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兵临城下
广汉郡，涪县。
涪县因治所临近涪水从而得名，此地水源充足，物产丰富，百姓不愁吃穿，倒也安居乐业。
只是这一副美好景象，被即将到来的战争，打击的粉碎。
城郊外，剑戟林立，旌旗蔽日，数万兵马集结于此，准备兵进绵竹。
赵庸身穿银色甲胃，挎着一匹黑色骏马，在几名骑手的护拥之下，来回穿梭在其中。
“真是壮观，没想到我赵庸还有这么一天，能号令万余雄兵。”
看着集结于此的军队，赵庸心中既得意，又有些感慨。
尤其想到，曾经自己经商无成，败光家中家资，而后做了数年长吏，每日被人喝来呼去，受人制约，其后被刘璋罢了官，夺了家产，更是一无所有。
而此时此刻，他不仅占据数县之地，还有万余人听从号令，比起以前落魄的模样，此时可谓判若两人。
“所谓风水轮流转，估计刘璋也没想到，我不仅东山再起，还更进一步，待我领兵攻占成都，让汝一无所有，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容身之处，以报当日之仇。”
这般想着，赵庸有些得意，他很想看看刘璋见自己之时，惊讶的表情，以及一无所有之时，那一脸绝望。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急忙赶来，带来一个让赵庸开心的消息。
“禀告将军，前方出现大量人马。”
闻言，赵庸急忙向着远处望去，果然发现东面方向出现大量人马，飘扬的旗子上，写着一个沈字显得格外瞩目。
见此，赵庸一脸笑意，喃喃自语说道，“沈弥、娄发汝二人终于来了！”
“赶了一日的路程，可算到了涪县。”
沈弥、娄发二人也是春风昂然的带领五千人马，来到此地集合。
只是，当看见万人队伍之时，二人先是一惊，随即面面相觑，彼此神色凝重。
“这赵庸一介文士，弱不禁风，没想到一声不响，竟然征募了如此多人马，倒是有些手段。”娄发抚了抚嘴角胡渣，转头看向沈弥说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我二人以前倒是小觑对方了！”
沈弥点了点头，此刻他才开始重视赵庸，而非如以前一般小觑对方。
就这样，二人命令队伍原地休整，自己则领着几名护卫与赵庸汇合。
在不久之后，甘宁领着队伍出现在不远处，不过数量不多，只有千余人。
见此，一脸鄙视的娄发出口讽刺道，“甘司马，我等是去打仗，并非是来游玩，汝带着这么一点人马，有何作用。”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虽只有千人，却可敌数千。”甘宁环顾着众人，一脸豪迈的说道。
听了甘宁豪言壮语，众人只是摇了摇头，当做笑话而已。
若是一名闻名于世，出身显赫的豪杰说出此言，不管何人都会重视，而甘宁名声不显，又是从贼之身，自然被人轻视，他的言语，又有何人当真。
见此，甘宁摇摇头，并未在意，他本意只想混水摸鱼，并非来此炫耀。
“一群无知之辈，可知英杰出于草莽之中。”
不过，这段插曲，很快被人忘却，而赵庸见众人到齐，便拔出配剑，剑指前方。
“诸君既已齐聚，兵马已经集合完毕，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便兵进绵竹。”
中平元年（194年），沈弥、娄发、甘宁等人联合，聚众数万，兵临绵竹城下。
……
广汉郡，绵竹。
秋风瑟瑟，城楼上旌旗摆动不止，王累站在城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兵临城下的数万人马。
“真是该死！这些贼人尽然联合一起，聚众数万，前来攻城。”
一脸不解与震惊的张肃看向王累说道，“王君，汝说说，这如何是好！”
因为赵庸联合当地士族突然反叛，张肃、王士等人不敌，几人逃亡于绵竹，一来避祸，二来想联合绵竹县令王累，看看能否平定叛乱。
“我也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峻，本来贼众一盘散沙，倒是不惧，如今联合一起，实力强大，我等根本不敌，绵竹能否守住也是未知之数。”
王累轻叹一声，他在赵庸等人反叛之时，就征召兵马，幸好刘璋多行赈灾之举，又闻贼人来犯，百姓感恩的同时，也踊跃参加，在段时间内所得三千人马。
只不过面对两万贼众，数千人能否守住城池，这很难说。
“纵然不敌，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然后等着城破人亡。”
年纪最小的王甫虽心中紧张至极，但面对贼众攻城，他还是有一丝期望与之战斗。
看了一眼对方，知他年少无知，王累摇了摇头说道，“还能怎样，我已经让王君去请援军，为今之计，只能严防死守，然后等待雒城援军到来，我等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城破人亡。”
众人闻言，均沉默当场，这使得气氛凝重，压抑的让人有些窒息。
这时，张肃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身边的张裕说道，“兄长，汝相术高超，能知凶险，汝占卜一卦，看看我等运势如何！”
而张裕点了点头，拿出龟甲与铜钱，开始占卜，他手持龟甲左右动摆，铜钱在其中翻滚，叮当作响，在众人的目光中，将铜钱倒出。
“势运如何？是凶是吉？”
张肃急忙开口问道，众人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不应该啊！难到我又算错了吗？”
而张肃只是摇了摇头，嘴里不停叨念着这几句话。
见对方如此模样，张肃神色一黯，他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难道这绵竹真的守不住，我等要丧命于此。”
张肃喃喃自语，神情惶恐，他风华正茂，又被刘璋辟为县令，委以重任，事业刚刚起步，就这样身死，这让他心有不甘。
见此，张裕收起龟甲与铜钱，然后对着张肃安慰道，“君矫，汝勿要灰心，我这般模样，只是此卦有些怪异，让我有些捉摸不透而已。”
“怪异？”
众人纷纷看着张裕，张肃也是一脸疑惑，又有些紧张。
“依此卦显示，我等不仅平安无事，还能击败贼众。”
张裕看着众人，说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大喜，就连张肃也露出了笑意。
见此，王累眉头一皱，开口说道，“缘由天定，事在人为！与其将希望寄托神鬼之说，还不如靠自己。”
看了一眼城下，王累环顾众人，又接着说道，“诸君，众贼马上便要攻城，我等几人各守一门，只要坚持到底，我想人一定胜天。”
而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号角之声，紧接着数万人马沸腾起来，开始迈着步伐，向着城冲来。
“贼众开始攻城了！”
见此场景，王累与张肃等人面面相觑，各人脸上面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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