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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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后，胡仙仙以冰水洗脸，强令自己摆脱梦境，可一恍忽，水漾起的全是梦景象。她拍拍自己的脸，她要去问问那个程浩风，她以往做噩梦都只是恐怖片段，从不会有如亲历的真切感受，她认为是他用幻术所为。

　　胡仙仙妆扮好即下楼敲响程浩风的房门，”程风风，你早些起来，到大堂我有话问你。”

　　她刚坐下他已到了，他瞟她一眼，”胡姐昨夜没睡好？”

　　她听得怒火烧，”当然没睡好！你安的什么心？这样捉弄我？”

　　他一愣，”我捉弄你？我见你脸色泛青，眼带黑圈便好意问候你，你怎能如此乱苛责人？”

　　她摸摸自己的脸，满怀疑虑地：”不是你故意用幻术让我尽做噩梦想醒都醒不了？我从前就算做噩梦也不至于会憔悴得这么明显啊。”

　　他认真的看着她：”你每月的二十八到初五这几月缺之日就会噩梦连连？你应该随我修道，不然你永远无法明了原因。”

　　她点点头，”你得对，是月缺之夜就做噩梦。我也明白自己的命运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在操控一样，可我真得守着鸿宾楼，除非我爹和哥能回来撑起这个家。”

　　程浩风轻摇头，劝她：”你对尘世眷恋太多，这不能让你的亲人过好，反而会给他们带来灾祸。你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尘世，你不觉得你的梦就是你的前生吗？”

　　她叹着气：”我已经给他们带来灾祸了，我必须弥补。你要真的是神仙，你一定有办法的。我这会儿脑子里乱乱的，我都要真相信你是神仙了。”

　　两人着闲话时花打着呵欠走过来，一见他们同桌坐着就”哟呵”一声，”你们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勾搭啥呢？”

　　胡仙仙啐她一口，”别乱嚼舌根儿。你快些把早饭做好，今还有很多事要忙。”

　　程浩风见她要走开去忙活，拉她一下，”你真要我耍戏法儿？”

　　她不解的问，”你不都答应了吗？可不许耍赖。”

　　他还没有作答，花端着盘咸菜出来正见他拉着她，”呵哟，都拉了。”

　　胡仙仙红着脸甩开他的，正色：”你要是能让鸿宾楼重现宾客盈门的景象，我可以信你，随你修道。我过的，不变卦。”

　　他点点头，”你今年芳龄几何？”

　　胡仙仙答道，”二十岁，年龄大了就不能修道吗”

　　他还没，花又抢着嚷，”她都二十一了！她尽爱把自己。收我吧，我才十九。”

　　胡仙仙一扯花肩膀，”快去看粥熬好没有。”

　　又讪笑着对他，”我腊月初才满二十一，这才八月二十九，我没撒谎。”

　　他忧虑的：”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还以为有年可用，但以你噩梦频频的情形来看你难活过二十二岁。”

　　她一愣，又”呸呸”几声，”我真是糊涂了，大清早的找你闲扯什么？让你这样咒我。我可把霉气都吐出了，你自己触了霉头别怪我啊。”

　　她完就上楼服侍母亲梳洗，然后扶母亲下楼吃早饭，几个人吃完后就忙忙碌碌的将鸿宾楼整备得喜气洋洋。

　　那门匾两边各结朵红绸花，那门旁墙上写着：瓜子茶水随意吃喝，只收酒菜和住店的钱。

　　最显眼的是门口木牌上由叔公隶书写成再请人填上金漆的大字：方国游学多年的戏法大师——梦幻新星程风风在此驻演！

　　尤其是那用红漆勾边”的梦幻新星程风风”个大字，醒目直让人不想看也跳入眼睛来。

　　鸿宾楼的人都满怀期待的站在门口，连胡婶也由女儿扶着笑盈盈的随他们站着。可惜，等了快一个时辰也只见人来人往却不见一个进店。

　　胡仙仙见母亲脸色有些发白就：”娘，我扶你上楼歇着。”

　　胡婶确实腿酸脚软了，可又不好先去歇，她担心自己歇着了会让伙计们泄气，硬撑着：”我眼睛是不行了，身子骨还行，歇什么？叔都还站着呢。”

　　她这一，叔公咳起来，”我可不想站着，咳……我真是老了……”

　　胡仙仙连忙：”叔公，你还是进屋坐着。娘，你要不想上楼呆着，我搬椅子来你就坐这儿好吧？”

　　胡婶点点头，她看不见可她能听见，这么久了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呢，她问女儿：”仙仙啦，这一年都这样？”

　　厨师大牛见胡仙仙去搬椅子了，就接口答应着：”总有几个人的，就今最少。”

　　胡仙仙搬了椅子过来，温声安慰着母亲：”娘，你别费心，这儿还早着呢。”

　　二胖打着呵欠嘟哝着：”往常虽没大客商来，总有几个贩盐的来歇脚吃饭。今怎么连个鬼影儿都不上门？”

　　胡婶忙喝住他，”可不许些歪话，开店做生意的人得和气，对人和气，对鬼神也不能冒犯。”

　　花”嗤”的一声笑起来，”本来就是鬼影儿都没有一个嘛。”她伸伸腰，”反正也没人，我出去逛逛。”

　　胡仙仙横她一眼，”上哪儿去逛？又去东阜街的书塾看那些书生？”

　　花被得脸色通红，急得一跳脚，”谁是去看书生？我是那种发花痴的人？人家是去听先生读诗书，认不得字儿就听听也好。”

　　他们都嘻笑起来，程浩风却严肃地：”敬慕圣人的贤德之是很有功德的事，她虽不识字能聆听教诲也是增长慧心。”

　　花听了他这话就向胡仙仙挤着眉眼儿笑，”你们听到了吧？他可在夸我。”

　　叔公嘿嘿干笑着：”他是根本没弄明白你们在什么，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察看这周围地形。”

　　二胖忙问程浩风：”你是在看鸿宾楼的风水？是不是这儿的风水不好才生意冷清？”

　　胡仙仙见程浩风还在观望左右，瞪了二胖一眼，”他一个变戏法儿的能懂什么风水？我去静一静，想个揽客的法子，你们也都回屋歇着。”她着先自己进去。

　　程浩风看着她的背影：”总是抢话，凡俗之人就是不知礼节，毫无涵养。”

　　胡仙仙突地转过身，她嘴一撅想要回敬他一番冷言冷语。可见他那似乎就等着她话，然后他就可以趁教训她的阴险表情，她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她才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进屋上楼想揽客的法子去了。

　　他们也都进屋坐着，二胖挨着程浩风坐下神神叨叨地声问：”道长，别管姐怎么，我是信你有道行的。求你，这鸿宾楼的风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程浩风搓了搓鼻子后才慢条斯里地：”鸿宾楼地处南通街，算是南正街的辅街。这南正街是交通要道，又是驿馆与各省会馆所在之地，这是商贾云集的繁华所在。而作为南正街的辅街南通街也很繁华，这里又有骡马市，应该会有不少客商住店吃饭。”

　　二胖听得直叹气，”你的我们都知道，我是问鸿宾楼风水好不好？”

　　程浩风看他一眼，”好。”

　　叔公捋捋胡子笑着：”当然好了。我堂兄，也就是仙仙她爷爷在的时候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不肯住官府的驿馆就点名要住鸿宾楼。仙仙她爹当家的时候生意也好，要不是那年，唉……”

　　起当年的事胡婶就听得滴泪，”都怪我没用，让刘家占去了一半酒楼……后来又和景阳琥珀酿的坊主闹崩了，这琥珀酿的货一断，那些作坊的酒不辣口就发酸，哪能让客人满意？唉……我真是没用，这两年瞎了眼睛就更成了废物……”

　　叔公本想鸿宾楼的辉煌过去却不料惹得胡婶伤心，尴尬地：”侄媳妇儿，这哪能怨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接连遭受噩运，能撑到如今已经不容易。”

　　花坐不住，在大堂里晃来晃去，”这没顾客上门，咋也没街坊来瞧热闹呢？”

　　二胖皱着眉头望向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可就是没人往鸿宾楼里走，”就是，这陵州城不像京城那样有稀奇事。这方国来的戏法儿艺人，照理应该吸引不少人来看个新鲜。还有啊，那些爱贪便宜的大妈大嫂怎么白吃的瓜子儿也不来尝尝？”

　　一直闷声不吭的大牛嗡着声：”来人了。”

　　二胖满面笑容的起身准备迎接客人，哪知来的却是隔壁鸿真记酒楼的伙计。

　　那伙计在门外皮笑肉不笑地：“你们也请了艺人来助兴？演啥的？别是演鬼戏的吧？”

　　”演给你这鬼儿看的！”胡仙仙换了身衣服走下楼，一见老对头的伙计在拿话挤兑人就冷声喝斥。

　　那伙计一见了胡仙仙就叫了声“妈呀”，飞快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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