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启程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法试会便是由楼家举办，三年为一期。
今年正为举办名法试会的一年。
沈垣带着孔十一路上走走停停，带她刷了不少经验。凭她这幅小身板可以轻松打跑四五个大汉，实战能力直线上升。只不过胳膊上的怨咒无半分变化
“这位姐姐我看你最近有些不太平啊。”孔十拉住一位姑娘的手腕，笑的温柔灿烂。姑娘低下头瞧着是位十几岁的小少年不由得红了脸，坐下与他攀谈。
为了行路方便，孔十将头发束成一根辫子，高高的立在脑袋上。身穿简单的布衣，防止遭贼。
她身材纤细，这样一看便是为还在青春期的翩翩少年。靠着这外貌，吸引了不少小姑娘。
不过她也非骗人，而是真的去寻遭遇小鬼缠身的人，提升修为顺便赚钱养活自己。这次是一位被小孩缠上的姑娘，孔十能够看到在她身后距离几步跟着的两个孩子，眼睛饱含恶意。
这位姑娘前段时间夜晚路过棺材铺，女子阴气重便被两位孩子盯上了，久而久之便会被吸尽阳气而亡。好巧不巧，当天晚上孔十在那一块打小鬼；好巧不巧被她遇上了这位不知说倒霉还是幸运的姑娘。
昨晚方家寄来一封信，因此在离开这座城前，便帮她一次。
孔十抛着手中的一袋碎银子，寻思着买些干粮在路上备着。一匹矮脚马甩着蹄子兴冲冲的朝她跑来，孔十梳它的毛：“翠花，不好好休息来找我。知不知道等会要走多少路？”
这匹马是她在十方山后山看中的，那处是个禁地，十方山弟子没人敢去。沈垣带她去修炼，便看见这匹奄奄一息的小马。她见这马的身量与她的身高正是匹配，便救下它，起了个威武霸气中透露着温婉的名字。
翠花咬着她的袖子往回拉，“翠花轻点，我衣服不多了！”
孔十试图与它商量。翠花不听，将她一路拖走。
到了终点，衣袖也破成碎布，孔十笑了：“你催我用传音符不就好了，还让翠花来，它的牙口你晓得的，可惜我的衣袖。”
抱着一把琴坐在城门口的正是沈垣，闻言他停下拨弄的手道：“我何时催你？”
孔十将衣袖伸给他瞧，道：“翠花咬的，第三件衣服了。”
沈垣默默掏出钱袋扔给她，没说一句话。
孔十：“......”感叹到这便是有钱人的做派。
半天孔十不动作，他忍不住问：“不买吗？”
孔十：“……不用了。”
翠花用头拱拱她，很是猴急。孔十咳了一声，“我们走吧。”
沈垣将琴收起来，唤来一匹高大的马匹，撒欢的翠花立马老实，看得孔十心中直哼哼。
从这个城镇到下一个地方，按他们的速度要走上两天。他们要去的地方便是：施庄——是南北交汇之处，成为众多仙门弟子四处行走默认的驻扎之地。
在之前她便向沈垣提过，梦中的女子或许才是真正的孔十。沈垣倒是不在乎，他道：“无论如何，为她完成遗愿便是。”
她骑在一匹腿短的马上翻倒着自己的包袱。她在找食物，等级太低，依然需要吃东西填饱肚子。
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热腾腾的东西扔进了她怀里。孔十顿了下，将包袱理整齐，对旁边高出一截的人道声谢。
沈垣声音淡淡的道：“若你……”
她抢先道：“若我准备得充足思考周全，变会晓得今日断粮，你想说这个对不对？”
沈垣；“恩。”
孔十瞟了眼慢悠悠晃荡的翠花：“哈哈哈，沈老师教导的是。”
接着拆开手中的油纸包，露出里头的东西。是一个个圆溜溜的肉馅饼，是路过上个城镇时她突然迷上吃的一个食物。
沈垣是不需要进食的，出于礼貌她捏出一个递给隔壁腰板挺直的男人，不出意外被拒绝。
孔十收回手，心想：那我全都吃了，吃肉使人快乐。又想了想，还是留几个。
她嚼着肉饼看着天色，估摸着天黑前能到下一个落脚点。摸出一张地图，是沈垣之前给她的，上面详细画着整个国都与县城，从小到大没有遗漏，就连某家有个别院都被标出来。
她算是开了眼界，问他：“这地图哪儿来的，谁这么清闲把这些地方都跑了一遍。”
沈垣沉默了一会，说道：“我。”
孔十道：“那除了国都附近的之外，还有没有外面的？”
国都附近的地方就够大了，他们走了一个月才勉强走过一个小城镇，当然他们还花费了许多时间去修炼。
沈垣道：“你若想看，到客栈再看。”
她咽下嘴中的馅饼，连忙拒绝：“不了，不用麻烦了。”
本国的地图看的她头大，再大点的还是算了。
孔十吃饱后又数了数，还剩下三个馅饼。面前一阵大风刮来，头发被吹的飘飞，手中的油纸划在手上有些疼，她立马包好塞进了包袱。
根据过去几个月的经验，她暗想：照今天的天气不该有这么大的风，如此凌厉，恐怕……
“前面大概有人打架。”她做出判断。还是不要上去凑热闹了，万一有危险，照她的实力一定会让场面更加惨烈。
看这架势场面还挺大，那些人的修为不会低。
孔十拉了拉缰绳准备绕路走另一条道。一道剑气从左前方袭来，原本安稳的翠花撒开脚蹄子往前方冲，她被颠的七荤八素紧紧攀着马脖子，想着万一要是今天姐折在这里做鬼也把你这匹蠢马给烤了。
领子一紧，孔十感觉自己腾空了一瞬，转眼间坐到了另一匹正在撒欢蹦哒却稳稳当当的马背上，领子就被松开，身后是温热的胸膛。
反观自己那匹马胡乱跑着，一时没收住脚，撞在了树上晕过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太蠢了，孔十心中无力。
不远处两位少年正打的如火如荼，一位穿着蓝色的衣袍手持一柄剑；另一位穿着她非常眼熟的校服，赤手空拳。她能感受到两人身上正气凛然并没有恶意。
“现在小孩子真是不可小觑。”孔十看的眼花缭乱。
两位少年越打越往后，散发的余晕即将靠近翠花晕倒的地方，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马最多长大时多吸了几口十方山的仙气，挨不过这两位的波及。
孔十见状大喊：“少侠们，手下留情!”
两位少年停顿了一下，迅速分开，距双方大概有两米。
“打个商量，你们等会打行不行让我先把我家这匹不成器的蠢马拖走。”孔十食指指向躺尸的马。
两位少年：“……”
背后的沈垣：“……”
蓝衣少年清嗓咳了一声，将剑收了起来。整理衣服后向前一步，“不知二位”
“外出游玩只是路过，不过我的马被你的剑气惊吓了。”孔十纯良的微笑。
“这便是在下的过错了，在下会想办法赔偿的。”蓝衣少年温和的说，与方才使出凌厉剑法者判若两人，“不过，二位是为何到这来施庄最近不太平，莫非二位也是来追查初镜先生的下落。”
这位初镜先生，孔十听说过。是世间难得与祭祀他老人家并驾齐名的一位人物，不过祭祀老人家是正面评价为多；而这位初镜先生则□□为多。但这其中到底有几桩事为真就不得而知。
其为人神秘莫测，每次出现都戴着黑色斗篷蒙着口罩。干完事就跑，溜得没边没影。
世上有关于他的奇闻异事也不少。
最近有一则闹得沸沸扬扬，传闻这莫测的初镜先生其实是位女子。具体事宜孔十在上个城镇与小二攀谈得知。
具体是这样的。
三家之一的家主方何曦外出叙友，在路上正巧遇见正在采药的初镜先生。方何曦从小就被家人恐吓，如果不乖乖练功初镜先生会抓他去炼药，闹得他心中有个结。如今难得一遇，好奇心被勾上来。他便上去攀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打架时，方何曦掀开了初镜先生几百年都没人摘下来过的斗篷，发现下面是一张皱纹斑斑的老妪脸。初镜先生说：“既然你看到了我，那你就得娶我。”
以温和出名的方何曦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回家，将家中巡卫加强了三倍。
孔十：“……”
她转头问沈垣，“真的吗？”
沈垣：“不要道听途说。”
孔十了然，这传闻果然只是传闻。比如更早以前，大概传了几十年——初镜先生是个人妖，性情暴虐，喜欢抓孩子炼药。
她想要是初镜先生性子真的暴虐，就不会任由世人把他传的如此不堪几十年。
“非也，只是路过。不过听你这么说，莫非这初镜先生又出现了。”这初镜先生过去几百年不出现几回，这几年出来的倒是勤快。
“不能确定，不过是穿着同样的服饰罢了。”方家的少年走到蓝衣少年身旁，处于变声期的嗓音略显低沉。
蓝衣少年抱拳说：“不知二位可否与我二人谈谈，在下没有恶意。”
孔十本是想托着蠢马就溜，管他初镜先生还是姑娘。于是她开口就想拒绝。
“带路。”身后的沈垣说。
孔十心中一惊，开始正视这件事。通过几个月的相处，沈垣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有时候连话都懒得说。做事必有理由，处理祸乱或是平定妖孽。
“劳烦二位带个路。”孔十又说，“在此之前，还请等我一会。”
她跳下马，往蠢马那边跑去。摸了摸它，还活着。叹口气拿出乾坤袋将它收入其中。这乾坤袋是沈垣给她的，可以塞进很多东西，平时她身上就背些吃食与武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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