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一同吃鹿肉

　　到了会客厅，邢青和汪峰表兄已经吩咐齐家家仆人等置办好了一桌好酒好菜，当然好酒好菜是他们自带来的，只是用了齐府的桌椅碗筷，炭火炉具之物。

　　好好端端的一桌火锅便好了，只等着开箸开动。

　　齐老爷想是还没从齐夫人的身上移出心神，倒是邢青款留了张友仙张大夫。

　　邢青说道，“天冷道滑，张大夫既然已经来了，相请不如偶遇，就请和我们兄弟几个粗人陋夫一起喝酒吃肉赏雪论梅，同乐同好岂不是好。”

　　张友仙张大夫也是有些性格之人，也便不扭捏，拂着山羊胡须说道，“叨扰！叨扰！”

　　说完便在席间坐下。

　　齐勉之第一杯便敬张友仙张大夫，几杯过后这四人便如同老友相聚般。

　　正吃得脸红耳热之间，席间一个炭火噼啪炸响，只听见门下一阵脚步蹦跳之声，上蹿下跳的声音响起来。

　　却原来是张千强和张大盘二人。

　　“叔叔，好大的雪啊！……”张大盘嚷嚷着。

　　张千强却打断他的话，接着说起来，“姐夫说的是啊！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么大的雪，早晨我按平常计划的去山上徒步一番，谁曾想在半道上看见一只受伤的赤鹿，倒卧在一颗参天白皮松下，奄奄一息，已然是救不活，我便驮了回来，去皮净肉，送了一半张姐夫家，姐姐徐氏细碟娘子能干麻溜儿的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鹿宴，他们姐妹多不怕不够食，我便拉了姐夫来你这里热闹，新鲜的鹿肉管够的有。”

　　说着说着便从随身的皮囊中，拉出一只大大的新鲜鹿腿肉来。

　　堂上齐勉之，邢青，汪峰表兄，连同张友仙张大夫，一阵说好。

　　“张兄今日撞大运，撞上大鹿了！”

　　齐勉之安排家仆接了鹿腿，自去厨下整治肴馔。

　　张大盘和张千强叔侄，也是连襟，二人还在客气的互相作辑，礼数上丝毫不敢松怠。

　　“姐夫，请！请！请！”

　　“叔叔，请！请！请！”

　　几人围桌而坐，自不免互相推杯问盏，互道问好。

　　这张友仙张大夫已是酒至中醉，言语就颇多了起来，指指这鹿腿肉，有话说，“鹿之一身皆益人，或蒸或煮，或脯，同酒食大良。大抵鹿乃仙兽，纯阳多寿之物，能通督脉，又食良草，故其肉，角，有益无损。张某早年在军中时时见到食鹿肉，没有不受裨益的，鹿肉确实是极好的肉食。”

　　汪峰表兄见张友仙张大夫提到军中的光景，也跟着接话，说道，“极是的，极是的，想行军打仗之中军中后给时有断供，我也便同僚属几次去寻猎，但是赤鹿却是没有猎到过。”

　　邢青一举杯和汪峰表兄相碰，说道，“军旅生活尽是热血，敬那些岁月。”

　　二人一饮而尽。

　　又有张友仙张大夫说道，“今日之赤鹿实属祥瑞之光，想必今年这来得晚了些的大雪，便是证明，必有吉瑞降临啊！齐老爷和邢大官人必是大福气之人，夫人要为两位兴旺家门。”

　　又是一阵一饮而尽，桌上尽是空了的酒瓶，似乎邢青和汪峰表兄带来的酒已然被喝光。

　　齐勉之即刻命家仆速速拿来好酒，众人接着痛饮。

　　邢青其实心不在酒桌上，心里甚是记挂着即将临盆的甄氏，也不好意思抽身便走，便和齐勉之商议，“看天色不早，家中娘子已将近生产之期，我心中甚是记挂无心饮食，不如我先回家去？”

　　齐勉之见他面有忧色，便宽慰道，“你家娘子不是还有月余才生产嘛，等生下来可就有你忙的，今日既然已来，再略坐坐无妨无妨。”

　　齐勉之又给邢青斟满酒杯，互相的来来去去干了几杯。

　　这边厢一直安静喝酒的张大盘和张千强二人，见齐勉之和邢青小声说些什么，也便来打岔。

　　张千强端起酒杯冲邢青杯子一碰，说道，“邢兄就是有些儿女肚肠，这大雪纷飞的时候，你回去，你家娘子早就去歇息，早该睡着，你回家去，她指不定还要起来和你接话，岂不是冻着她，还不如再晚点回，等你回去静悄悄的，也不去叨扰她，这才两下里好。看我今日就不着急回去，今日且美美的喝好喝美。”

　　张千强喝得不少，话说得都有些囫囵，张大盘也来搅局，端杯而起，却是撞向张千强，说道，“妹夫说的在理，他今日不用回去都可以，通宵都可以不用回去，因为他家娘子在我家和我家娘子也在喝酒玩闹，我们连襟今日放大假，彻底没人管。”

　　张大盘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便又和张千强互相喝起来。

　　这二人的谈话也是如同酒一般，乱了，彻底乱了。

　　“侄儿，今日说得明白！”

　　“叔叔，我就和姐夫你一起放假。”

　　“姐夫再饮一杯！”

　　“妹夫再饮一杯！”

　　自古酒场就没个清白人，胡乱喝，胡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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