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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私仇


  鱼凫今日早就埋在了林府外面,带着林昌财一同远远地看着林家后门的人的出出入入。

  林昌财身上被下了麻药,只能睁着眼看着家里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却使不了一步的力,发不了一声的喊。

  鱼凫看着林昌财的焦灼却发现自己也早已入了末流,曾经自己眼中的这些不齿的行径,如今却都一而再,再而三用得顺手了起来。幸亏这林昌财虽然是个男子,但是长得又瘦又小,若非如此自己又怎能绑架出来。

  鱼凫突然嘴上一笑,问林昌财道:“你觉不觉得你父亲不看重你,就是因为你太不像男子,跟个女子一样,弱不禁风,不光形体上不如男子,连性情里,估计也只有好色这一点跟男子挂钩,其他的甚至连女子都不如。”

  林昌财想要怒目去看鱼凫,看这个把他绑过来的女子,要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自己绝对要破口大骂!但见她长得好看,便是不舍得骂了。

  鱼凫看林昌财看她的眼里既有怒又有色,便是问:“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去污女子?”

  鱼凫在林府暗藏的几日,便是都把林昌财的污秽好色看得了个真真切切,她从未想到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如此好女色,仿若每个夜里如果身边要是没了女子能够去污,便是会整夜的不舒坦,有一次,她看到林昌财都受寒生病,身上发着热还不忘找来外面的女子进了他的屋子,让女子去贴着他的身子。

  林昌财见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心里便是一阵羞耻,羞耻完了便是愤怒,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让一个女子如此地羞辱。

  那些女子就应该只能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谄媚!就像他要在他父亲面前不停地谄媚一样。

  林昌财不解,为何这样的女子还能活在世上,难道违背了这个世间的道义,她不是应该早就死在了千人万人的唾骂里吗?

  鱼凫嘴里一笑,瞧不起这样的男子,从始至终都活在他父亲的辟护下,离了他父亲,他——林昌财就什么也不是了。鱼凫认为这算是林骁虎的报应,谁让他做了太多不仁不义的事情,以前的报应都到了他不争气的儿子身上,纵然林骁虎有天大的本事,他不过就是一世二三十年的猖狂,待他林骁虎老了,失了势了,林昌财根本没有能力撑起林骁虎的摊子。

  鱼凫突然想要大笑,即便是这日不去杀林骁虎,也能想象过了十几年,林骁虎老了,他的晚年必然凄惨不堪。她知道,若是林昌财有一日发现他的父亲——林骁虎不行了,不能再压着他,不能再庇护他了。他必然会把这一辈子压下去的委屈与愤怒都发泄出来。

  鱼凫再去看林昌财,心里反而有点不想报仇了,想把林昌财放回去,然后十年、二十年后,她要让他的儿子亲自来看看这个林家最后会如何父子相残。

  鱼凫念头一起,便又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不行,绝对不行,若是放过这次的机会,以后若是自己后悔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后悔。”

  鱼凫相信自己一直是一个主动的人,不论是对余临渊的情,还是这次的报仇,她绝对不能心存侥幸,绝对不能妥协,每一次的妥协都让自己后悔不堪,她若是当时直接就抓住余临渊不放,不留着女子的矜持,如今便不会如此,她若是死也不答应父母让她逃的要求,不低头对父母的妥协,那她也绝不会如此!

  没错,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想法,而便把自己的主动变为被动。

  鱼凫便不再多想其他,只是盯着林家的后门,看这些藏在梅花门里的人究竟什么时候会离开林府,什么时候会去苏府。她便可以趁着林家的人都走了个干净的时候,偷偷摸进林府。等林府都没了护卫,便是与林府里的水生里外相应便是有把握把林骁虎困在宅子里。

  鱼凫虽然没有把握能够自己一个人杀死林骁虎,因此她把胜负便是赌在了林骁虎对他儿子的情上,只要他分神一顺,她就有把握可以让水生在背后刺杀林骁虎。即便一刀杀不死,但之后她有信心能斗过他!

  等到夜里的月升到了最高处,林府里才开了后门,有约莫四五十人从后门涌出来,又有六七人未曾走后门,只是顺着墙头飘了出来,各自言语喧嚣了几下,便就四散开来。

  鱼凫蹙眉了下,心中担忧,便不自觉地想到:“如是梅花门在东京城只有这一处或许还好,四五十人外加七八个高手,苏家应该能挡下来,但若是再有一处,苏家这次便是凶多吉少了,先不论杭州、苏州如何,至少这东京城的苏家能活下来的不知有几人了。”

  鱼凫摇了摇头,心里念着,这次可没有心思去顾及苏家到底如何,余临渊估计死不了,但是能不能护住苏家的大姑娘就另说了。

  鱼凫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看到林府宅子的后门开了,水生走了出来,晃了晃身子,便又进去。鱼凫就知晓了,宅子里留着的江湖人已都走了干净,只剩下了林骁虎跟几个家仆。

  上次林昌财的失踪便是已经捆绑、遣散了许多家仆,只留了几个在林府做了很多年的仆人,而水生就在其中之一。

  因此水生才能去伺候那些梅花门的江湖人士,才能从他们嘴里听得一两个消息,才能在今日帮鱼凫开后门,更能在今晚成为鱼凫的杀手锏,在最后去杀林骁虎。

  鱼凫便是把吃了麻药的林昌财背在了身上,鱼凫突然想笑,若不是林昌财太不争气,身子又矮又轻,她还真未必能够把林昌财绑出林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老天给的机会,这个机会或许在许多年前就埋了下来。

  鱼凫这个时候再去想,她仿若真的觉得林昌财就是林骁虎的死穴,无论这次自己能不能斗过林骁虎,必须要试一下看看林昌财在林骁虎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若是仇报不了,也绝对要在死前先把林昌财给杀了,无论林昌财在林骁虎心中有什么样的地位,她都要让林骁虎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

  鱼凫拉开了林府的后门,便是抬着头找水生给他留出来的如何走的标记,看到了院子中的灯笼有明有暗的便顺着暗的灯笼的方向上走。

  一直顺着水生给出来的路,终究找到了林骁虎的屋子。

  鱼凫便是把林昌财放了下来,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后,便是低着自己的身形去窥屋子里的人。

  林骁虎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依旧是每日精神矍铄,一双斗大的虎眼让人看了都觉得精神奕奕,又有一双更加大与常人的虎手,若是去拍别人的肩,别人便都会觉得整个肩膀都被他的手给罩住了。

  林骁虎在江湖上只混了一年,却有了“虎爪”的名声,那双手以前练过铁砂掌,后来觉得掌打人杀伤力太低,便去学了爪功,学的便是最凶悍的虎爪功,拜在了师门下只有一年,就学会了师门几近所有的功夫,把所有的师兄弟击败后,总觉得虎爪里还藏着暗招,这些招式师父不信他,是自己藏了起来。

  因此林骁虎便是日日求着师父教他,后来他师父熬不过林骁虎的软磨硬泡,便是半推半就地教了几招新的招式,新招式里便又是真假参半。

  江湖上的人,若不是从小便拜入师门,打算一辈子在门派里过活,去学的内容终究是个皮毛,因此江湖千年,各路武功不尽其数,江湖上一时强盛到各路大侠频出,一时又世无英雄各种阴暗小人便都浮出来了。

  正式因为如此,江湖上的人都不会把自己门派里的最深奥的招式传授出去,有些人只有到了掌门或许才会这个门派里最深奥的招式。

  若是掌门出了意外早亡了,那些招式都流传不下来了。

  因此有些人虽然同是拜入师门,但最后离开师门时,却各有不同。

  林骁虎虽然学了真假参半的虎爪功,但终究有着自己的天赋,从其中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功夫。林骁虎便觉得师门没有可以学的了,便要下山,下山前却要跟自己的师父比试。

  其他的师兄弟觉得林骁虎无礼、不敬,但却没人敢来阻挡,谁都知道林骁虎的厉害,谁也不愿意弄疼自己。

  林骁虎终究是跟他的师父打了四五个回合,用着自己的虎爪把他师父的胳膊抓得脱了臼,这时林骁虎才知道自己终究是学好了这虎爪。下了山,出了师门,觉得江湖无趣,反而拿起自己年幼时厌烦的四书五经,开始读了起来,准备要入官场。

  虽然入了官场,有了官位,但官场却不是江湖,不是你一个人凭着自己的能耐就能把官场搅得一团乱的。

  林骁虎因为没有人脉,因此便是一直在一个县城当了五年的县太爷。却未想期间因为抓了某个犯人是梅花门的人,犯人本应该死罪,但是林骁虎灵机一动觉得这是自己往上爬的机会,便是借着抓来的犯人,一步一步地跟梅花门接触。

  他也凭借着梅花门的方便一步一步地给自己的上位解除麻烦,此后,自己的官运便是一路亨通,无所阻挡。原以为自己的人生一切都平步青云了,但未想这次却陷入了梅花门与苏家的斗里,这次他本应该就不参与的,但是自己早已跟梅花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分不了也不敢分,怕真分了,要么是他一人独自灭了梅花门,要么是梅花门灭了他林家。

  林骁虎知道若是发生了这种事,被灭的一定是他林家而不是梅花门。

  林骁虎要水生倒茶给他喝,今夜他有着自己的心事,既要等梅花门的人回来报苏家的事,他隐隐之中也觉得那个绑走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林昌财的人也会出现。

  林骁虎在梅花门面前不能露出来他对林昌财的感情,因为他知道,若是梅花门看出来他对儿子有着一丝一毫地不舍,以后绝对会用林昌财的命要挟自己做一些绝对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今夜梅花门的人都走了干净,他才有时间坐下来喝茶,把水生这个林昌财贴身的小厮叫过问那夜的事。问了接近半个时辰,没从水生嘴里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事情,便是身上乏了,刚想要让水生退下去,却发现身后有三股冷风。

  林骁虎便是用手拍着桌子,把整个桌子拍得翻了起来,再用手一转,整个桌子都转到了身后,挡住了身后的三股冷风。

  林骁虎便是冷哼了一声说:“今夜是哪位贵人来了!居然一声招呼不打便要背后伤人!可耻!”

  鱼凫原本不想跟林骁虎有任何言语,但听了林骁虎的“可耻”两字,便是悲愤到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笑得心里痛得难受,自己居然会被自己最大的仇人说自己“可耻”!

  林骁虎听了是女子的声音,一惊,便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水生去看来人究竟是谁,见是一个削肩瘦背的女子,再去看那女子的手,便知道了是个练武的人。也就不再轻视眼前的女子,只是依旧好奇她是谁,跟他林骁虎又有何仇。

  是江湖上的仇人吗?林骁虎自从奚家那次屠门后,他便再也不参与江湖上的事了,而奚家不可能有人还活着。

  是官场上的仇人吗?或许有可能,但是官场上的人要是害他,不需要雇江湖的人,只需要在官场上安一个罪名即可,更何况雇的是一个女子。

  林骁虎心中一疑:“只有一个女子?还是其他人还未曾进屋?”

  鱼凫笑得心都被伤透了,眼前的仇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对她来说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能给仇人一个出其不意,悲的是多年的伤痛,原以为仇人跟自己都曾记得,但是却未想仇人早已忘了,原来这个世上记得奚家的恨的只有自己一人!

  鱼凫便咬牙切齿地回着话说:“你可曾记得奚家的那次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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