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培训班

　　“五小姐回来了。”这样的话在每个院子传递，不一会儿，玄女阁里来了一群女人，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叶菲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笑着迎上去，道：“姨太太们快请屋里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照壁前后总是有十几个小丫鬟或蹲或站，只要叶菲的马车一到府门前，马上往内院跑。

　　姨太太们在和华阳侯抗争无果后，一个个不得不在表面上装作回归内宅的样子，收心养性起来。可是内心一旦动了，哪有那么容易回到以前的日子。

　　于是，她们不约而同把进攻方向再次转向叶菲，天天围着叶菲转，把叶菲烦得不行。

　　不如在华阳侯府开个培训班？面前一堆女人吵得头晕，叶菲灵光一闪，觉得此事可行，便拍了拍手，道：“都安静下来。”

　　清秋和怡然关系大为改善，朋友谈不上，却也不是仇敌。顾频端了一段时间，又放下架子在叶菲跟前幌。开始有些顾虑，看叶菲没什么异样，才放开了，当以前对叶菲的不满没有发生过。

　　这会儿子顾频和三姨太拌嘴拌得欢，其他姨太太明着支招，暗里兴灾乐祸，听叶菲拔高声音喊这么一嗓子，都停了下来，全望着她。

　　叶菲笑眯眯道：“姨太太们一片热心，对医术很感兴趣，一个个单独教我是教不过来的。不过如果集中一起学，倒能教得。”

　　平时闲来无事，叶菲也会给翡翠灵芝讲讲简单护理，两个丫鬟知道多一门手艺在身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学得那个一叫认真。

　　清秋和怡然对视一眼，还没开口，李彩儿接口道：“能学些驻颜的法术么？”

　　不知谁笑出了声，好几人都莞尔。谁不知道二姨太三姨太恨不得立马穿越到十二岁啊，做梦都想年轻，重新得到华阳侯的宠爱。

　　据说，李彩儿年轻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华阳侯把她宠得没了边。那时老夫人还健在，看不过眼，把李彩儿好一通训斥，说她盅惑侯爷。

　　现在，华阳侯从没正眼看过她。都说男人负心，富贵人家的男人更负心。

　　叶菲道：“这是营养师的范畴，跟医术只是擦边。不过，我可以教你们怎么吃能减少一些疾病。算是可以长寿吧。”

　　二姨太马上表示赞成：“能长寿也好。”

　　清秋笑着在怡然耳边道：“她当然希望能长寿。”

　　到二姨太这年纪，自然盼着能一直活下去。华阳侯的恩宠是没指望了，在府里锦衣玉食，混吃等死，不用操什么心，这样的日子，是个人都想长长久久过下去。

　　怡然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人笑成一团。五姨太瞧见了，便道：“有什么乐子也说来我们听听。”

　　二姨太倒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顾频反而沉下脸，道：“别吵，听听小菲说什么。”

　　驻颜也要，长寿也要的吧。本来想开个戏班子，现在开不起，不如把自己弄年轻些，再生个儿子，后半辈子也有依靠。

　　人韧性很大，特别是侯府里的女人。竟然非依靠华阳侯生活不可，那就重新回到争宠的位子上来吧。生子，也是争宠的手段。

　　顾频有了新的目标，其他姨太太何曾不是如此，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以长寿为目标的课程在一场豪雨到来时开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华阳侯也来了，坐在太师椅里，面前的矮几上摆四色糕点和一盅雨前龙井。

　　叶菲人小腿短，只能站在椅子上讲课，至于板书，呃，只好暂时忽略了。

　　大雨从打开的窗户飘了进来，偶尔溅在叶菲的衣裳上，丝丝凉意带着海的气息渗入鼻中，很是凉爽，一点不像炎夏。

　　一堂课只有大概三十分钟，也就是小半个时辰，因为叶菲小孩子的身体支撑不了她长时间的站立和不停地讲话。

　　这一堂讲的是，怎么吃才能预防高血压。对于高血压这样的新名词，学生们第一次听见，光是解释什么是高血压，已花去叶菲二十分钟时间，再让学生们问问题，三十分钟也就过去了。只能下一掌课再讲实质。

　　叶菲从椅子上下来，只觉腿肚子打颤，浑身脱力。

　　翡翠已经懂一些护理常识，忙帮她按摩小腿。

　　华阳侯在这儿，姨太太们不敢久呆，鱼贯而出，二姨太却呆呆想着什么，半天没有动弹。

　　华阳侯也没听懂，他无法想像人的身体里有很多大小小的管子，管子里盛的不是水，而血，这些血还有规律的流动。管子壁还会有附着物，血还会被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剪发得蓄须。叶菲讲这些的时候心里也很忐忑，看华阳侯脸上一直阴晴不定，却忍着听完全堂课，没有在课堂上暴发，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确实太莽撞了。

　　“你怎么还没走？”华阳侯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睛犀利地盯了二姨太一眼。

　　二姨太哆嗦了一下，道：“我这就回去。”

　　来不及与叶菲告辞，她扶着丫鬟的手匆匆下楼，走得急了，在楼梯上还踩了一下裙摆，要不是丫鬟扶着，早像皮球一下滚下去了。

　　灵芝再端一盅茶放在几上，又端了温水放在翡翠身边。翡翠把叶菲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放进盆子里。叶菲舒服地倚在椅子的扶手上。

　　华阳侯不知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么？”

　　“真的。”叶菲道：“秋后会处决人犯吧？砍下脖子的时候血会喷出老远，对吧？人的脖子两侧有大动脉，”叶菲比了比自己大动脉的位置，道：“不管是破了还是断了，血都会汹涌而出，人很快会失血过多而死。”

　　华阳侯缓缓点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来自神庙。虽然不直不肯承认，但我心里明白，她们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你不用再遮掩。”

　　好吧，不管她承不承认，他们都打算坚持这种看法，叶菲也无可奈何。只要这个身份不带给她太多麻烦，她打算默认了。反正解释也没人相信。

　　华阳侯接着道：“你说的肯定有道理，只是我很难接受。”

　　这是实话。让古人接受这个，本身很难。可是不先讲这个，又怎么讲高血压？如果告诉他们，人体内还有血糖，还有糖尿病，他们不会把她当疯子关起来吧？应该不会，有仙女的由头在里面呢。叶菲暗忖。

　　“其实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只要告诉我们，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行了。”华阳侯出主意，想折中处理。

　　叶菲为难：“姨太太们年纪不同，身体状况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啊。像二姨太太一定得多吃清淡些的食物；三姨太太得多吃补血类的食物，她看着有点血气不足。”

　　“还有这样的情况？”华阳侯再次意外，道：“我呢，需要吃些什么？”

　　叶菲笑，道：“你还吃丹药吗？”

　　最近好象没看到他在炼丹，只是时常在书房里不知忙些什么，难道他的兴趣改了？

　　华阳侯道：“你不是说那些东西不能吃么？说吃了会中毒。”

　　那就是没吃了。叶菲道：“你先吃些排毒的食物吧，我上次给你开的食谱，可还在吃？现在给你换一份。”

　　他的体内有毒？是吃了那些仙丹的缘故吗？可是很多道士在炼丹吃丹药，先帝吃，皇上也在吃。

　　叶菲让灵芝取纸笔来，很快写了一份七天的食谱，道：“一个星期换一次吧。”

　　华阳侯小厨房来人恭恭敬敬取了回去。

　　人的体内是不是有血管的问题，华阳侯纠结了大半个月，直到亲随提醒他用小兔子检验，才勉强同意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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