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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回救


  倾心跟临渊逃了许久,才勒住马,回首去望。

  倾心在临渊身后抓着他的衣问:“怎么样了?”

  临渊仔细听了自己来处是否有马蹄声,听得不甚清楚,但是似乎隐隐约约也有,便自己从马上下来了后,小心地扶着倾心也让她下来,把马牵到路旁的隐蔽处对着倾心说:“不清楚,等,先等一炷香,看看有没有人跟上来。”

  倾心虽然想问郁儿的事,但是如今即便去追问临渊也无济于事,便是也只能耐住性子,看看身后有没有人来,有谁跟来了。

  等了不到半柱香,身后的马蹄声就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再去看,便看到了樊川跟玲珑两人乘了一匹马,奔了过来。

  临渊拦下他们两人,把两人引到一旁的隐蔽处跟倾心一同汇合。

  倾心见了他们身后并没有郁儿便知晓了七八分,心里叹了口气,赶紧去迎被石灰迷了眼的玲珑。

  倾心引着玲珑在一旁的高处坐下,把身上找到的野店的油,沾着自己的手绢细细地去擦玲珑眼上的灰。一边擦一边发现玲珑用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倾心轻轻地摸着玲珑的手,要她挪开,要看一看如何。

  倾心便看到玲珑松开的手拉出来一道道的血丝,倾心惊在心里,也不敢去说,只是招手让樊川过来看。

  樊川一边去看玲珑的伤,一边回着临渊的问:“刘云山殿后了,不让其他人追来,但是看野店里的人,是两帮不同的人,从各自的倾向来看,一个是要夺郁儿,一个是要夺大姑娘。”

  临渊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看说道:“是,我也发现了,如今要夺倾心的那对男女并没有得到倾心,那个野店的妇人虽然得了郁儿,我要是那对男女也决不能让妇人跑了,必定要擒着妇人,拿着郁儿来换倾心。”

  樊川心中一颤,未曾想到这个男子跟大姑娘如此亲近,连称呼都去掉了敬,只贴着亲。

  樊川拿出自己随身的细小匕首,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划开玲珑受伤处的衣物,要把已经黏在了玲珑伤口的衣物给去掉,好能去敷药。

  樊川要去拉开布,便先让倾心握紧玲珑的手。怕弄疼了玲珑,她心里有慌没有地方去泄。

  樊川轻轻对着玲珑说:“我要撕开了,有些痛,要稍微忍一忍。”

  玲珑点了点头说:“撕!”

  樊川便一点一点地轻轻去拉开那团沾着血的布,把玲珑粘着的肉都翻转了开来,樊川闻着玲珑的血腥味都扑满了他的鼻腔,去吸都觉得牙会隐隐发痒。

  那块布终究撕开了,玲珑便都疼的牙颤了三四下,倾心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摸着玲珑的头,好让她好受到,别让玲珑身上有着疼,心里还没有了着落。

  樊川嘱咐玲珑道:“再忍一忍要敷药了。”

  樊川赶紧把怀里的金疮药跟白布拿了出来,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倒在玲珑的伤口处,那些药末冰凉而扎心地侵入玲珑的身子,整个人都颤在倾心的怀里。

  樊川一边给玲珑用白布绑着伤口,一边感受到玲珑身上的痛一点一点地颤着,喘着粗气,头上的汗珠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倾心便用着手绢一点一点地把那些汗珠赶紧抹去,怕热汗流出来后浇在石灰上,伤了玲珑娇嫩的脸。

  樊川压着自己心中的痛,觉得这次自己怎么明明就在玲珑了身边,还让她依旧受了伤,他深深地自责不已。但是如今更怕自己语气不稳定里面若是带着慌乱,反而害得玲珑更紧张了。

  樊川一边给玲珑手臂上的两处轻伤敷药,一边安慰道:“玲珑,没事,伤得不深,休息两日就好了,不用担忧。”

  玲珑的眼还没有用油擦干净,眼还没有张开。倾心怕玲珑看了伤口会更加的痛,樊川一边安慰着玲珑,另一边却朝着倾心摇头。

  倾心知了樊川的意思,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却被玲珑感到了,她自然知道倾心若是颤了便是自己的伤要比樊川口里说的要重得很多。

  玲珑只能勉强地笑着,看不到别人,只能自己对着黑说:“我知道,没事,我不疼。”

  樊川把玲珑的伤口整个处理完了,才对着倾心点着头说道:“麻烦大姑娘了,把玲珑的眼慢慢用着油涂抹了干净。”

  倾心回了一句“嗯”,才占了樊川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给玲珑去掉脸上的石灰。

  临渊见他们处理完了,才去说:“郁儿如何去办?”

  樊川想了下绕了两步转了一圈才说:“我去找,余大哥你跟大姑娘先一同往下一个城镇赶。”

  临渊绕开樊川看了看玲珑,朝玲珑扬了扬头,樊川亦然是点了点头。

  临渊便说:“好,我便是先跟倾心与玲珑往下一个城镇走,在那里先找到郎中给玲珑看一看伤。”

  倾心没有插嘴去说,她知道他们什么意思。玲珑却张了嘴说:“不,我跟樊川一同去,郁儿是从我手里丢的,我一定把郁儿救回来!”

  樊川知道玲珑的性子,若是她认为这个错是自己的,便是努力去补救,无论这个补救要付出多少代价。

  樊川赶紧走到玲珑身边,俯下身子握着玲珑的手说:“这次我去,本来郁儿的丢里就有着我的错,若是我没有判断失误,没有让大家进去那家野店的话,便不会如此,这次郁儿的丢本来就是我的错,若是你有错,也是我引起的。”

  玲珑还想犟,但是感到樊川轻轻地在她手里写着字,用着软话,玲珑便知道了,樊川在求她,她哪里敢让自己喜欢的男子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自己的弱。

  玲珑便是把自己的性子软了下来,回着话说到:“好,那你去,我在下个城里等着你,你一定要带着郁儿回来。”

  樊川抬着头看了看倾心说:“大姑娘,我来弄吧,我跟玲珑再说一些话儿。”

  倾心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便是把自己的手绢跟油交给了樊川手里,走到了临渊身边。

  临渊便拉着倾心走得离得跟玲珑与樊川远了的地方。

  临渊也有话单独跟倾心说,待走得远了,他们的话让樊川与玲珑听不到了,临渊才开口说:“真要走吗?我怕樊川一个人救不回来郁儿,我跟那些人交手了,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刺客,应该是大门派里的人,行事紧密,未曾有太多言语,而且他们懂得互相配合、照顾他人。若是刺客,则一定是会即便牺牲他人也要完成任务。”

  倾心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梅花门的人?而是其他人?”

  临渊点着头说:“是,我觉得跟我第一次去救你时遇到的刺客的行事方式很像,虽然现在还无法完全下结论,哪些人是为了郁儿,哪些人是为了你来的。”

  倾心想了想说:“你是说当初上京的时候袭击我的根本不是梅花门的人,而是其他门派的人借着梅花门的幌子做的事情?”

  临渊点了着头说:“是的,梅花门刺杀苏家的事情,从孔若虚捎给我们的话里便知道了,连他们孔家都提前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其他的门派或许也可以从中作乱。”

  倾心想了许久也未曾能想到江湖里哪个门派跟苏家有着仇,若真是跟苏家有仇的也只有各个大商贾,但是行商的人都知道,江湖里的人若是只要沾惹了一次,便是会被一生都被沾惹上,大商贾若非必要绝不会找江湖上的人来做事情。这等于把自己的短直接捏在了别人的手里。

  倾心回身看了看玲珑如何了,便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说着话,不知为何自己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先放一边吧,先把玲珑送到下一个城里,鸽子应该放出去了,若是赶到了,相信便不会再遇到其他的险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郁儿的被抓跟玲珑的伤。”

  临渊再问:“真要樊川兄弟一个人去吗?若是先去下一个城镇召集好足够的人再去寻如何?”

  倾心问:“你认为赶得及吗?”

  临渊摇了摇头说:“赶不及,但是我也怕樊川兄弟一个人去,或许救不回来郁儿,反而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何况苏家大老爷一定有事情交代给了樊川兄弟,否则他便不会宁愿抗着被吴警醒的剑也不会说了。”

  倾心点着头说:“我也知道,只是我宁愿赌一把,郁儿绝不能丢。若是丢了,以后便是有数不尽的麻烦。”

  临渊看了倾心的决意也不能再说什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保护倾心,而不是郁儿,若是倾心已下定决心要去了,自己只能尽其可能地去帮她,护她。

  樊川跟玲珑交代清楚了便过来拜倾心,言语道:“大姑娘,在下一个城镇等我三日,若是三日,我没能带着郁儿回来,你们便是先走,我必然是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那样我们在长安汇合。我一定赶到长安。”

  樊川又朝着临渊拜了拜说:“余大哥,本来我亦然是要护着大姑娘的,如今发生了这个事情,还要拜托大哥连同我应该护着大姑娘的份一起抗在肩上了,小弟心中有愧,此后这情,必定还上。”

  临渊点了点头说:“小心,不要急,无论有几帮人,从现在来看他们都不会伤害郁儿,都是要活捉郁儿,只要不急必然能够找到机会,救出来。”

  樊川依旧拜谢了临渊说着:“我知晓了,余大哥。”

  樊川回着头对着玲珑一拜,玲珑身上疼,不方便拜,只能点着头说:“小心啊,杜樊川,你听见了吗?你可要小心啊!别把自己小命给丢了。”

  樊川眼里有点酸,平时很少见到玲珑会来安慰他,甚至会贴着他的心说软话,让他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子这样对待自己,真好。

  樊川回道:“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樊川便借走了一匹马,自己赶快往回赶,要去看看自己与玲珑逃出来的野店那里现在发生什么,郁儿是否已经被带走了,他还担心刘云山,虽然樊川讨厌吴警醒的人,但刘云上一路上的行径他还算满意,无论刘云山是吴警醒的手下,他终究是苏家的人。

  樊川不能轻易舍弃任何一个苏家的人,这是苏家的训,也是李叔告诉他的训,一个人成长到何处,看的不是自己能做什么,而是去看他能帮助别人,能把别人带到何种境界里去。一个只懂得自己全身而退的人,即便活到了死也带不出自己相信的人。

  人啊,本就是孑然一身地活在世上,若是连自己都不珍惜与他人的联系,那么从生致死都是孑然孤独的。

  若是人孑然孤独,便是心中不会有他人,若是连他人都没有,又有谁能跟随你呢。你的心胸里容不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人。

  李叔从小便是如此细细地把道理说给樊川听,樊川那时候不懂,不明白,稍微大了一些觉得是李叔说的是虚情假意,再大了,有了阅历与权势才知道,李叔说的是对的,人绝对不能心中没有他人。人不能活得只低矮到为了自己而活,往大了说要为了周围的人而活,为了父母兄弟,家族传承而活。更大一些则是为了地方百姓,国家命运而活。

  樊川还体会不到李叔说的国家命运,但是他知道,若是有人把性命托付给你,便是信你,而你绝对不能辜负他人的信,若是辜负了一次,不光自己不再被他人相信,甚至连你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值得他人来仰望,来崇拜你。

  倾心与玲珑骑在马上,临渊在地上牵着马,别让马惊了,把倾心与玲珑摔伤了。

  玲珑扑在倾心的背后,不自觉地哭了起来,眼泪看到樊川走的那一刻就落了下来,本想去克制,却未曾想到,却克制泪流得越多,哭声越大,哭着哭着,更放纵了起来。

  倾心在马背上不方便回身,只是摸着玲珑的手说:“乖,别哭了,樊川会回来了,你要是哭红了眼,他一会儿回来了心中会自责的。”

  玲珑便是努力收着自己的哭说:“上次我还埋怨他,说他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从来不再我身边,刚刚他不停地跟我说,是他的不好,又要害我一个人独自受伤,独自挨疼了。我并没有怪他,只是想让他哄我,没想到,他却真的记在了心里,让自己一直自责。”

  倾心拍了拍玲珑搂着她腰的手说:“没事的,樊川不是那么肚肠小的男子,他有着自己的野心,不会在心中一直过意不去,更不会在找郁儿的路上遇到危险的。即便遇到了,他也能逢凶化吉的。”

  玲珑本已忍住了哭了,马不小心没走好路,颠了一下,把玲珑腹部上的伤口颠疼了,便是借着怨气与愁又哭了起来。

  倾心这是多年来第一次看玲珑哭得如此伤心,仿若是借着这次的缘由,把以前所有的伤痛都一次发泄了出来。

  临渊回头看一看玲珑,玲珑见临渊要看自己的丑态,就赶快趴在倾心的身上,不让临渊看。

  临渊便是只能去看着倾心,对着她摇了摇头。倾心笑着对临渊也学着临渊经常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比划了一声“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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