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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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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待周叔走了,自己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信给烧了,把那些烧成的灰又不断地碾了又碾,碎得完全没了痕迹,才又抬着灯到了倾心屋前,犹豫了许久,思前想后,才鼓起勇气去敲倾心的门。

  临渊听到“咚咚咚”的自己的敲门声,但是自己的手都已经离开了门,那“咚咚咚”的声音却还是未曾停歇。

  临渊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再去寻声,才发现声音都来自于自己的心中,心跳声太大,大得连自己都未曾发觉,临渊想去捂住自己的心,怕声音太大,被别人听到了他的心声,但是两只手上,一只拖着灯,一只握着剑,根本盖不住自己的心跳。

  临渊在屋子外等了许久,自己的心跳便也跳了好久,似乎心跳声都被倾心黑沉沉的屋子给吸了进去,便是声音便是越跳越小,越跳越小,最后自己也就不再跳了,似乎倾心早已躺下,不能再应他的声了。

  临渊本打算转身要走,却听到原本应该毫无声息的屋子里,却发出了倾心有些颤抖的声音回道:“进来吧。”

  临渊未曾想到在自己都已经放弃的时候,会听到倾心的话,心里本来已经逐渐停缓的心跳又迅速响动了起来,他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心跳,一边轻轻地推开门。

  今夜的月光似乎躲了起来,未曾有任何月光照到倾心的房中,因此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倾心墨绿色的耳坠偶尔被屋外不甚明了的烛火照了进来,闪烁在屋中。临渊这才能看出倾心位于何处。

  临渊手里抬着灯,每向倾心走一步,烛光就愈加能把倾心照得清晰,愈加看得清楚了,反而临渊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他害怕再走几步,便是把倾心的整张脸看得个干净,更害怕发现,那张脸上没有笑,只有着平静与眼泪,他就更加不知道如何办了。

  临渊也知道有时候安慰伤心的人言语多了,反而容易连安慰的人都觉得假,假到最后连安慰的人都不愿意安慰了,两个人便是只有着静默。

  更何况临渊也知晓,倾心并不是愿意被他人安慰,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的人。因此临渊更怕自己要是话说错了,反而让倾心更加伤心不堪了。

  临渊的徘徊的脚步,终究在犹豫了片刻后,仍旧迎了过去,把灯放在桌上,灯光便是燎到了倾心的半张脸,临渊瞄了一下,发现那张脸上带着泪。倾心不说话,也不问他何事,临渊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只是低着头想了又想才说:“那年我师父死去,我上山祭拜他老人家。”

  临渊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些愚蠢,别人伤心,自己干嘛也要把自己的伤心事说出来,好像两人在比惨一样。想到这里,临渊话就说不下去了,又沉默了许久后,反而是倾心先开了口问:“然后呢?”

  临渊也听出了倾心极力克制自己的声调,临渊想了想,便是接着说:“我到山上的时候,师兄弟们都已经料理好师父的后事了,甚至都入了土,我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他老人家。但是灵堂还没撤,我便求着师兄弟不要撤,我自己又在灵堂里守了七天的祭。原以为师父已经入土为安了,原以为自己不会那么伤感,但是真的立在了师父的灵堂里,真的旁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悔恨,自己有多无力,自己有多么的不孝顺,原本早已在心里打算要为师父养老送终了,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临渊听到倾心在一旁原本压抑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临渊便是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反而是起了身子,走到倾心身前。

  倾心被临渊这行为反而吓了一跳问道:“干……干什么?”

  临渊有干巴巴地说道:“你……你别哭了。”

  倾心被临渊这举动弄的反而弄的哭不出来了,从来未曾见到有人劝他人别伤心的时候用的是这么干净利落的言语。

  倾心抬着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临渊,去看他的脸,看到临渊低着头一脸着急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想去看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反而脸上都有些微的扭曲,倾心便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笑得泪都收住了。

  临渊被倾心突然的笑给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完全不知道他一直都闹不清的女子,为什么一会儿会哭,一会儿又能笑。

  倾心让临渊转过去,背对着她。临渊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也照着她的话去做。

  倾心便是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拽住了临渊的衣衫,用自己的头抵在临渊的身子上,她原本悬浮在空中的,伤心不止的心,终于有一丝的停顿了下来,缓缓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倾心似乎也慢慢明白了母亲跟她说的:“女子终究身边要有一个男子靠着,这样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在人世间漂浮不定,才会让自己觉得安心。”

  倾心感到临渊的身子在她碰触的那一刹那,便是直硬硬地僵住了,若是在以往她一定会立刻分开,但是在此时她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心再浮空一次。

  倾心等自己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临渊的身子也不再那么僵硬了才说道:“我自小基本上是跟父母在外漂泊的,有时候父母要逃离的时候,我常被放在秦叔身边,或许是我祖父认为我父亲罪孽深重,我并不值得去抓捕吧,对我出生起就从未正视过我,即便是到了杭州,我入了苏宅也是如此。”

  倾心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基本我年幼的时候,都是秦叔夫妇照顾我的,我直到了六七岁后,秦叔才把我送回给了父母身边,那时候我还有着印象,那日送我去山上时,看到的就是满眼的绿竹,山上的风很大,秦叔还特意给我罩了件衣衫。对我而言,秦叔夫妇便是我的父母。我从未曾想到,会在此时,接到他的逝去的消息,上一次从杭州出来前,我还特意去看了他,他明明还是如此硬朗,只是偶尔会感慨自身,偶尔会感慨他的妻子——淑子外,终究未曾有任何病态,我不相信秦叔会这么快死去。”

  临渊便问:“要不要回一次杭州,回一次家,问一问,查一查?”

  倾心的头抵在临渊身上,摇着头说:“不,这次回不去,我们不把秦州这个乱摊子弄好,便是回不去,不敢也不能。我今夜就只哭一次,明日便不能再哭了,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玲珑从外面,跑了进来,在院子里就护着道:“阿姐,阿姐,樊川来信了。”

  倾心跟临渊便被玲珑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各自分开,抹去了眼上的泪,心里躁动不安地,看着门,等着玲珑从门外冲进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酒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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