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赌大的（1）
.. ，初访记
关默只是略有些好奇地看了洛蓝一眼，就起身领着她去了只一扇屏风隔着的“里屋”。从装着女人衣裳的衣橱的中间抽屉里，取出了备用的“简单版”笔墨纸砚。
明显都是只为实用，且还是那种不能示人的暗道交易的“实用”而制。
洛蓝没有接关默递来的是他随手取出的几张已都被统一裁成了只他手掌大小的纸，而是直接自己从那抽屉里取出了里面所有的纸，在手里稍微的掂量了下……
直到这时，当她真要将想法付诸行动之时，在她需要仔细想清具体的每一步该如何去做之时，洛蓝才发现：
要想画清楚、写明白了制作一个“表”所需要的每个零部件的模样、制作材料、制作方法，还有每个零部件具体该怎么组合，——几乎就是要事无巨细的细致到、可能连“温度”的概念都得先重新解释清楚究竟与他们所理解的“温度”的差别，得重新教过一遍具体该怎么制作能测量到时需要用到的不同生产容器的温度的温度计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这些，都得一一写明……
这么粗略一想的，洛蓝才发现，这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几张图就能说明白的！这根本就是一整套系统的问题啊！
没准，她还得先教会匠师们一套会跨越多学科、又互有交叉关联的系统化知识，然后才能从先制造出能制造所需零部件的设备、原材料的第一步开始的制表行动。
另外，要想将她认为同样适用于这颗“自转周期同样也在24小时左右”的行星上的这样的“时间概念”的价值给最大化，那——普及开去——就会是洛蓝势在必行的目的了。
那么，洛蓝在行动之前的一切事前部署、计划的每一步，就都得围绕着“要普及开去”为目的而设计展开、层层递进了。
这么想了一圈之后，洛蓝才发觉，刚才的一时冲动确实太欠考虑。
虽然考虑到的那些难点，并不能打消了洛蓝想要将对她而言更为高效的“时间概念”给普及化了的计划，但果然，还是需要更长时间来做准备的。——急不得，也不能急的。
另外，这期间，也绝对需要有关家的高度配合才行！
一下想清楚了自己在正式出海前需要先解决的一整套的准备工程中需要交予关家负责的那部分，洛蓝干脆就又将手里的那沓纸给放回了抽屉，也主动帮关默处理了他手里的那几张纸，然后就拉着他重新回到外间坐下。
接着，就只是全程口述的，一口气从她想要一个“表”、到借着描述“表”的功能来“顺带”大概描述她所知的“表”能派上的具体用途——全都顺畅地讲了一遍的大概。
尤其强调了——除了能更精准的确认时间之外，还能因为“表”能明显提高超大规模的合作效率的这一特点，而能更快替代了关家目前的那些协作方式，进而让所有需要遵循关家的“时间表”来维持自家生存的无论敌友——都只能按关家的“时间观”来重新调整自家今后的行动时间。
洛蓝有意让关默清楚意识到，抢占“表”所改变的“时间概念”的先机，将会对扩大关家的影响力有着怎样的质级的影响。而只要这样的改变一旦完成，就会成为关家隔绝其他势力竞争的最强壁垒。
待确定自己的描绘已经充分引起关默的兴趣之后，洛蓝才让他知道：要想让这“表”的作用最大化，必须配套跟上的，可不仅只是要学会一整套要制成是她觉得能用的“表”所需要的所有体系化的相关知识，还得要同时发展起能替代了眼下的马车、牛车的机械车——主要是汽车和火车。
不是洛蓝不想直接就跳到直接去制造更为节能环保的能直接使用光能、风能等自然能的交通代步工具，而是眼下关默他们没有这个基础。就连要制造出能直接转化了那些自然能的机器本身所需用到的材料、制作技术、制造器械等，都得先能制造出来才行。
这就好似要去的地方就是存在在比现在要高出了不知多少级台阶的高度上。那要想去到那儿，你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找工具帮着到达那个高度，却没法让那个高度自己主动“降”到能让你轻易够到的距离。
这就是现实：即便洛蓝有着“知识库”的帮助，知道每一步具体该怎么做，但要到达那个高度，她也还是得自己一步步地搭出能走的台阶，然后自己一步步地借着这些台阶走到那个高度去，才能使用得了那个高度上的资源。
这个过程，洛蓝是没法直接绕过的。
所以，本来还没想太多的洛蓝，她自己也没想到：
她会从开始的——本只是想让关默学会用对她而言更为高效的“时间概念”来与她协作，而进而想到了——得有“表”的配合才能让这“时间”变得有用；
再进而想到——得先能制造出有用的“表”；
再进而想到——得先教会匠师相关的体系化知识；
再进而想到——得说服关默愿意动用他们关家的资源来支持她的这个目的；
再进而想到——必须得有能对关家、关默都十分有诱惑力的理由，才能说服了关默；
再进而想到——原来，洛蓝她要想让关默能尽快学会按着她的“时间”来配合她，就得有意帮着他们关家建起远比现在要更加高效、规模也更大的贸易网，让关家的势力能拓展到比现在还要大得多的地方去——否则，就很难明显的显现出“统一时间，精准化时间”的高效性来。
这样的“高效”，这样的“最大价值”，是需要有足够大的市场规模和足够快的交通运输工具的配合，才能明显显现出来的。
结果，说着说着，洛蓝最后倒是不怕吓到关默的直接提议道：
“干脆，我们就用一代人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在你的这一辈子吧，建起一个能连接全世界的‘关氏帝国’如何？——我说的‘全世界’可不止是你们脚下的这片大陆而已。
“我知道其他的几块主要大陆和周边岛屿离这儿的大致距离和方向，也知道该如何去到那些地方，还知道那里的大致气候的变化规律。
“总之，我想说的是：有你们关家的资源，和我脑里的那些‘情报’，——我们合作，定能帮你在你有生之年建起一个比你们现在还要大上不止十倍的‘关氏帝国’。
“只不过，在前十年里，你可能会收效甚微，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上，若你真按我说的做了，你能达到的扩张速度其实就相当于是用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正常情况’可能需要花费几百年才能慢慢摸索出来的程度。
“——是要满足于继续在这片大陆上继续与‘那三家’抗衡，还是干脆最后把‘那三家’都囊括到自己的势力之中，让他们都不得不遵守你们关家制定的‘交易规则’，就看你敢不敢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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