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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世界39


  尘埃落定,秦若坐进了顾家抬来的小花轿。

  胳膊拗不过大腿,上吊自杀的戏码也不能让顾书生有所动容,顾西河在秦若进门这晚喝了个酩酊大醉。

  看着摆在案头的红烛一点点燃烧,秦若想的却是靠坐在床的顾书生拉着她的手一再叮嘱,“好姑娘,我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啊……

  换下喜服,秦若爬上了床。日子总还要继续,不嫁给顾西河也会有别人成为她相公,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秦若侧身朝着墙面和衣而睡。

  那只红烛终于燃到了尽头,晚风将她浅淡的哀愁带走,也一并终结了火光,屋中只剩月光倾泻。

  醉醺醺的顾西河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发如瀑。白衣黑发,月华韵在那浓稠如墨的发间,宛如丝绸。

  顾西河撑着门沿的手指轻轻一颤,醉眼朦胧。

  蹒跚走了两步,他的视线始终定在那丛黑发上。真漂亮,好想用手摸摸看,这丛黑发是不是像看起来那般如丝如绸。

  大红底色的床褥,白到羸弱的中衣糅合成柔软的红晕浮现在他眼底,瞳孔中只余下那丛纯然的黑。

  向前行一步,顾西河揉了揉眼睛,一呼一吸间酒香四溢。他来到床头,双膝一弯蹲了下去。隔着半张床的距离伸出食指点在那丛黑发上。

  眼中摇晃,顾西河枕了手臂头颅静止。

  食指尖穿行在黑发间,微微的凉浅浅的滑,舒服的让人眯起了眼。顾西河不甚清醒的脑海中荒唐的想着,这莫不是哪个仙子下凡,刻意来报恩的吧?

  少时他最爱听的,就是父亲讲那些个神鬼轶事。虽说故事是千篇一律,可顾西河依旧听得津津有味。每个书生书生家中好像都有个貌若天仙,心肠善良的小仙女。

  顾西河想到此处,笑意浮现。

  那出现在自己屋中的,便是属于他的小仙女了?笑意荡漾开来,淅淅索索顾西河褪了外袍。

  这么一折腾,秦若张开了眼。一骨碌坐起来的行为被卡在半道,长发缠在顾西河食指间,绕了好几圈。令她的坐起成了半卧,撑着手肘一抬头便见满身酒气的顾西河正灼灼望着自己。

  “娘子,咱们安寝吧。”

  醉熏熏的顾西河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抽出陷在她黑发间的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话未说完,力量就沿着相接触的地方压了下来。刚离开床褥的秦若又陷在红色的洗床之中。散开的黑发交织成锦,流泻床中。

  顾西河迷醉的眼中只容得下那让人目眩神迷的发。压上来,他低下头,自己未束的长发丝丝滑落,跟床中秦若的黑发相互交叠。

  满是酒气的脸压低再压低,碰到了她额头。

  不知咕哝了句什么,顾西河自己沉沉的笑出声。

  秦若成了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顾西河?”她眉心一蹙,小声唤他名字。那人仿若未闻,照旧抵着她额头,呼吸出带着酒香的气息。

  “谁家小猫把我娘子的舌头叼了?”

  痴痴的笑,顾西河胸膛起伏。压着她肩头的手早在这句话的功夫又勾住了她的发梢。

  他用尾指绕了两圈,两人的黑发就在他指头上缠绕成丝。

  醉了吗?

  秦若不敢妄动。

  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全幅体重都落在自己身上,那声浅笑正是经由他的胸膛传递给了她。

  “我是秦若……”她唯一能用得上的只有嘴。

  那人用发烫的额头跟她蹭了蹭,侧眸去看流淌在之指缝间的黑发,答的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是我娘子。”

  秦若闭上了眼。

  一个清醒,一个迷醉。满室荒唐,其中属于她的抗拒都被娘子那声亲昵的轻呼所压制。

  洞房花烛,一对新人稀里糊涂的过了关。

  秦若想的简单:她本就是嫁进顾家的媳妇,和顾西河同床共枕应该也是这个身份该完成的事情。

  可酒醒后的顾西河还是让她大失所望。

  昨夜的体贴热情,成了黄粱一梦。冷着脸的顾西河,自顾在他们彼此间竖下了看不到的高墙。没了酒劲,先前种种现实俱回到脑海,父亲的高压逼迫,齐妙得无情寡义便成了束缚头脑的罪魁祸首。顾西河的面色成了二月寒霜,冷硬冰冷。

  他独自一人展开了和秦若的冷战。

  由着这新入门的小媳妇嘘寒问暖,最多也只是敷衍得轻哼两声。

  没人知道顾西河究竟是哪里对秦若不满意,顾家的长工更是摸不透主人的心思。作为常年在顾家帮工的这些人,他们看到的是秦若沉默寡言,又勤快安静的样子。

  忙完了一天活计,坐在屋中缝补旧衣的女人小声嘀咕:“我说,这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进屋的晚,今日顾夫人在府中折腾,都快把他这把老骨头累瘫了。大敞四肢倒在床上,男人连鞋都没退,“管他怎么样,干完今年咱们把自己的契拿回来。”

  闭着眼,男人畅想着离开顾家后在村东搭间小屋。就算日子过得清苦些,也好过在这被个女人颐指气使。

  女人手中的指尖扎进指头肚,混不在意放进口中晗了下。“真要拿回咱们的长工契约啊?”

  她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若是男人说的是真的,那……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脱了鞋盘在床头。

  男人纹丝未动,答的模糊。女人却听得真真的,他家男人说了嗯。

  心思活泛起来,女人兴致高涨。

  “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闭目养神的男人闻言,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早就起了离开顾家的心?”原来,认为这里过的不舒坦的不止是自己。

  媳妇儿撇一眼自家男人,嗔怪道:“这里过的什么日子?顾书生倒是个好的,只是你看他那妇人还有顾西河,哪里会是好相与的,别说是我了,就连新来的小夫人,你见过她笑吗?”

  男人愣住。

  女人絮絮叨叨的话在耳中响起。

  “我就没见过顾家这样的,人是他们求来的。成亲第二日,这给父母请安的事可只有那小夫人一个人。再说了三朝回门,你见顾西河离开他的屋没?还不是小夫人自己回去的。就这样的主家,说出来都让心寒。我能过的舒坦吗我?”

  这男人和府中其他长工不同,他和顾书生关系好。两人同乡同源,逃难前家就在顾书生的旁边。可以说算是大小就认识的交情。

  媳妇在家里念叨的几句闲话,第二日就被长工带到了顾书生床头。久病不起的顾书生听得此言,一怒之下把儿子叫到了床前。

  话说,顾书生为什么如此看重秦若,又去秦猎户家里求了又求,顾西河不知道他这个本尊可是再清楚不过。当年设下桃花迷阵的仙人,远远望见抱在秦猎户手中的秦若,曾顺口道:“此女福泽深厚。”

  顾书生给他儿子求娶秦若,也是存了私心的。能被仙人亲口点到,那得是什么样的福泽。再者说,顾西河这个儿子也忒没眼光,看上的齐妙眼神轻佻,目光游移。根本就不是能在家中坐得住的女孩子。

  顾书生前前后后想了好几宿,还是让人把秦若娶了回来。他就顾西河这么一个独苗,即便现在的儿子不明白自己的深意,只待时日久了小夫妻相处出了感情,到时候儿子必然会谢过自己。

  跟齐妙相比,秦若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顾书生相人,便是从眼睛相起。六爻八卦,面向之说根据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易经,顾书生不懂那套,单他年轻时交友良多,琢磨出了不同的相人之法。即便是看不出这人未来,但看个品信还是不在话下。故此,见过长大后的秦若,顾书生很早就把这人记在了心中。

  秦若生得一双黑瞳。顾书生印象深刻的,却是这双黑瞳之中的清澈。他看得出,这是个非常单纯的人。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又在秦家观察了几日,顾书生就心中的主意渐渐成了型。

  勤快,话少。又孝敬秦猎户,就连那只知道窝在屋中读书的秦家大小子,也被这姑娘照顾的极好。

  顾书生越看秦若越是稀罕。顾西河若是娶妻,就得取秦若这样的。

  顾书生自然知道自己媳妇的尿性,正是深受其害了半辈子才总惦记着给顾西河找个好的。

  他的深意和藏在这桩亲事中对儿子的爱意,并不被顾西河和顾夫人所理解。母子两所想,皆是秦若配不上他们家。

  咳嗽不断中训斥了儿子,顾书生的身体日渐衰弱。即便是拉着儿子语重心长反复交代一定要善待秦若,顾西河却是不曾应下。

  话说,他这又是为何?

  其实,顾西河说不上自己的感觉。若说单是看不上秦若,那点瞧不起也在初次见面的田头风过无痕,化成了微微吹散的涟漪,早已无踪无影。真正让顾西河难受的,是他自己。

  先有连番退亲的举措,后有新婚当夜就和新娘子圆房的事实,顾西河辗转反侧,又是羞愧又是懊恼。他是根本不知道拿什么颜面去面对秦若。

  酒醒后,翌日一早头疼欲裂的顾西河天刚蒙蒙亮,人就坐起了身。

  按着太阳穴,顾西河心中一沉再沉,只如那石头入了水半分波澜都不起便坠入湖底,顾西河心头冰凉一片。烈酒过喉,酒入愁肠。

  醉到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顾西河,却是还保留着昨夜的记忆。虽然那些画面凌乱,可在脑中拼拼揍揍不难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他倏然睁眼,就见床榻中背对自己的秦若。

  顾西河咬住了舌头,这才勉强压下惊呼。错不了,昨夜自己干的混账事,算是把人强迫了。

  撕衣服,用蛮力。这些对顾西河来说都太过陌生的词汇统统发生在昨夜,他从眼缝中还能看到长发垂落,秦若露出的肩头。

  上面落下的指痕看起来尤为让人心惊肉跳。可不就是自己借着酒醉施暴的证据吗?顾西河没脸看,那片圆润肩头留下的红痕成了他的心魔。

  撇开眼,顾西河更是无地自容。

  他到底干了什么?强迫了秦若这样的事,真的是自己干出来的?

  怀揣着一颗忐忑难安的心,顾书生将叫到了床前。

  顾书生的语重心长,变成了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的最后一点力度。高压戏的训斥和耳提命面,快被顾书生说烂的理由,都只能适得其反,让顾西河生出叛逆的心里。

  他原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秦若,此际再听父亲长篇大论,比比皆是自己的错处。一颗名为厌恶的种子就在心中悄悄发言生根。

  顾书生拽着儿子训斥了一天,直到黄昏降临。合拢的房门才被精疲力尽,心中生怨的顾西河打开。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是在成亲前对齐妙的追求还是成亲那日和秦若圆了房?本性不坏的顾西河偏离本质,钻了牛角尖。

  他没错,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做错。真要是错,那也是秦若的出现才是错。

  若不是她,父亲不会如此对自己,若不是她,齐妙也不会和他形同陌路。若不是她,自己还是父亲眼中令人自豪的儿子。

  所有的错,全是因为因她而起。

  顾西河陷入了死胡同。

  顾书生训儿子,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完完全全起了反作用。

  秦若的处境开始变得更加艰难。

  袒护儿子的顾夫人,见不得儿子这幅冰冰冷冷,生人勿进的模样,相对的看着秦若也就愈加不顺眼。

  暗地里说难听话,刁难媳妇成了她的新日常。

  秦若在顾家,低下了头。

  万般小心,任劳任怨做着顾夫人有意为难的活计,秦若成了彻彻底底被独立出去的一分子。

  长工们不会有人和自己搭话,顾西河成了秦猎户家的秦仲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日里跟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顾夫人除了吩咐她干活,整日里吊着脸就是埋怨。

  唯一善待她的公公,躺在床头有气无力。

  秦若在夹缝中活的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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