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嗯？你说什么？”田宇没有听清，问道。
苏佩佩进一步清醒，仍闭着眼睛，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我？”
“有你。”
“梦到我什么了？”
苏佩佩不愿意话题继续下去，开门下车，说：“我很累，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田宇回答，看着苏佩佩消失再夜幕中。
周一，苏佩佩准时上课，她本来让陈艺俐在周一的时候帮忙请假，现在自己提前回来，请假自然不用了。
陈艺俐周日晚上在父母家里住，一大早回到学校宿舍，发现苏佩佩居然在，惊掉了下巴。
“你怎么回来了？佩佩。”陈艺俐问。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赵大哥也回来啦？”
“应该吧。”苏佩佩回答。
陈艺俐似乎很关心赵达林。
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没有结束，苏佩佩在讲台上撇到了田宇站在教室外。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苏佩佩不解。
好不容易下课铃响了，学生收拾书包回家，苏佩佩走出教室，田宇立马迎了上来，一脸笑意，高兴劲藏都藏不住。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下课了吗？我请你吃饭吧。”田宇说。
“不用了，我等下去食堂吃。”苏佩佩说着，抱着书，准备回宿舍去。
田宇有些发懵，追上去，和苏佩佩并肩而行。
“佩佩，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和赵达林订婚，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冷淡？”田宇发问。
看样来，田宇已经知道了她和赵达林退婚的事了，于是说：“田宇，那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牵扯进来。”
“和我无关？那你为什么要和和赵达林分手，为什么要说是因为我的缘故。”田宇问。
“对不起。”苏佩佩道歉，“那是我个人的事，当时他们非要我说出一个理由来，我……”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田宇连忙接口道，“我很开心你这样说。你知道我今天听沈园告诉我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苏佩佩直截了当地说，“我当时太着急了，把你牵扯进来了。我会给他们解释的。”
“什么意思？”田宇更加摸不着头脑。
“是我自己不想和赵达林结婚，和你无关，田宇。”
这个结果和预期出入太大，田宇一时接受不了，说：“那昨天晚上呢，你说你梦到我了。你就一点不喜欢我吗？”
“那不是一个好梦，牵扯进来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对不起，田宇，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苏佩佩残忍地说。
田宇停下脚步，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又追上苏佩佩，说：“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和文樱没有关系，我是去……”
苏佩佩停下，不再继续往前走，说：“田宇，真的，和任何人无关。如果你和文樱有关系，我祝福你们，她是个好女孩。”
“不是，我和文樱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误会。”
一个女人，如果有人说一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她没有反驳，不管两人真的有没有关系，最起码可以知道，她对那个男人都是有好感的，甚至不止是好感。
“田宇，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苏佩佩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田宇一人站在原地。
经过那天的一阵折腾，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苏佩佩精疲力竭，所以晚上早早就睡了。
睡得也并不踏实，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事情进入她的梦境。梦到了她和田宇的儿子，一阵心疼。当初，她和田宇收养那个孩子的时候，她真的希望可以忘却过去，好好生活，给孩子一个温馨的家庭，美好的未来。谁知道，后来会莫名其妙发生车祸，让孩子长成那样。
这一切，当然不能在重演了。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好像有人在外面敲门，苏佩佩挣扎了很久，才从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一脸泪水。
敲门声愈加急切，来人的语气也很焦急，一边敲一边大声说：“苏老师，苏老师，你睡了吗？”
“什么事？”苏佩佩打开灯，从床上下来，开了门，问道。
“苏老师，有你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那人好像很着急，你快去。”是传达室的值班老师。
“嗯，好的，我这就去。”
苏佩佩连忙起床，随手批了一件衣服，往楼下跑。这么晚了，谁还会给她打电话呢？
传达室的桌子上，电话没有挂上，听筒放在桌子上，发出“咝咝”的声音，苏佩佩拿起话筒，放在耳边，礼貌地说：“你好。”
“是佩佩吗？我是哥哥。”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中夹杂着机器的杂音，如果不是那人自报家门，苏佩佩根本听不出是谁。
“哥哥？”苏佩佩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佩佩，我这边国际电话，很贵，而且我打了好多次，都打不通，我长话短说，我听爸爸说，你不愿意和达林结婚了，是吗？”
苏佩佩自从醒来，没有听过哥哥的声音，更没有见过他，而上一次，苏清远出国两年之后，再也没有和家人联系，仿佛消失了一般。苏佩佩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愣在原地，没有马上回答。
“佩佩，佩佩，听得到吗？你出什么事了吗？”电话另一头的苏清远得声音很焦急，不断地发问。
“听得到，没有什么事。”
苏清远这才放松下来，问：“佩佩，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他了？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没有，他现在没有。”苏佩佩说。
“什么意思？”苏清远不解，问，“什么叫做现在没有？”
“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苏佩佩重新说了一遍。
苏清远沉默了一会，说：“佩佩，不管怎样，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爸爸让我劝劝你，但是你知道，我一直觉得爸妈那样做是不对的。”
苏佩佩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会强烈反对她和赵达林在一起。两人为此超过好几架，最后慢慢疏远，不再来往。但是现在，她突然对哥哥反对的动机有了强烈的兴趣和好奇，于是问：“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支持我和达林在一起？”
苏清远没料到苏佩佩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说了和没说一样，但苏佩佩还是想知道原因，问：“那你简单说一说。”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你。”
“为什么这样觉得？”苏佩佩没有吃惊，苏清远以前也这样说过。
“他对你控制太多了。就好像……好像你是他的私人财产一样。而且他好像知道怎么让你听他的话。”
苏佩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说：“他没有控制我。”
“你自己察觉不到。你是当事人，当局者迷，跳出来了才能看出来。别人看得出来，最起码我看的出来。所以我不喜欢赵达林。”苏清远解释。
“比如说呢？”苏佩佩很疑惑，问道。
“当年你的高考成绩那么好，就因为父母让他负责你的学费，他就让你去读师范。他要是真喜欢你，就不会这样，不应该这样。而他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加大你对他的迷恋，根本就不顾你的前程。这件事我找他谈过，他不置可否。”
“爸妈也让我读师范。”说实话，当时苏佩佩并没有觉得赵达林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她自愿为他分担压力，所以这件事不能怪赵达林。但是，苏佩佩没有说出来。当初，她和苏清远就是因为在这些事情上出现矛盾，才闹成那样的，现在更不能说了。
“爸妈他们……哎。”苏清远叹了一口气，不愿意说父母的坏话，挑了一些谨慎的用词，说，“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你不要听他们的。”
苏佩佩没有说话。
“你决定了吗？佩佩？”
“决定什么？”
“不嫁给赵达林。”
苏佩佩虽然还不完全明白苏清远所说的“控制太多”具体指什么，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道理。整整两天，她都在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正不正确。这个时刻，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既然重来一次，她一定要跳出来，把事情看清楚。
“我决定了。”苏佩佩说，语气轻柔，但是坚定。
“决定了，以后就不要后悔。”苏清远说。
苏佩佩点点头。
但是苏清远看不到，他有些焦急，说：“佩佩，爸妈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苏佩佩当然想过，她一直在想，但是，没有想出办法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回家，不打电话，不去见他们。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要是我在国内就好了。”
苏佩佩听到这句话，又想起了那件事，问：“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了，傻丫头。”苏清远轻松地说。
“那为什么……”苏佩佩想问，为什么以前没有回来，没问出口。
“为什么什么？”苏清远问。
“没有什么。”
“佩佩，如果实在不行，你就离开R市吧，到我同学那里去。”
苏佩佩并没有觉得事情严重到了那个地步，苏清远又把问题想的太过了，只说：“可是我的工作在这里。”
苏清远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阵，苏佩佩说：“你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我没有什么事。电话费很贵，不说了。”
“好的，我会打电话劝爸妈的，让他们不要干预你的决定，不过……”苏清远知道自己也没办法改变父母的想法，要是能改变，多年前就改变了，“佩佩，你记住我是支持你的。”
“嗯，好。”苏佩佩说，准备挂电话，但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
“当然会呀，只要你愿意接我的电话。”苏清远说。
“我愿意。”苏佩佩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我……”苏清远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最慢还有一年多就回来了。”
“好的，再见，哥哥。”
苏佩佩挂上了电话。看了一下显示框上面的时间，三十几分钟，估计苏清远得为此付一大笔电话费了。
苏佩佩情绪低落地给传达室的老师道了谢，回到宿舍。
这样看来，苏清远不是故意不回家的，难道后来真的出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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