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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决斗(五)


  襄阳的左臂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右臂只能完全忍着痛用力拿着自己的剑。

  婉如已被襄阳的剑刺了三处在身上,因此早就没了气力,跪在了地上,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不停地从身上流出来。

  她就是讨厌襄阳,讨厌这种明明是个烂好人,对谁都好,但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她怎么取努力练着武艺却总是超不过他。

  婉如在她师父门下学了十年的武艺,这十年,婉如却一直被襄阳压着。其他的师兄弟劝慰婉如说:“襄阳毕竟是个男子,你一个女子是斗不过男子的。”

  婉如不服,就是不服,凭什么女子不能斗过男子,凭什么她斗不过这个烂好人。

  婉如跟襄阳比试了十年,但终究未曾赢过一次,这个恨便是扎在了婉如心底。平日的行走起立、言语交谈虽然不会有任何阻挡,但一旦恨留在了心里,便是只要逮住了机会,那些恨的种子便是都能胀开仇恨的花朵。

  而婉如的机会便是大师姐的死。她便是用着大师姐的死说服了所有的师兄弟,一同陷害襄阳,一同把襄阳赶出师门。

  襄阳见了婉如已经没了劲力,已起不来身子。便是问她:“婉如,我不杀你,趁着你还有气力,赶快救自己的命吧。”

  婉如知自己确实是不行了,便是抬着头看着月,哈哈大笑起来。

  襄阳问她:“你笑什么?”

  婉如挪着自己的身子靠在附近的墙上,用力喘着气说道:“我笑你这种烂好人的性格,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对别人的好里带着羞辱吗?你若是放了我,我回去怎么说?说你放了我,我就没有骨气地回来了?我既然在武艺上胜不过你,我绝不会在气节上也低于你!”

  襄阳便是一怔,嘴里有些颤,回着话说:“我怎么会对你带着羞辱!”

  婉如想笑,但是身上的伤太痛就笑得生疼只能咧了咧嘴,不再像第一次的笑那般大着声,回着话说:“你现在就是在羞辱我,我既然败给你了,既然技不如你,凭什么你不来杀我,居然还要让我走?这不是羞辱,这又是什么?”

  襄阳便说:“那你把解药给我,用解药换你的命,如何,这便不算羞辱了!”

  婉如不再去看月,反而转头去看襄阳,发着笑说:“凭什么?凭什么你觉得我会把解药给你?我就不能拉着你一同去死吗?”

  襄阳便是叹了口气,手里捏着剑,走向婉如想用刀剑逼迫着她交出解药,但走了几步,想了想,又放弃了,他终究不能用剑逼迫着自己相识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相处十年的师妹。

  襄阳便也靠着墙,拿出自己身上的金疮药去敷自己的伤口。婉如见他不来往自己身边行,只是在不远处敷药,便问:“你为何不杀我?”

  襄阳的左手在哪里使着劲力去敷自己右臂的伤口,因为左手使不上劲儿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试着,听着婉如问他,他便也不去看婉如,也不回,只是自己在那里敷,等安妥完了这次斗,他还要赶回胡老爷子的身边。

  襄阳被赶出师门后,便是不知道要去何处,他是六岁被他师父捡回去的,他的家人早就死去了,连自己的家乡究竟在何处都不知晓,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师门。因此,对他而言,师父就是他的父母,师兄弟就是他的家人,师门就是他的家。

  襄阳因是七八岁被师父邀请来师门的大和尚点化了几日,便是才知道自己能活着是如此幸运,是佛祖的庇佑,因此对人便有着善,认为人人都跟他一般,只要对他人给足了机会,早晚有一日会脱下身上的恶,只留着善。

  即便他被师门赶了出来也没什么怨恨,若要说恨,便是恨自己未曾能护好大师姐,这是自己的罪,这就是自己应该承担的惩罚。师兄弟指责他的过错,他觉得没有错,师父把他赶出师门,他也觉得没有错,唯一有错的就是他自己。

  后来在江湖上浪迹了两年,便是遇到了胡老爷子,而胡老爷子赏识他,便留着他在自己的院子里住下。襄阳知道胡老爷子的子孙不孝顺他,便是把他认了爷爷,自己成了孙子,去照顾着胡老爷子。

  这次胡老爷子参加梅花门的事,他虽未必清楚究竟为何,只知道那日有外人来宅中来拜见胡老爷子,两人在正堂说了一两柱香的时间就散了。来人走了之后,胡老爷子在屋子里关了三日的门,三日后,胡老爷子便是决定要参加梅花门这次绞杀苏家的事。

  胡老爷子问襄阳是否要来,他知道襄阳的心善,莫名成了杀人的刀,对襄阳而言或许早就违了心意。

  襄阳想都未想便是跪下来拜着胡老爷子说:“爷爷不必担心,孙儿跟着你去便是,我知道这三日你把自己关在了房子,若不是迫不得已,爷爷也不会犹豫再三后才来问孙儿。”

  胡老爷子忍不住掉着泪扶起跪下来的襄阳说:“好孙儿,好孙儿,这次真的是难为你了。”

  婉如把解药丢在襄阳脚说:“用吧,一炷香左臂就恢复了力气了。”

  襄阳看到滚在脚边的解药,犹豫了一会儿,便捡起来用。

  婉如看了襄阳用了便问:“你不怕是毒药吗?”

  襄阳便也回着说:“我不信师妹是如此卑鄙的人,我也不信师父能教出卑鄙低下的人。”

  婉如便也不回襄阳的话,她身上的血流的太快,已经让她开始头晕了起来。

  襄阳手里有了劲力,确定婉如的确未曾骗他,便是去问:“师妹,你还能起身吗?”

  婉如用着力咕噜地回着话,襄阳听不清,便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再问,婉如的回着的声就更小了。襄阳便是一步又一步地近着婉如的身子。

  等襄阳听到婉如没了声响时,才会弯着身子去摸婉如的脖颈看她是否还有脉搏,婉如稍微颤了一下,襄阳手里的剑亦动了一下,呆了许久襄阳才确定婉如确实要没了力气,血流了太多,现在即便想去救也救不回来了。

  襄阳便是在心中呼一声罪过,罪过。他要走,却听到婉如嘴里冒出大师姐的名字。

  襄阳听了便是一颤,他想了下便问:“师妹,你说的大师姐的事情是真的吗?”

  婉如回了话,但声音太小太细,襄阳听不清,便是只能把身子靠的更近一些。襄阳再问一遍,婉如便是再回一遍,直到襄阳的耳朵已贴到了婉如的嘴边时,襄阳才听到婉如嘴里的话:“大师姐的事是骗你的!”

  襄阳听清了话,想要赶紧起身要离开,却被婉如用着最后的力气,拽住襄阳右手的伤,襄阳疼的走不掉,疼的要喊,嘴还未曾睁开,自己的心口就被婉如用匕首捅了进去,匕首在心口转了半圈。

  襄阳最后一句听到婉如的话便是:“你自己下去亲自问大师姐吧,你这个伪善的人。”

  红鲤已经剁下来玉蝴蝶的十根手指,玉蝴蝶脸上一开始的,戏谑与愤怒都没了,那张脸只剩下了痛,跪在那里求着红鲤不要杀他。

  红鲤低着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玉蝴蝶问他:“有没有任何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跪在地上求你不要糟践她?”

  玉蝴蝶脸上痛到扭曲地回着话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红鲤甩着软剑,刺瞎了玉蝴蝶一只眼,便听到玉蝴蝶又是一声哀嚎,一边哀嚎一边痛斥这红鲤:“你个婊子,我他妈的不是说没有了嘛!”

  红鲤并不恼,只是等着玉蝴蝶从一开始的愤怒谩骂渐渐小了声音,仍旧回到原来的样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

  红鲤再问:“有没有姑娘跪在地上求你不要糟践她?”

  玉蝴蝶跪在地上不停地双手拜着红鲤说:“有,有,我的姑奶奶,有行了吧!”

  红鲤继续问:“有没有在这种满月的时候有姑娘求着你不要糟蹋她!”

  玉蝴蝶不敢随便去回答,怕答错了自己的另一眼也没了,便在那里犹豫,红鲤便是又用剑划伤了玉蝴蝶的脸,玉蝴蝶不敢去多想赶紧回答说:“有,有,想起来一两个。”

  红鲤用脚把最后一个玉蝴蝶的手指踩烂后,才问:“那你怎么做了?”

  玉蝴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怕无论怎么说都免不了损了自己的命,便只能把自己的救命的物件趁自己往下拜的时候遮住红鲤的眼睛时,赶紧丢了下来,摔在了地上散出了迷人的烟雾。

  玉蝴蝶本就打算趁着烟雾,先逃了,等烟雾迷晕了红鲤再回来报仇。

  玉蝴蝶刚忍着痛转着身要逃,却听到身后一声脆响,自己的腿便没了劲力,再是一顿,腿上的痛就传到了身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便知道自己这次绝对跑不掉了。

  临渊悄悄地绕到了玲珑屋子的侧面,正面的门却让倾心去敲门,看看屋中什么情况。

  倾心点了点头,走过去,特意敲着门说:“玲珑,屋子的灯怎么刚灭了一下,出事了吗?”

  玲珑哪里敢让倾心进屋,便是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无事,郁儿刚刚睡着了,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烛火,因此才灭了一下。”

  倾心听了玲珑的言语就知道出了事情,若是在没人的时候,玲珑不会叫她大姑娘,只会叫她阿姐。同时也明白了玲珑话里的意思。

  倾心敲着门要进去,玲珑哪里敢让倾心进,便说:“大姑娘,院中的事情要紧,屋里面没事。”

  那贼人听了两句来回,便知道了意思,便是“嘿”地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有好事找上门啊!”

  便向月娘使眼色让她开口去阻挡玲珑,要玲珑不要挡着倾心进来。

  月娘不愿意,贼人就仰着头又要作势弯郁儿的胳膊,月娘无奈,赶紧点头表示答应了。才张了嘴对着外面说:“大姑娘若是口渴了便是进来喝点水吧。”

  玲珑知是躲不过去了,便走过去把插上的门闩拉了开了,慢慢地拉开一条门的缝隙,往外瞧,见倾心的脸出现在屋外,但是再拉开门却发现一直护在倾心身边的临渊却不在了。

  倾心把眼瞅了一下别处,玲珑就知道倾心的意思了,临渊埋伏在了别处等着机会。

  玲珑微微点了下头,两人都互相明白了意思,倾心就踏着步子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便听到一个未曾听过的声音笑着说:“哟,这就是苏家的大姑娘啊,看模样也是个美人儿啊,不知道让苏家大姑娘给我递茶可否?若是说出去我老汉脸上也有面子!”

  倾心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便见了一个男子抻着郁儿的胳膊,同时他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郁儿身上,郁儿整个脸都冒着汗,憋着红肿,看了倾心,郁儿为了让倾心稍微安心一些,也是用着力说了句:“倾心阿姐。”

  但那话说出来了,却带着不自觉地巍颤颤。

  倾心、月娘跟玲珑便都知道了郁儿已经撑不住了。

  倾心便是赶紧问:“大侠,你有何求,若是我苏倾心能给大侠的便是都给,不会有一丝地犹豫,若是我没有,你便是杀了谁,我都无法给大侠。”

  那贼人哈哈一笑,也不再压着声音了,知道倾心只身进来了便知道外面斗得颇凶,谁都没了多余的力气。

  那贼人想了下说:“苏大姑娘我也不是多贪的人,等会你们苏家跟梅花门打完了后,你们苏家的银子我要一半就行,另一半还留给你们苏家,多了我也花不玩,不过苏大姑娘可要帮我把银子给运出去可好?”

  倾心说:“好,我答应你,可否先把郁儿的手给松开,从郁儿身上下来呢?一个孩子受不了这么重的压。”

  那贼人想了下便是回着说:“好,苏大姑娘如此爽快的人,我若犹犹豫豫反而没了意思了。我下来。”

  月娘要去护郁儿,却被那个贼人喊停说到:“我只是说松了这个孩子,可没说换给你们啊!若是不见到银子,我可不会松了这个护身符。”

  倾心刚想开口,却听到有重物砸进了屋子里来,声响太大,所有人都不自觉得把目光转了过去,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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