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露马脚（2）
.. ，初访记
当初之所以不考虑，只是因为顾虑到苏蓉的不利影响，但若是苏蓉不再是不利影响、反而还是必须拉拢的盟友——那这事可就得另说了！
另外，顾皇也是没想到啊：就算这事现在真的必须重新考虑了，但他此时真正需要顾及的，反而不是苏蓉自己的意愿，而是有着他们都不知还有多少不可知的“神力”的“初代血脉”的最后后人——苏影——她的意愿。
显然的，顾皇是以为顾元应该已经拉拢了苏影，以为顾元这回该是占据了优势了。那么，为了平衡他们兄弟两方的势力，顾皇就需要让顾玄及时知道：顾元如今已先一步拉拢了苏影这个似乎拥有着他们尚不知晓其全部特异能力的有利盟友，整个局势将会因为她改变了苏蓉的血液功效而发生彻底的变化。
苏影没有动用千军万马，却改变了他们计划的一切“之后”得以发生的那个最关键的前提——苏蓉的血本该是假的。
结果，这关键的前提一变，之后的一切就都跟着变了。甚至，连顾皇已经苦等了八年多的“之后”——就只差一年多了！——却还是在这节骨眼的“告知”了他：你等的，不会来了。
这么一来，不只是之后与苏国的关系需要重新调整了，就连他们顾国内部——尤其是这两兄弟的位置，也得重新调整了。
顾元是什么脾性，顾皇和顾玄就算不一定全部清楚，但他会不会始终记得——当初是选了他去和亲的，而非顾玄——这事，——他们心里怎会不清楚一旦这个“万一”发生了，那么，顾元怎可能会不报复？——除非，顾皇能补偿给顾元比这样的报复的价值要大得多的补偿，才可能令他放弃报复。
可是，除了将这兄弟俩今后的位置对调之外，还能有其他更让顾元满意的补偿吗？
没有。
那这样的补偿，和“报复”又有什么不同？——根本就是报复啊。
本来，洛蓝也只是大概猜测了当时被顾皇有意留下旁听了他们谈话的那个内侍——可能就是顾玄的人，而当顾玄真的在顾元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之时，洛蓝就确定了顾皇此时最可能抱持的态度：不偏不倚的，只是观望。
顾玄自然不会直接回答洛蓝这样危险的质问，而是迂回地提醒道：“洛姑娘，我知你失忆之事，再加之你初来顾国才会有此失言……但此话切不可再说！否则，怕是连我也保不了你！”
洛蓝听了，不仅不领顾玄的情，反而还疑惑道：“哦？这么说来，昨日我具体是如何与顾皇陛下商谈的，‘你的人’并没如实以告？或者，是他没有记全了当时看到、听到的全部，这才没法尽量完整的让你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
顾玄立刻警觉起来。原本始终保持浅笑的嘴角，不觉僵了一下，有些生硬地试探道：“洛姑娘这是何意？”
洛蓝看着顾玄那皮笑肉不笑、还似乎对自己这样的“面具脸”毫无自知的反应，差点就笑场了。但还是生硬地干咳了一声，同样非常明显的装模作样地解释道：
“大皇子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怀疑‘你的人’有心对你隐瞒了什么。只是可能他不认为我对顾皇陛下的态度是值得被特别提及的有用情报，这才主动忽略了吧……
“反正，他没说的，我告诉你就是了：你方才提醒我的那些，比那更过分的话我都对顾皇陛下当面说过。会否误会我的意思，顾皇陛下早有计较。
“所以，比起担心我会失言惹祸的，大皇子还是先担心担心‘你的人’在传递情报之时，能否将情报传递得尽可能完整准确吧。”
话刚说完，马车就已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家能在最高处的雅间里眺望近半个京城景致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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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意要害那个内侍，但既然顾皇早就发现他了，而今又让顾玄知道了原来洛蓝她早就发现了他的细作身份，那就算顾皇不会现在动手，回头顾玄也定会尽早自行处理了他。
而除了这事之外的，关于顾玄与顾皇之间今后究竟谁更可能占去上风的——那就得看顾玄如今是否还会以为是自己掌控了顾皇了。
反正，初见顾玄，洛蓝到目前为止就只产生了一个想法：她看到的顾皇，之前会想要选择顾玄、舍弃顾元的，这究竟是顾皇他眼光“独特”，看到了她暂时还没能看到的顾玄身上的什么“闪光点”呢？还是如今这样的顾玄，其实是被顾皇常年“驯化”的结果？
若是前者，那洛蓝日后可得多找机会来再多观察观察顾玄才行。势必要尽快发现那个顾皇看到而她尚未看到的——会是顾元无法匹敌的“独特优势”；
但若是后者，那洛蓝倒有兴趣研究研究，为何顾皇的“驯化”模式会对顾玄有用，却对顾元无效、或效果甚微？——总不能是顾皇还能不顾自己利益的刻意不“驯化”了顾元，好给自己留下一个潜在的威胁吧？
擅于察言观色的顾玄，下车后，就识趣的不再提及联手之事。
他以为，洛蓝刚才在车上最后提到的，其实是在暗示：要想跟她联手，就得先解决了自己手下的在她看来并不可靠的那些人。得先让她对他挑选人的眼光放心了，才有资格与她洽谈合作之事。
尽管洛蓝并无刻意要在顾玄面前营造“谨慎”的形象，但顾玄自己却已一厢情愿的很快就在心里这般定义了她；并且，无论之后洛蓝再说什么、做什么的，顾玄都能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就将洛蓝的一切都做了他自己的解释，好让他看到的“洛蓝”只会是越来越符合他所想的那样。
顾玄自己没有觉察到的，旁人却看得清楚分明。且这回，还不只是洛蓝能清楚看出了顾玄眼中的她的模样，就连全程就像个“丫鬟”似的沉默地跟在洛蓝身后的苏蓉，她也是看得清楚得很呢。
然而，就是因为太过明显了，反而让她们俩在互相交换了眼神的刹那，在看出了原来对方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觉察之时，就反而都心起了同样的怀疑：这么明显？！究竟是顾玄他故意的，还是他真就已是如此的无可救药了？
可若是后者，顾皇又怎会选他这样的来做自己的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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