆，感觉到温暖。”我对她笑。
是啊。这被植入的虚假的记忆中，我会被姐姐关怀，被爱护。我们是温馨的姐妹俩，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此甜美，甜美到虚假。
不会像以前，到处被人防范，被人各种用枪打。
我喜欢这里。
不想离开。
`
停战了。
只要他们能停战，我就会乖乖呆在这里。
这是我的职责。
不过，这个体弱多病的设定能不能改一下？
改成能帮她姐姐的体贴妹妹多好。
我很好，一切都好。
就是有点头晕。
有点，站不稳。
“他们在研究你。”阿瞳这么告诉我。
晚上睡着的时候一直在研究。
哦。
大约是吧。
所以我头有点晕。
我正在被人研究。我该庆幸这里不是精神病院么。
`
边上有人落地。
来人比我们低，落地的时候整了整校服，抓着自己的扫帚站定。
这个学校也分阶层。
比较高的是贵族和王族，他们用翼飞。
阿瞳和这个过来的人是属于平民，一般还要负责清洁打扫，用扫帚飞的。
不过，阿瞳的扫帚大约是个法杖，可以拆。
身前这个女孩的扫帚可是实打实的扫帚，可以扫地的。
“艾多瓦尔的妹妹，还有空间的传承，你们要做什么？”她问。
她特征不大明显，是普通的黑发和黑眼睛。不过，眼睛显得有点淡，有点发棕。
而且，她的气息有微微地喘，身体应该不是很好。
这样的一个人，来追我们吗？
“那姬莎……”阿瞳有点愣。
“你们如果再往出飞，会遇到结界。整个学院的钟会响。”她告诉我们。
哦……
我想也是这样。
我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逃出去。
那些人不是没有防范的。
这里，表面上是个童话。暗地里是个军事基地。
`
“小莎，谢谢。”阿瞳在感谢她。
“我只是不想让姐姐困扰。”她告诉我们。
……
她的，姐姐……
我笑了。
我想，我大约是霸占了别人的姐姐。不肯醒来。
`
又有人落下。
光翼的？
几个光翼的人在我们身边落下了。
“检查队吗？我只是带她们两个出来透透气。”那个叫那姬沙的女孩转身。
下一刻，她已经被人拨到一边去了。
没有用错，是拨。她身体很弱。
“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储了，别挡路。”一个像贵族大小姐人已经站在我们身前了。
好几个人，数了下应该有七八个。
我把那姬沙扶了起来，帮她拍了拍土，看到她们眼中的诧异。
“新一代的皇储竟然是个瞎子。”贵族同志在看着我。
我的黑色蒙布，上面有着银色的封印。
好吧。
我瞎子，但我没有惹你吧。
“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成为下一代的艾多瓦尔？”她逼近。
我有退。笑着。
我体弱多病，不要惹我。
按设定如果把我推倒在地，我会死的。
把整个学院学生会长的妹妹，俗称皇储，推死。不大好吧？
`
莎儿护在了我的身前。
下一刻，她又被人拨开了。
……
这样不好。
这个应该属于校园欺凌吧？
所以我……
……
我好像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有人从空中飞来。
冰蓝色的翼，一身素洁。
我的姐姐。
她没有看别人，落地后，翅膀像雾气一样散开，然后，直直地走向我。
“没事吧？”她问我。
嗯。
我应该是没事的。
至少还没被人，推死。
可喜可贺。
……
有事的是那姬莎，她被人推倒了。
阿瞳在扶她。
起来以后，她稍稍后退。
一个术式发出，她的扫帚横在那里，尾部在发光。
“艾多瓦尔大人，晚安。”她朝阿姐鞠了一个躬，然后准备离开。
“小莎……”阿姐有点朦胧。
她好像想往前走，去安慰小莎，可是终究，没有动。
`
“刚才怎么了？”阿姐轻轻地问。
……
小莎的反应很快：“没有发生任何事。”
她转身，身子站得笔直。
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侧坐在横杆上，然后浮起，离开。
一直没有回头。
……
`
阿姐一直站在那里，有点发怔。
“没事了。几位同学你们也回去吧。”我告诉那些执法队。
“多谢皇储。”有贵族的同学在谢我。
没事的，在姐姐面前，你们不需要表现得这么乖顺。
……
`
我们在往回飞。
我在姐姐的怀里。
她的身体不热，反而有点凉。这个应该和她练习冰系魔法有关。
伊格莉丝，是冰之女神，也是永恒的意思。
意译过来是长久，久远的意思。
她的翼离远了看是白色的，离近了看，是带一点冰的颜色。
冰翼。
“在看什么？”她问我。
“看你的翅膀。”我告诉她。
因为在她的怀里，所以，没有很大声。
“你天天见的。”她只是淡淡笑下。
好吧。
确实。
`
我们回到了花园。
这是我住的地方，一个满是鲜花的温室。
不过，比一般的温室大很多。
样子的话，有点像是透明的天文台，就是那种半圆形的。
离远看，像是只有地球仪的上半部分。
只是，是透明的，一个操场那么大。
里面是绿色的草和各色的花，整个是个大花园。路是红砖铺成的。而我的那个浮空的白色的木屋和床，在正中间。
有点像童话。
`
阿姐抱着我，把我放到白色的木床上。
床并不高，离地大约一米。
屋子更低。只能看到隐隐约约地浮空。一排白石的台阶，也是浮空的。有点像是钢琴的键。
我一般会是从地面沿着白石阶走到屋子前面的石地，然后再沿着石阶走到床。
……
“阿瞳，你不要来找她了。”阿姐开口。
她们两个站在我的床前，在说话。
两个人都很沉默，并不是那么喧闹的人。
“久远姐，塔儿不是属于这里的人。”阿瞳在说着。
久远是阿姐的名字。
艾多瓦尔是阿姐的职位。
伊格莉丝是教名。
“她现在只能在这里。”伊格莉丝姐姐告诉她。
姐姐说，阿瞳带我跑了三次了。
每跑一次的晚上，我会被彻底得再加重一次洗脑。
每次洗脑都会重置一遍记忆。
`
这里，这个水晶花园的边上，有三百多个摄像头，每个节点都是一个摄像头，可以全方位监控。
阿瞳倒抽一口冷气。
她以前，应该是不知道的。
怎么我已经跑了三次了吗？好像，不记得啊。
“塔儿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是叫我久远姐的。现在，已经阿姐阿姐地叫我了。你想把她害成什么样子？再洗，她的人格就彻底消失了。”
阿姐说得很轻。
……
彻底，消失……
我么？
“对不起。”阿瞳朝她鞠了一个躬，然后看了看我。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
`
“阿姐……”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塔儿。今天晚上过后，你身上塔儿的人格应该就会彻底消失了。你的决定是？”她离近了，轻声问我。
决定？
“如果我想离开呢？”我跪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眼。
“我，会，帮，你。”她回答得很轻。
是用口型说出来的。
没有发声。
……
`
阿姐，我不想离开。是真的。
我是你的妹妹，伊修塔尔·希瓦娜。
阿姐你不要哭。我知道我大约不是。可是，我很尽力得在做你的妹妹啊。
不要哭。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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