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配合（1）

　　，

　　在洛蓝动身离开顾国前，她就已与关默约好了必须在一年的时间，按照她教他的那些具体到只要严格按照她写的步骤去一步步地做，就定能在刘国那样一个半沙漠半草原的地方，一边扩大草原边界的来对抗沙漠的进一步扩大，一边还能产下刘国的第一代有目标偏向的有选择配种后的牲畜改良后代。

　　洛蓝给出的这套改良计划，要想真正在刘国普及开来，至少得花上十年的时间。不过，第一年就能看到比较显见的效果雏形。

　　但前提是，他们确实有严格按照洛蓝写的操作步骤的一步步来。没有打乱顺序。更没有不严格按着她写的要他们必须重新学习的“时间”来执行这每一步的顺序。

　　为此，即便还没能有现成的“表”来方便洛蓝在走之前教会关默“二十四小时”的概念，但她教会了他以他们这里因为常年贸易往来而早已是三国通用的那套时间概念（关于年、月、天）的全新用法。

　　其实，他们的这套时间概念也很实用。（否则也不可能会通用至今了。）——只不过，这样的实用，也是因为还没遇到全新的用途的挑战。

　　而当洛蓝需要教会他们改良谷物和特定果物（出海必备的富含维c、生长快、结果多、保质期长的那些果物），还有掌握牲畜的繁殖习性以助加快有方向的改良品种时，“时间”的新用途就出现了。

　　也就对“时间”有了新的要求。

　　好在，现在还只是试点改良品种，还没有全面推广开去。就还无需将时间精化到必须通用一致的“秒”这样的级别的“时间概念”来保障效率。

　　只需先教会关默按着他们的时间概念，更加充分地利用不同的季节因温度、湿度的不同，而影响到的他们的改良目标（那些动植物）的生长、繁育。

　　当初，从刘国逃去顾国的那一路，洛蓝已基本掌握了刘国大概的可用资源、和它比较典型规律的气候特点，还有他们的民风民俗的主要特点，以及那些特点所反应出的其实已是他们最能平衡他们各方面需求的、已经让时间筛选出的最合适那里的环境的生存手段。

　　洛蓝让关默特地带去刘国的那套计划，不过是在刘国人原有的生存方式的基础上，再稍微降低一些他们的投入成本，再稍微能稳定提升一些他们能够得到的收获——还是可叠加累积的那种。

　　然后，时间自然会让这样的持续累积叠加的正循环最终因为还与相邻两国的彼此“共振”而加速叠加、成倍放大效果，进而让三国合作共赢给各国带来的收益将会远远大于各国若继续维持现状所能获得的最大收益。

　　但前提是，他们必须严格按着洛蓝的计划来。不能乱了顺序，更不能错用时间，在该慢的时候太快了，在该快的时候又不及时、拖拖拉拉的。

　　这一年，他们得像机器人一样的，定日、定时辰、还得定量地完成计划里的每一步。

　　只有这样坚持一年，才能见到比较明显的这个“十年计划”里的第一年的改良效果。

　　而至于一开始要如何说服刘皇首先要答应了得在洛蓝看中的那几块实验区域进行试点实验一番的，那就是关默该负责的事了。

　　所以才会在离开顾国之前，就先说服了顾皇先开始定点试验洛蓝为——由沿海、平原、山地这三种主要的地理环境构成的——顾国，所量身定制的顾国版本的“十年计划”。

　　这样做，除了是为了彼此互利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借此能给刘皇施压，让他不敢落后于顾国而只能将信将疑的也跟着定点试验起关默带去的刘国版本的“十年计划”。

　　而这事，却没让苏皇知道。

　　顾皇和刘皇就更没理由要主动让苏皇知道他们正在进行的可能会让他们再过几年就能远远强过苏国的“十年计划”了。

　　但一年后，情况就不同了。

　　与洛蓝约定的一年期限快到之时，初期的改良成果已经能明显看到了。

　　这时，关默才开口让刘皇与他联手来逼迫还是“肖煜”的苏毅交出洗髓散的配方，并要他亲自服下一份以证实效。

　　目的很明显，自然是要让苏毅彻底不再是“苏毅”。

　　而至于在他服下洗髓散彻底失忆后，是否还要让他继续做“肖煜”？——那就要看刘皇自己的意思了。

　　但“苏毅”必须消失。洗髓散的配方也必须给他。——这是关默把那“十年计划”的具体操作完全交给刘皇的条件。

　　那时，刘皇早就知道了这“十年计划”是从哪儿来的，也知道了苏蓉的事。

　　而他也确实看到了苏影给的这套计划确实价值不菲。

　　再加之，关默说了，顾皇那边可是有着全套计划的操作手册，那刘皇就更不敢迟疑了。

　　反正于他而言，苏毅如今也只有是“肖煜”时还有点价值——作为刘皇母族那边的外戚，还能替他占着涡湾城的那块宝地。

　　但作为“苏毅”，那苏毅如今就是枚废子。若不弃了，反倒会给刘皇自己惹来一身腥。

　　苏蓉、还有苏蓉背后的苏影——她们是否能轻易得罪了，刘皇如今也是心中有数了。

　　所以，也没多挣扎，刘皇就答应了关默的要求。但同时也要求了，得来的洗髓散的配方必须与他共享，却不能透露给顾皇知道。

　　会这样要求，自然是因为刘皇知道关默为何会想要这洗髓散的配方：

　　如今，知道这洗髓散配方的也只苏毅一人。

　　但刘皇又知道，洗髓散对苏影无用，而苏影又能改变了苏蓉的“血统”；那很可能的，洗髓散也对苏蓉无用。——但她们却还是需要借关默之手的得到这洗髓散的配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要想让那个假苏皇（刘皇眼里的认定）乖乖交出皇位，最省力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失忆。

　　而这天下，也惟有洗髓散能做到这点。且，一旦服下，这辈子都别想再恢复记忆。

　　若非如此之狠，也配不上这“洗髓”二字。

　　想到这点，刘皇又不免有些感慨起世事的无常：

　　想那洗髓散曾因为是这世间唯一能毒害“初代”女身后人之物，以及过去也只有历代苏皇才知其配方的，——使得洗髓散成了这世间极为罕有、珍贵的秘毒之一。——哪怕比起其他能瞬间致命的秘毒来，洗髓散只是能令普通人失忆而已。

　　而今，洗髓散曾有过的那样稀罕的地位，也即将彻底地成为过去了……

　　今后，洗髓散将只会是不只一家知道配方（但也不会轻易有太多人知道配方）的、是目前已知的效果最好的——洗忆药物。——连“毒”，都算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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