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又死了
铃兰乖顺地抬起头,赵漪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好看了吧!
这姑娘脸盘极小,肤色雪白,一双丹凤眼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虽然她前世见多了当红小花,这会儿也不得不赞叹一句,放在现代真是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啊!她似乎能理解原主为什么跟她推心置腹,情同姐妹了。
只是这姐妹空有一张令人迷醉的脸,脑子也着实笨了些,缺钱不跟原主说,以为给原主下药就能如愿救了弟弟?哎,太天真。
铃兰见赵漪容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神情木然,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落。
“小姐,铃兰知道自己罪该万死,甘愿任您处置。只是稚子可怜,奴婢斗胆求小姐给奴婢的弟弟请个大夫,求求您了!奴婢是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说着,就直接磕起头来。
“砰砰”的磕头声仿佛敲在赵漪容心上,她习惯不了古人这一套,别扭地微微偏头,然而听到最后,又觉得好笑:“好一句没想到,下药的时候,你难道没想过后果?”
“奴婢真的不知这药力如此之猛,险些让小姐丢了性命,若早知道,奴婢就是把头磕坏也要坚持求小姐帮我,万万不会如此啊!”
“呵,你早该知道药力如此之猛——”赵漪容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想到原书里女主也并未因此而死,狐疑地望向铃兰,“等等,你给我下的什么药?”难道不是毒药?
“泻……泻药。”
赵漪容瞪大了眼睛,合着这原主是因为一碗泻药香魂消散然后让她穿进来了?这也太离奇了,定是铃兰骗了她。这样想着,语气就愈加冷淡,“一点泻药就这么厉害?你骗鬼呢?”
地上的姑娘哭的更厉害了,“奴,奴婢错了,奴婢没想到,那日做的莲子羹小姐很喜欢,竟多,多吃了三碗,呜呜呜……”
我去!原主胃口这么好?赵漪容简直要怀疑在她之前那位也是穿书者了。
看着周围丫鬟们和宋真姚一副“我理解”的眼神,她又好气又好笑,不想再继续纠缠,便抬了抬手,“把她带出去吧!”
铃兰身子一抖,面如死灰,宋真姚也面带犹豫地看向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让人产生了歧义,连忙补充道:“我累了,将她带下去好生养着,另外,再给她家里叫个大夫。”
既然幕后主使已经知道了,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了,她可不能让铃兰出什么事,这丫头身上绑着她和自己两条命呢。
铃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千恩万谢地被带下去休养了。
宋真姚坐到她的身边,目光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容儿心地真好,罢了,是娘让你受委屈了。”
赵漪容心知她误会了,以为自己甘愿隐忍。她没有跟对方解释,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再次感叹,面前的这张脸也堪称完美了。
远山眉,圆杏眼,秋水盈盈,顾盼流转。不同于铃兰的柔中带媚,宋真姚的长相气质更像“清水出芙蓉”,格外有股仙气。
古人为何个个都如此好看,难道现代人在长相上反而倒退了?
赵漪容突然对自己现在的长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安抚走了宋真姚,又找了个理由把丫鬟们支了出去,自己则披着衣服下了床。
这间屋子不大,内室目测只有五六十平,床对面便是梳妆台,台子上立着一面雕花琉璃镜。
赵漪容踱步走上前,在檀木圆凳上坐下,抬眼往镜中望去。
一张圆脸映入眼帘,镜中的人圆眼薄唇,右颊的嘴角边还有一处小小的疤痕,笑起来微微下凹,看上去像个梨涡。
这不就是她自己小时候的长相吗?脸上那块疤还是十岁吃冰糖葫芦被签子戳的,害得她一米七几的大个儿当不上空姐,最后成了累死累活的影视狗。
虽说她长开以后也算好看,可见过了宋真姚和铃兰,这等姿色立马不能入眼了。
赵漪容顿时泄了气,亏自己还兴奋了半天,然而,冷静下来,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她眼前——
她该如何在异世自处呢?
经历过刚刚那两次死亡,她彻底明白,家是回不去了,金手指也指望不上,只能先好好养着铃兰那傻丫头。
至于以后……自己长得一般,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说到特长,她倒是会修图、拍照、剪片、吹彩虹屁,然而这又有毛线用呢?
想到这里,赵漪容就止不住的后悔,她就该硬着头皮把那本书看完,好歹能提前预知一下未来不是?
她叹了口气,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安慰自己:好在这副身子体格倍儿棒,一点都觉不出腹泻许久和死了两回的虚弱。
总之,先活下来再说。
*
赵漪容正在房里健步如飞地练着老年体操,只听到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姐,您这会儿得空了吗?二房的宁姑娘来瞧您了。”
宁姑娘?那不就是给原主下泻药的人吗?赵漪容坐到中厅的太师椅上,准备会一会这个把她拽进书里的始作俑者,“进来。”
先是进来了一个梳着对髻的姑娘,看打扮应该是府里的丫鬟。
随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进来,身着一件翠绿金丝百褶裙,肤若凝脂,面颊微红,身后同样跟了一个丫鬟。
这应该就是宁姑娘赵漪宁了。赵漪容快速地在心中骂了一句,怎么谁都比她好看!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见她不做声,对面的赵漪宁眉头皱了一下,气冲冲地开口:“就知道他们都诓我!你好模好样地呆在这儿,愣说是丢了半条命!你可真是娇贵!”
赵漪容愣了一愣,好啊,她还没追究,恶人反而先告起了状,一时话便重了些,“病人自然娇贵,要么你也喝它三碗泻药试试,看你能不能全须全尾儿地享受这等娇贵?”
“你!谁叫你喝那么多!一点儿也不像大家闺秀!”
“哦?大家闺秀什么样,像你这样?又愚笨又恶毒,不当也罢。”
“你!”
眼见着对方“你你你”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漪容心想,这战斗力也太低下了,怪不得看书的时候觉得原主斗起来毫不费力。
看到对方已经眼含泪花,又想到之前往原主衣服里塞虫子、涂墨汁等也是面前这位所为,不由笑出了声,不过小屁孩儿而已,再来十个她也不怕。
“好歹我也是来道歉的,你怎能如此说我!”对方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控诉道。
“我可不知道你是来道歉的,一开口就那么凶,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来喊打喊杀的呢!”
“你,你——”
“你什么你,我要是你,有这会儿跟我置气的工夫,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我——”
“我是为你好才跟你说,你呀,真该从头学学怎么做人,这么善妒以后可没人要!”
赵漪容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偏生这话还正巧打中了三寸,戳到了对方心坎儿里。
先前带路的丫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赵漪宁来不及追究,哭着跑了出去。
这下可算清净了,赵漪容伸了个懒腰,才觉出肚子有点饿了。
细细一看,刚刚偷笑的丫鬟还没走,应该是她院里的,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那丫鬟乐了,也不拘谨,张口就答,“奴婢浣纱,小姐您刚刚真厉害!”
那是当然,姐姐娱乐圈民工白混的吗?吹得彩虹屁,骂得甘霖娘,更何况她一成功力还没使出来呢。
那娇蛮小姐害的原主身死,也该让她清醒清醒了。
赵漪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崇拜的小丫头,突然好奇:“你会浣纱?”
“回小姐的话,奴婢不会浣纱。许是小姐没注意,奴婢是给您梳头的。铃兰姐姐休养着,清荣姐姐去准备药膳了,这才让奴婢上前头伺候着。”小丫头声音脆脆亮亮的,笑起来也甜。
赵漪容心生欢喜,突然觉得穿到这书里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每天都能养养眼。
以前是她给美人打工,现在换美人给她打工,不亏,不亏。
她再次端详着面前这个小丫头,嗯,能说会道,还会给她找借口,赵漪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我刚回府不久,对你们都不甚熟悉,更别说另几房的人了,以后你跟在我身边,还得帮我记着点。”
浣纱没多想的应了,随后跟她请示,传了晚膳。赵漪容看了看外面明媚的天光,感叹道幸好古代吃饭早,要不然她可有的罪受了。
一张雕花小几很快就摆到了厅中,她眼巴巴地望着膳房的丫鬟们上菜,却发现那一道道菜都分量极小,菜品也一水儿的清淡。什么泡绿菜花、鸡丝银耳、清炒笋丝、薏仁米粥……还有一小碟蜜饯红果。
蜜饯?她看得浑身一激灵,旁边的浣纱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偷偷跟她咬耳朵,“大夫人特意嘱咐厨房,小姐如今身子虚,得少食温补。”
行吧,谁叫她如今在别人眼里“刚喝完三大碗泻药”呢。
赵漪容意兴阑珊地夹了一筷子菜,却发现味道之美让她忍不住想吹彩虹屁。
不过,有了曾经被噎死和呛死的经历,她还是克制住了想要大快朵颐的心。
慢条斯理地解决完温饱问题,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又去偏房慰问了一下铃兰。
亲眼确认对方吃好喝好活蹦乱跳之后,她才磨磨蹭蹭地洗了漱,早早躺上了床。
*
或许是因为这一天消化了太多事情,赵漪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天抢地的呐喊——“二小姐!”,紧跟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开门声,其中还掺杂着妇人的嚎哭。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被打扰了清梦,翻了个身,把头闷在被子里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夜无梦,过得飞快。
再次睁眼同样是被一阵哭声吵醒,她一肚子火气,揉了揉眼睛,正想把浣纱叫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急切地说道:
“……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见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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