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腐女牌特制雪糕

　　神说：吃了它，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野生的妹子也变软了。

　　我木着脸道：“这么说来你是故意引出这个话题的了，搞不好把莫君临的出现也算进去了吧？”

　　清雪顽皮地笑道：“是人家特地通知他的啦，今晚我和爱雪会在这里出现，可能会引起一点小骚动，所以请他来帮帮忙。从把你从家里叫出来直到你换衣服，进行还算顺利，但是中途出了意外，幸好我出现得及时，不然你就被……哼哼！”

　　我红着脸争辩道：“都说了那是误会啦！”难怪在更衣室外几个男生遇到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怎么就不担心我被他们看穿？

　　清雪摊手道：“谁知道呢！搞不好你们两个之间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说“也”？），对哦，说起来你当时有叫我别进去是吧？打扰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见我黑着脸说不出话了，清雪清清嗓子道：“这里的安排我全部都办妥了，其他姐妹还在等我，今天可要好好玩上一把！”不知为何她这句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股刺骨的寒意。

　　回头看一眼久久没人出来的员工更衣室，我对清雪道：“你刚不是说要给她制造更多价值的机会什么的，就这么完了？”

　　她拉着莉莉站起来道：“后面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加油！”

　　“加什么油啊？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加油爱雪姐……不，冰……”莉莉说到一半让清雪打断道：“顺其自然就行，我们先走了，你坐一会等她出来，会有惊喜哦！”然后就拖着依依不舍跌跌撞撞的莉莉走出去了。

　　还有什么神秘节目啊！

　　三十来岁姿容姣好的女店长冲我一笑，就有服务员来清理干净桌子，重新上了两份冷饮。

　　我看着两大杯草莓圣代疑惑道：“我记得没点其他东西了啊，是不是搞错了？”

　　扎着短马尾抱着小托盘的女服务员礼貌的道：“这是舒雅小姐特别为你们两位准备的，帐已经付了还有预存额，如果还需要其他东西可以再点。”

　　我受宠若惊地摇手：“不不不不用了，这是豪华版的吧，加了这么多的果丁和小甜饼。”

　　服务员微笑道：“店长吩咐多加果丁和小甜饼的是一位短头发长棉衣的女生最爱的，多加棉花糖的是另一位客人最爱的，应该没有送错。”

　　明明舒雅从头到尾都没在这里出现，难道又是事前安排的？

　　事实上我记忆中只吃过一两次草莓圣代，还是在初中时代过圣诞节托她的福参加社团活动自订的（没错，我是冬天吃雪糕的壮汉！），亏她过了这么久还能记得。不知何时起，草莓圣代成了身为优秀男生代表的我，只能看着咽口水却不敢一个人点的东西。

　　（神说：你敢再说自己是壮汉试试？）

　　总之这是种没女朋友的话，男生自己吃绝对会招来斜视的东西。

　　虽然平时是难得一尝，现在这副装扮就可以放心吃了。就在我自己跟自己打哈哈，一边拿起草莓圣代的小勺子时，员工更衣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帅到掉渣但又有点不良气质的美少年探头往外瞧了几眼，先是很奇怪没发现某个人，再是把视线聚焦到我身上。

　　然后他提着一个方形的服装纸袋走了出来，长而光泽的刘海斜斜向前遮住半额，衬得端正的脸和酷酷的大眼睛非常精神。鬓角很顺直地流泻到腮边，休闲黑夹克里的白衬衫敞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非常白皙的脖子，贴身挂着条蝎子坠饰的银项链。

　　双手卷到半臂的袖子下套着个流行乐队标志的护腕，剪了几个小洞故意磨损了边缘的休闲牛仔裤，黑色高帮帆布鞋，从头到脚都穿得非常惹眼。

　　平时谁敢在学校里这么穿我肯定要他站校门口接受群众检阅，但在外面还是不要惹这种人的好。正当我别过脸去把一颗沾奶油的草莓果丁放进嘴里时，他竟然走过来在对面位子坐下了。

　　“她们走了么？”美少年自顾拿起雪糕勺子，转头看向门外我才发觉“他”身后还扎着条长而飘逸的马尾。

　　但这说话声音把我雷到了：“吓？”

　　“虽然几个月没剪头发太长了不太好弄……啊，抱歉忘了变声。咳咳，她们走了么？”眼前这个瞬间从清脆中带点高傲鼻音的少女音，变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腔调的美少年，正是十多分钟前一身狼狈躲进员工更衣室的小夏。

　　这可真该好好商量一下，咱俩对换一下，社会就和谐了，天下就太平了，麻烦就结束了，那该多好？

　　差点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我，抱着“咱俩赶紧对换吧！”这种学生会长的一己之见，换回自己的声音低声说话：“原来是你，小夏。”

　　“咳——！咳咳咳！”她吃得太急一口雪糕呛到喉咙，瞪着大眼拼命捶胸。

　　本来就已经很平了，再捶就凹下去了喂！

　　异口同声：“你怎么穿男（女）装！”

　　虽然双方都很震惊，但不能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了，我换回小声的女音：“嘘，小声点！”

　　小夏红着脸凑过来道：“我们来这里都快两年了，说话不用太拘束的。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回事啊！白痴了吗，变态了吗，居然穿女生的衣服！”

　　那是我的台词喂！

　　现在我知道琉璃所说的“她和我的处境差不多”和“同班女生都觉得她有问题”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没有眼见为实的话我的确不会听信传言，但这也太雷人了吧！

　　我总觉得这样对桌说话容易被人听到，连忙一推杯子凑过去坐到她旁边，贴近她耳朵道：“我是不小心被清雪捉弄了，完全是意外工伤啊！”

　　（神说：原来这叫工伤……）

　　先把自己的问题放一边优先解决她的问题好了。

　　因为桌子靠着走道，所以我坐过来位置不太够，本想这么一坐她会往里面让一下，顺便再损我几句什么的。她却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身体僵硬眼神戒备的道：“别离我那么近啦，被人看到怎么办！”

　　“坐进去点好说话啦！再说都换了身皮，人家认不出来你还害羞什么。”我把她凳子用脚往里顶进去些，再坐到她身旁，“我跟你说，那套影集就是他们用暴力把我打晕，然后强行剥衫，粗暴地硬套上那些羞耻的衣服，还用上了各种奇怪的道具，指定摆出那些下流的姿势拍下来的……”

　　为防万一我已经很小声了，但是正好路过的两个店员，还是听到我部分的发言，躲到一边嘀咕起来：“强行地……粗暴地……还用上了道具……最近的人好变态……”

　　“别偷听人说话！”小夏一拍桌子喝道，立刻吓得她们闭嘴闪人了。

　　霸王色霸气啊刚才那是？

　　我还以为小夏赶走了闲人，会对我表示下同情什么的，没想到她脸红气喘，一脸期待的道：“用上了各种奇怪的道具……后来呢后来呢！”我黑着脸决定不交代下去了：“后来照片就满世界传了。”

　　察觉到我的戒备，小夏不自觉越凑越近的脸，立刻回到原位，抱着双手装正经道：“咳咳！嘛，辛苦你了。”辛苦你妹。

　　真是天下宅女一般腐，我郁闷道：“那你呢，你的境遇应该和我很不同吧？”

　　她追溯起记忆道：“我啊……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自愿的啦（那现在是？），剧团刚组织起来准备推出第一季广播剧的时候，琉璃写好剧本，我们才发现没有适合演男生角色的成员。但是因为剧情安排得很好，大家都不舍得去掉男生的角色，所以就由我来反串配音了。”

　　她挖起一勺果汁比较多的雪糕送入口，眉头微微皱了皱，脸有点红了。

　　我疑惑道：“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后来就没有找男生加入了吗？”

　　小夏低着眼皮不屑的道：“也不是没有啦，只不过是那些自称很爱好ACG，愿意和我们一起制作些文字游戏，或者静态电影广播剧之类的男生，无能的根本没法配合我们。有才的男生，又多半是些自信过剩的家伙，甚至在剧团里乱搞关系的。”

　　我皱眉道：“说起来我倒是认识那么几个，有才能但是很自以为是的家伙……”最近都没怎么用心应付学生会改变了重点的日常工作，光是这群欢乐的妹子就够我焦头烂额了。

　　小夏摊手道：“可不是么，就在他们开始干涉剧团的管理，以为可以自己做主的时候，雪姐终于忍无可忍，清理掉了那些杂碎。那时因为急缺男生角色，我就苦练扮演男生的技巧了，甚至连雪姐，舒雅，琉璃他们也学着反串起来。”

　　我吃了两口开始融化的雪糕，点着桌子干笑：“那反串得最成功的就是你了？”

　　小夏抱手微微摇头：“不，如果按五星级为满分的标准来说，我全盛时期是五星，现在是四星半，雪姐一直五星，雅姐四星，琉璃三星，笑笑四星半，琪琪三星半，小希……哎！很久没见过小希穿男装的样子了呢……奇怪，怎么热起来了，你有没有觉得？”

　　“没觉得。”

　　“喔，可能是今晚吃太多了。”她现在红着脸用手给自己扇风，表情很不自然，可能是穿男装引起的不适？虽然我也很不习惯这身女生衣服，但应该不至于她那样子的。

　　我留意着她的脸色道：“所以，你们就宁缺毋滥，自给自足了？”

　　小夏少有地笑得很无害：“是啊！其实反串的关键不在于像不像，而在于好不好看，自不自然。现实中不是也有长得很像女生的男生嘛，如果人本身长得不好，那就算反串得很像也不过是丑男变丑女罢了。”

　　她说话会带这么多解释真是稀奇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汗颜道：“你这样又像又帅的真是毫无疑问的五星级了，清雪大概也不会太像男生，不过是因为五官一等身材非凡，就穿什么都好看罢了。另外她那种说一不二，柔中带刚的中性气质，的确也是反串的好素材。”

　　小夏似乎很受用我的夸奖，自信满满地学男生道：“哼，可不是么！”说着又吃了一大口雪糕，看着杯子呆呆地嘟嚷道：“这雪糕的味道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是改版了还是我口味变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连忙问道：“你上次吃是什么时候？和这个味道不同吗？”在别人吃的东西里加料可是某人的拿手好戏，虽然我已经发现得很快了，但是她已经吃掉了大半。

　　小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但是毫不自觉的道：“我啊，有半年没吃过的吧……虽然这橙汁味道有点怪，但是吃着吃着……好像也蛮好吃的。”她连味觉都开始迟钝了，情况不妙！

　　我开始冒冷汗道：“看不出你们女生反串男生还能这么像呢，真是大开眼界了。”趁她看向别处，悄悄用手指沾了一点她杯沿溢出的果汁。

　　小夏坏笑着用胳膊肘顶我一下：“你才让我大开眼界呢，真亏雪姐能忍到现在，要是我早就把你推……不，脱了换了！”

　　我摇手道：“要不是不小心动了她的东西，我也不至于被整这么惨。话说回来，对我而言换身衣服说两句软话不会损失什么，你装男生这么像，而且还一身不良气质，不怕被人找碴欺负吗？”

　　明明平时女生装扮的郭小夏，穿起校服很正经很严肃的说，应该就算换了身衣服也不会这样的。

　　小夏一勺子挖起一大块雪糕塞进嘴里嘟嚷：“我平时只会在剧团内部，或者拍摄场地才会这么穿啦！店员把我衣服拿去洗了，一会再去哪里逛逛，回来烘干换好才能回家，不然让妈妈看见我穿成这样绝对会晕倒的……”后面还看着外面小声念叨了什么没听清楚，好像提到弟弟，她可不太像有弟弟的姐姐呢。

　　在她看向别处转移注意力的同时，我悄悄一舔手指上果汁的味道，心凉了半截。

　　这是浓缩的高级果味鸡尾酒，尝起来和果汁味道差不多，但是喝了之后非常醉人！

　　（神说：唔……不愧是抗毒高手！）

　　现在发现已经晚了，小夏吃完了整一杯，满足地放下勺子松了口气：“呼！好久没吃这么爽了。”

　　我惨白着脸道：“看来今晚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了……”

　　小夏红得过分的脸冲我笑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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