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漂夜
红河三角洲深处。这个鬼地方人烟罕至，正常人都不爱来这里。
入河口处的一座小木屋前，停下一辆七座“豪华”长安车。
郑富：“各位老板，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就应该换人啦！”
一个越南年轻人已早早的等在了小河边。黑黑的肤色，精壮的身材，腼腆的笑容，蓬乱的长发；他的右额头上有一个纹身，不过被长发很自然的遮盖住了一部分，给人一种犹抱琵笆半遮面的感觉。
郑富上去和年轻人交谈起来：“新早。”
年轻人：“新早。”
郑富：“尼很太，太太太，太莫能多。”
年轻人：“及莫及，及及及太。”
郑富：“能太。”
两人说的是越南语，乔牧他们当然听不懂了，只能当作黑话听。
郑富与越南小青年交谈完，走过来对薛丘说道：“他说你们要去的那地方太危险啦！二十万人民币太少，他不去，你们必须得加到三十万！”
长孙汀：“他怎么能这样啊？看起来挺善良的一个人。”
薛丘：“坐地起价！”
程知节：“有的人看起来一副好皮囊，骨子里却坏透了。”
郑富表示他也很无辜：“我也没办法啊，那小子太坏啦！哎.........”
“我没有说要涨价啊。”
！
你居然会说中国话？不是要害死我吧？郑富语无伦次：“你、你......”
原来你TMD才是最坏的！程知节提着郑富的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你小子够黑啊。”
郑富对天发誓：“我和你们开玩笑的，真的。”
“滚吧。”程知节就那么轻轻的一推，把郑富扔回到了他的破长安车里。
“哎哟，哇哟......”疼得郑富嗷嗷叫。
乔牧把手搭上年轻人的背：“兄弟，你人不错。”
年轻人：“谢谢。”
乔牧：“怎么称呼？”
年轻人：“廖飞。”
乔牧：“我直接给你三十万人民币，不经那黑心郑导的手。”
廖飞拒绝：“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二十万。”
你还真不贪心。乔牧：“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廖飞：“明天吧，今天你们可以在我家安心休息一晚。等过了明天，都不知道有没有睡觉的地方。”
“行，听你安排。”
乔牧不经意间看了看廖飞额头上的那处纹身，可能是一条小蛇吧？虽然不见头不见尾的，但乔牧觉得那就是一条蛇型纹身。
+++++
才晚上九点，已经和十二点差不多的黑与静。远离城市的喧嚣与浮夸，这里的夜宁静且悠远。
乔牧深呼吸一口，点赞：“没有被污染的空气就是新鲜！”；抬头看看天，大小繁星无数，远比江丰、九都那些天朝大城市的星星更多。
河岸边坐了一个人，从背影看是廖飞，乔牧朝他走去。
乔牧：“还没睡？”
廖飞：“才九点。”
也是，哪个年轻人九点就睡觉了？可是廖飞这里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熬不到那么晚啊。
乔牧是个好奇鬼：“你怎么会说中国话的？”
廖飞：“我爸爸是中国人。”
乔牧：“原来你是混血儿。”
廖飞：“我爸爸年轻时曾经在越南做生意，他和我妈妈结了婚，生下了我。可是在我十岁那年他却狠心的抛下我们母子二人回去了中国。”
乔牧：“你再也没见过他？”
廖飞：“两年前妈妈去世，他回来过一次。他让我跟着他去中国，我拒绝了。”
乔牧：“为什么？中国不比这里好吗？”
廖飞：“中国有这么多星星吗？中国的月亮有这儿圆吗？我喜欢这里！”
乔牧：“是啊，如果我是你也会留在这里。”
......
廖飞：“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他似乎从乔牧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相似的气质。
乔牧：“从我记事起爸爸妈妈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我小时候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爸爸妈妈每年回来一次，不到十天。从我读高中起他们终于在家了，好好的陪了我几年。可是三年前他们俩又消失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廖飞：“同病相怜。”
“是啊。”乔牧从脚边捡起一块薄石片，站起来拉弓，使劲扔出石片。
波、波、波......石片在水中打了七个漂儿，牛叉。
乔牧坐回地上：“在我眼中你很神秘。”
廖飞：“在我眼中你很讨厌。”
“啊？”乔牧怎么都没料到廖飞会这么说话。
廖飞：“所有到这里来的人我都很讨厌！因为你们破坏了这里的安逸。”
乔牧：“罪过啦，我给你道歉。”
“你们俩在谈恋爱啊？能不能算我一个？”长孙汀也出屋透气来。
乔牧对她笑道：“有了你我就不要他了。”
长孙汀：“有时候你和李子松一样的讨厌，呵呵。”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是她先来挑逗你，却不允许你反挑逗她。
天虽然黑，没人看得见，但廖飞的脸确实红了；他默默的走回屋中去，把这里的安静留给了那俩人。
乔牧拉住长孙汀的手：“这样的夜，我好好中意你呀！”
长孙汀打开乔牧的手：“一点儿都不会撩妹，老土。”
乔牧：“慢慢撩，迟早把你撩成我的妹子。”
长孙汀俏皮的吐吐舌头：“加油吧，我看好你哟！”
乔牧：“哈，不要你的薛丘哥哥啦？”
“我一直都把他当哥哥的，他也只是把我当妹妹看。”
长孙汀也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出去，打了八个漂儿，比乔牧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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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小船停在岸边。
“这就是你准备的船？”程知节不敢相信他自己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几段五米长的木头，连皮都没去，挖空了用绳绑到一起，就算船了？
廖飞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结实着呢。”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和程知节一样不识货，薛丘识得好坏，说道：“巴沙木，重量轻、耐性较好、浮力大、承重高。绳子的绑法，七虏十三连环结，怎么都扯不开的。小飞哥，哪儿学的？”
受了夸奖，廖飞一脸腼腆，没有吭声儿。
程知节小声对乔牧说道：“绳子绑得再紧也不如几颗钉子啊。”
乔牧：“同意。”就算绳子绑得好扯不开，用刀砍呢？换作钉子可能就不会有那么些危险。
其中一艘小船上放有一个大背包，廖飞跳上船从大背包里取出四件军用雨衣，给那四人一人发上一件。他自己却不用。
厚厚的尼龙料，拿在手里就沉，做工扎实，质量非常不错。
长孙汀穿上宽大的雨衣后身材都没有了，不乐意的说道：“好厚呀，穿着很热。有S号没有？”
乔牧：“穿上吧，乖。河谷里和沼泽里都很潮湿的，穿上后才不容易沾染湿气。”
长孙汀委屈的同意了：“哦，好吧。”
军用雨衣可不止能防潮那么简单。廖飞必须得把雨衣的重要性给他们解释清楚：“河谷中许多地方都比较狭窄，岸边的植物藤蔓很多，穿上雨衣才不会被那些植物给割伤或者划伤。另外我们还得小心一些有毒的小虫子，避免被它们给咬着，穿上这种厚雨衣可以减少被毒虫叮咬的风险。”
程知节：“走吧，走吧。”
长孙汀拉着薛丘上了同一条船。
乔牧不爱和程知节一起，选择了和廖飞乘坐一条船。
程知节还不乐意和他们坐同一条船呢，自己坐一条，多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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