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谁在研究谁

　　艾丽娜负气地向那神秘国度宗主国的丑怪少年下了战书后，心里越想越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朱丽安处刺探“军情”。

　　朱丽安觉得这“军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总觉得这女孩远比那小灵儿适合做朱行小恋人，就调戏着她，一直不说。

　　在朱丽娅房里陪朱丽娅吃早餐时，朱丽安才道：“朱行那小子带了怎样的秘密武器，我是他的侍从，不好跟你透露，但朱丽娅是他亲姐姐，你可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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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真的就是一个保镖，朱丽安想。

　　朱丽安作为核人，有理智的分析和看待问题的方法，但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工作‘具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面对朱丽娅和朱行的身份‘具体’、‘到底’是什么。她又不好将这份工作的情况和对象去跟别人讨论。她现在的工作状态就是：一切以保障朱丽娅和她腹中胎儿安全、健康为中心；当然，朱丽娅的心情是否安宁、愉快，也是是否健康的内容之一。朱丽安是每天写工作记录，提交给安全中心，但核人委员会安全中心根本未向朱丽安要求具体报告哪些内容，好像一切的度全由朱丽安自己把握一般，这让一贯愿意听从安全中心超脑分析、指示的她感到很难适应。

　　核人无秘密，核人无隐私；核人所见所听到的一切都通过核人所植的生物芯片记录于核人委员会安全中心超脑之中，也许安全中心只需要我陪在朱丽娅身边就算完成了任务，本就不需要我主观地再汇报些什么，朱丽安想。虽然，只要核人本人不同意公开这些记录，安全中心一般情况下无权去解演和处理这些记录。可超脑本身的大数据学习规则是任何时刻都在不实名地读取、学习这些记录的啊。还有，由核人委员会常委会推举、认证，拥有最高的、无限读取权力的安全主官呢？

　　安全主官就如超脑之“灵”，虽然他只读取、不删除，但他可以通过超脑进行日常决策，这决策分等级和紧急程度，经常委会认证，发布给任务对象—部分或全体核人。

　　还好这一家个个都是有趣的，招惹的也个个都是怪人，真是很好的人类学研究“标本”，朱丽安想。她私下里记载的内容和感想可远比写于工作记录中的内容要多得多。可这也是会被记录于超脑之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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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娜看了朱丽娅一眼，她却不是一个灵活会撒娇的，就黑着脸开不了口，直将一顿早餐吃得无滋无味。突然她道：“朱丽娅，你弟弟呢？他怎么还在睡懒觉？”

　　朱丽安笑道：“他睡懒觉？你看他现在在哪儿。”

　　朱丽安打开手机投影给艾丽娜看，只见朱行那手表传来的光点，正从查尔斯顿峰顶上直落而下。

　　艾丽娜看得明白，尖叫一声，道：“那山峰不能上飞行器！他怎么这么没素质、不守法的！”

　　朱丽安道：“他没乘飞行器，也没着机甲，他是靠他的一身功夫跳着下来的。”

　　艾丽娜怔怔地看那飞快奔腾的光点，实在能以相信。

　　说实话，就算朱丽安一直在观察着朱行，她也搞不明白他为何功夫进境如此神速，只觉得前半年还是个傻傻的弱小子。朱行陷入那非法机甲场，面对机甲战士的恐慌表情，朱丽安是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半年未到，这孩子竟然真的可以凭适手的武器，以肉身与非核人机甲战士斗上一斗。

　　朱丽娅也盯着屏幕看，不说话，但她还是很担心自己这胡作非为的弟弟的安危，一直看到那光点落到正常的山路上，然后变成两个分开的光点，直往酒店而来，才放了心。

　　艾丽娜看着那一个光点变成了两个，好奇地问道：“怎么有两个人？”

　　朱丽安瞧着她的脸色，笑道：“另一个是他妹妹，或者说是他的小情人。你瞧，她也跑得很快。”

　　艾丽娜砰地将盛着三明治的瓷盆摆在几上，胀&红着脸，起身就走。

　　留下朱丽娅、朱丽安面面相觑：这景国的小姑娘就是直脾气、刚烈。也不知昨天就那么短时间的一次相遇，小朱行招惹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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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朱丽安、朱丽娅吃完早饭，就听外面“嗵嗵嗵”有人敲门。

　　朱丽安去门镜处一看，却又是艾丽娜，就将门打开。

　　艾丽娜背着包，整装待发，板着脸就将一信笺往朱丽安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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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行牵着小灵儿的手一进房间，朱丽安关上门，就将一信笺塞在他手里。

　　朱行展开一看，全是英文，纳闷道：“怎么回事？”

　　朱丽安看了傻乎乎的小灵儿一眼，喝了一口咖啡以清口气：“你别说你看不懂。”

　　朱行仔细读了一会，原来是一封挑战书，看着是艾丽娜的名字，觉得好笑，就将它扔下，道：“我不去，没兴趣。”他现在的兴趣已转向那些红云鬼怪。

　　说着就牵着小灵儿手去洗澡。

　　朱丽安见他牵着小灵儿手进了一个浴室，气得脸都白了。这会儿才心想：“原来我还是单纯的。看来我离婚是对的。只有少牵挂世事，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核人。”

　　她却不知，实质上，只有像朱行一样，没心没肺，只顾眼前人的“凉薄”心态才是真正成为好核人的心态，也才是好的修炼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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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人朱丽安所携的附脑，现在已是个机器人模样，在朱丽娅套房外厅呆着，然后将这外厅搞成了个小型的星球演播室。

　　朱丽娅从朱丽安的屏幕中拖出个独立的屏幕来，然后输入自己的身份认证信息，也没让身后的机器人来扫描自己以提高权限等级。

　　朱丽娅跟她导师晏师宁、几个同学、一些粉丝组网，视频聊天了一会。这几乎是她每天最休闲的时刻。

　　朱丽安跟自己的小同辈朱丽娅接触越多，越觉得她不简单。她有时甚至觉得，这“未婚先孕”的女孩，从精神上来讲，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她是一个艺术家，一个富有创造活力的艺术家，也是一个“领袖”，她才十九岁，可她那干净、纯洁、任性、幼稚、宽容等等种种情感情绪结合在一起，有时却能令朱丽安莫名其妙地屈从。

　　朱丽安有时恨恨地想：她应该找一个男人，过一段混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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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丽安见朱行、小灵儿两个同从浴室出来，清洁、干爽，然后共进了里面卧室，并“咔嗒”一声锁上门，像一对小新人进了他们的新房。

　　朱丽安打量旁边朱丽娅神色，她却似无所谓、不打扰的样子。

　　朱丽安泄了气，瞧着阳台外的天空，觉得这世界让理智的她感到迷茫。

　　没想到，朱丽娅看了她一眼，主动来她屏幕上点开内房里对准那两张大床的监视器。

　　可朱丽安一见那朱行小鬼仰躺床上，壮阳顶天的样子，臊得直想钻入地洞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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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行和小灵儿躺在床上，大概受浴室内赤裸相对，挨挨蹭蹭所激，小灵儿浑身发燥，一倒在床上就急切的贴上身，手都上去握着了。

　　朱行主动去抱着了她，还亲了她一会，然后将她身子拉扯开，将一手罩在她脑袋上，心中默念“咒”语道：“亲亲宝贝，摸摸你脑袋，你就乖巧”。就像摸那大熊等野兽的脑袋一般。

　　朱行的手展出温柔毫光。他闭着眼睛，感受和内视着小灵儿的圆圆脑袋。那是一个小小宇宙，它渐渐满足、安宁、幸福。

　　朱丽娅帮朱丽安打开显毫光滤镜，只见朱行那罩着小灵儿脑袋的手散发出温淳如水般的毫光。小灵儿情绪渐渐稳定，脸上露出了笑容。

　　朱丽娅对怔怔看着这一切的核人朱丽安道：“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们是应该受保护的。所有的孩子都是应受保护的。这世界不仅仅是当前的理智，不仅仅是当前的核人和科技。神话这条线的存在，是人类进步的混沌源泉。有错误，但不可遏制。这就是我所理解的艺术。人类的艺术。可怜、可悲、迷惘、而又可能无限。我觉得宽容、纵情于‘人内心的追求’与‘现实’的冲突，就是艺术的本质。”

　　理智的核人朱丽安无法理解艺术系学生朱丽娅的“混沌学说”，她觉得自己的人类学构架要崩塌，愤慨地道：“小灵儿这辈子还离得开他么？可小朱行为什么又要去招惹艾丽娜？”

　　朱丽娅：“男人与女人不同。”

　　一句话让朱丽安气得发抖：“你不是女人么？”

　　朱丽娅：“所以我只爱自己。”

　　朱丽安痛苦不已，想了好久，才道出忌讳的问题：“那泰洛阳呢？”

　　朱丽娅：“爱他等于爱我自己。”

　　朱丽安彻底放开了：“你想不想男人？”

　　朱丽娅：“想。我想泰洛阳……也许泰洛阳就是我自己的完美想像……他真的太完美……只不过他死了，我还活着……不过，我还有个宝宝……所以小朱行再怎么胡闹，我都觉得是很好的，只要他善良……谁又能真正懂得这世界呢？”

　　朱丽安听着朱丽娅梦幻般的呓语，简直要崩溃了，她不敢再混沌于此问题上，她觉得再这么深陷下去，自己马上就会被取消核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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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行待小灵儿真正进入安宁状态，才将她脑袋上的手取下，再往下，盖在了她小腹上。小灵儿很好地进入了“灵浴”状态。

　　小朱行觉得自己荡漾在星河，在太阳系温暖的怀抱里，在“运”的保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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