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封闭式训练
“砰——”
伴随着血肉破裂的“噗呲”声，滑出弹道的子弹穿透了猎物的身体，准确无误地破坏了它的中枢神经。
拆下弹盒，卢万斯开始把玩起自己的新武器——一把经过了精心改装的左轮手枪，心情愉快得就像一只振翅而飞的小鸟。
“怎么样，厉害吧？”艾伦笑得满脸得意，“这是队长特意替你申请的，一般来说，新人可没有资格配这么好的枪。”
“没有资格？”某种常识被颠覆了，“难道不是应该把最好的东西给新人吗？因为新人不够熟练，容易发生危险，所以才需要更好的保护不是吗？”
艾伦摇了摇头，在纠正他看法的同时又顺便将传授给他这些知识的人斥责了一通：“是哪个混蛋这么告诉你的？是，你说的没错，新人因为没有经验，的确是更容易遭遇危险，所以刚进来的人往往会在办公室坐上几个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才开始慢慢接触这些东西。换句话说，刚入警局不到两个月就获得了配枪殊荣的你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我是天才？”指着自己的鼻子，卢万斯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足以表达自己的震惊一样。
从小到大，他的确曾被无数人夸过天资聪颖，但被捧到“天才”的高度，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这话的用意无疑是褒奖自己，可听在耳中却颇有几分讽刺意味，因为如果他真的是天才，一开始就不会被约夫利打得抱头鼠窜了。
要不是那股钻入体内的神秘力量，恐怕自己早已丧生在兽爪之下，连具全尸都无法留下。
“别发愣了，距离晚餐时间还有很久，我们还能练习很久。”从一旁的柜子里又拿出一盒子弹，艾伦自信地竖起了大拇指，“子弹管够，可以打到你手腕脱臼为止。”
“噗，手腕脱臼，那我岂不是成了残废？”配合对方的“表演”，卢万斯双手捂住口鼻，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仿佛很怕他的预言真的会应验一般。
“别怕，就算真的变成残废，也一定有人会养你的，不要事先说明，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艾伦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打闹和训练中飞快地流逝了。
虽然许多警员都喜欢外出就餐，但警局是有着内部食堂的，加上卢万斯正在接受封闭式训练，不能离开工作场所，于是去食堂解决午饭就变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大叔，给我来一份鸡肉饭。”来到窗口前，卢万斯简单查看了一下菜单，发现大部分餐点都已经售罄，剩下的食物里也只有这道鸡肉饭还算比较对自己的胃口，于是就这么开口了。
然而对方的回复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啦小哥，鸡肉饭本来还剩最后一份，但刚才美亚队长打电话来订走了，所以现在鸡肉饭也卖完了，你吃其他的吧。”
……真是走背运！
“那就……”顺着鸡肉饭继续往下看，企图寻找下一个目标，“那就这道鱼……”
“没这个必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他的点餐，“那份鸡肉饭我不要了，你给他吧。”
出现的人当然是美亚，只不过因为休假的缘故，此刻的她一身淡蓝色常服，与正装打扮的她相比，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多了几分青春洋溢的灵动。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和她撞见，卢万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僵硬的问候：“你也来吃饭啊？”
“蠢死了！”话音刚落，他便在心里这么骂了自己一句。
这不是废话吗？来食堂不是吃饭难道还能是洗澡？这是什么智障问候？技术含量简直为负数好吗？
但这些只是他心里的一点小九九，表面上依然维持着淡定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因为不懂得节制而陷入财政危机的上班族，无论内心有多么焦灼不安，在朋友面前都必须打肿脸充胖子一样。
可以没有里子，但是绝对不能不要面子。
——这就是他们这类人的处事法则。
值得庆幸的是，美亚似乎因为专心等餐，完全没有精力去揣摩他的心思，自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突然出现带给他的尴尬，只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我也是来吃饭的。”
预料中的尴尬没有到来，这让卢万斯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了放松。不过紧接着，对方又向他发动了进一步的“攻势”。
“我好了，一起去吃吧。”
“……”没有拒绝的权利，又或者说本身也没有想过要拒绝，他顺从地“嗯”了一声，和美亚一起向着位于屁精角落的座位走去。
放下餐盘，拿起碗筷，缓慢有序地将食物依次送进嘴里……
第一次品尝食堂的鸡肉饭，想不到美味程度和艾丽莎做的不相上下。下次等她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推荐她来这里汲取一下经验。
一到进食的时候，卢万斯便很容易胡思乱想。不知怎的，出发前和艾丽莎告别的情景突然浮现出脑海，当时她的嘴一直动个不停，除了叮嘱自己要注意身体之外好像还说了很多其他的话，其中好像有——
“哥哥，我正在自学服装设计，别忘了帮我多拍几张制服照当做参考。最好种类繁杂一点，那样对我的帮助会更大。”
惨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居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是有什么不舒服吗？”用餐完毕的美亚抬头看向对过的人，正好将他的便秘脸收入眼中，“也是，水土不服的话，肠胃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趁着还不算太严重，赶紧去医务室治疗吧。”
“不不不……”这次真的是被彻头彻尾地误会了，就算是厚脸皮如卢万斯也不能纵容自己的英明形象毁于一旦，于是也不顾嘴里还含着食物，急忙开口纠正，“我的肠胃没出问题！”
“哦……那你怎么会脸色发青？”拿起手边的汽水痛饮一气，美亚咧开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难道是失恋了，然后不经意看到了前任，一下子乱了阵脚？”
“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简直越说越离谱！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到底猥琐到了什么程度啊？！
“那还能是什么？”最后一仰头，将汽水一饮而尽，“我走了，你慢慢吃。”
“等一下！”眼看美亚就要离开，卢万斯心中暗叫不好，慌忙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美亚半侧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死死拽住自己的那只手：“你要干嘛？”
这一瞬间，美亚的瞳孔中溢满了杀气，对这突如其来的肢体触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
不是第一次承受这样的目光了。美亚的情绪一直都十分多变，在人前总是一副冷酷模样的她面对自己人时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有时温柔似水、笑语连珠，但有时也会像现在这样，毫不留情地展现出自身凶狠的一面。
最初，这种阴晴不定的个性令他感到绝望不已，但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他发现美亚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嘴上再凶也不会付诸实际行动，所以渐渐地，无论美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都能做到淡然自若了。
“请你帮个忙。”轻描淡写地发出请求，语调稳如老狗，“带我去存放制服的仓库看看。”
“仓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原来就这个啊……”得到的答案实在太过出人意料，美亚只觉得哭笑不得，在短暂的愣神后立刻摆出了老大的姿态，“没问题，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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