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九霄环佩

　　“家母悲痛万分，却并未停止铸剑，耗时五年之久，铸成了这把九霄，却一直放在藏剑阁中，剑锋蒙尘，等不到它的主人。”凌月笙顿了顿，两人已然走到了藏剑阁最里面。

　　“如今你来了，征得了母亲的同意，我带你来取这把剑。”凌月笙温和一笑，推开了里间厚重的大门，些许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是令云棠颇为惊讶的是之前感受到了锐利凉气到了这把剑前竟然荡然无存。

　　细长的剑身藏在精致小巧的剑鞘之中，不见光芒，也没有丝毫锐气，只是静静地躺在石台上，看着甚至还不如一把普通的长剑。

　　云棠自是知道真正的好剑不会浮华于表面，凌月笙示意她上前取剑，她脚步顿了顿，眸色认真道：“这剑，本该属于凌霄山庄。”

　　凌月笙摇了摇头，“不，本是为你母亲所铸，不属于凌霄山庄，你母亲溘然长逝，自然该给你。”凌月笙见云棠眸中仍有几分犹疑，淡淡一笑，“棠儿，拿着吧，不论是你母亲的遗物，还是凌霄山庄的赠予，你都拿得起，凌霄山庄也没人能用这把专为琴中剑铸就的九霄，云棠，这把剑该属于你。”

　　云棠轻轻叹了口气，凌月笙神色认真，甚至唤了她全名，她再不好推脱。只能等日后再思相报了。便上前到了石台前，看着台上长剑。

　　走近了云棠才看见剑鞘上本是有云纹的，低调华美，十分精致，只是颜色古朴灰暗一些，剑柄线条优美，握上去与手十分契合，靠近剑身的地方刻着九霄二字。剑柄挂着的穗子通体冰蓝色，佩玉也是上好的玉髓，能看出替它配剑鞘和穗子之人的蕙质兰心。

　　云棠使力将九霄剑拿了出来，却发现剑身极其轻薄，她倒是力度用过了些。待长剑从石台中落入手中，云棠才慢慢感受到了它的剑气，还有它与自己体内内力和寒气的契合。

　　“九霄剑剑身为玄铁所制，寒冰淬锋，打磨的极其轻薄却异常坚韧，父亲试过这把剑，虽然更适合女子使用，但即使是在他手中，也与凌霄山庄风头最盛之时铸出的惊鸿剑不相上下。”凌月笙在一旁淡淡说道。

　　云棠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九霄剑缓缓拔出。剑身约两尺三寸，颇为修长，透着淡淡的寒光，刃若秋霜，虽然样式简单，云棠却隐隐感受得到剑身蕴藏着的力量。她尝试着注入了一丝内力，剑光暴涨，一瞬间近乎吞噬了整个石室所有的光线。她挽了个剑花才将九霄收入剑鞘之中，心中已是欢喜非常。

　　这柄剑如她所感，与她十分契合，和她体内的寒气相辅相成，威力惊人。“谢谢你，月笙。今日赠剑之情，来日必报。”云棠嫣然一笑，认真道。

　　凌月笙回以柔和一笑，“你莫让名剑蒙尘，就是对我凌霄山庄最大的报答。”

　　两人又去铸剑池濯剑，濯净九霄剑上所有灰尘，让它彻彻底底的重见天日。后又去取了夜北淮的承影剑，这是云棠第一次见到上古十大名剑，感慨于古朴锋利之时，又不甚喜欢其上淡淡的血腥气，对自己的那把九霄爱不释手。

　　两人回来之时只剩夜北淮坐在院中，凌天战带白素去休息了，云棠将手中的承影给了夜北淮，却并未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怅然。

　　“这是？”夜北淮见云棠拿着的那把剑并非凡品，想必定是凌月笙送给她的，心里有几分膈应，见云棠十分喜欢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问了句。

　　云棠长眉一挑，“九霄剑，与我母亲那把九霄环佩琴相配，修炼琴中剑的。”她把手中的九霄递给了夜北淮让他看，仿佛小孩将自己珍爱的玩具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珍视的人炫耀，夜北淮有些好笑的接过，入手才发现这剑的玄妙。

　　虽然不及承影剑久经沧桑的积淀和剑意，但当夜北淮将九霄剑拔出来一点点的时候，感受着它的剑气，就知道假以时日，这柄剑在云棠的手中，经过数场战斗，必会成为名剑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凌月笙看着两人研究着名剑，夜北淮坐在桌边，将所有剑客趋之若鹜的名剑随手放在身侧，眸中心中仅余云棠一人。而云棠虽然十分稀罕手里的九霄剑，却愿意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夜北淮，仿佛愿意将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

　　凌月笙发自内心的笑了，不论是洛羽棠，还是云棠，只要你幸福就好。

　　告别之时，凌天战和白素并未出来送，云棠本打算将脖子上挂着的寒冰坠送给凌月笙，让他在体内毒液暴乱之时压制毒性，凌月笙苦笑着婉拒，“你是要我拿凌霄山庄镇庄之宝惊鸿剑还吗？”

　　云棠愣了愣，默默地又把它挂回脖子上。夜北淮揉了揉她的发顶，云棠瞥了他一眼他又讪讪地收了回去，本打算告诉云棠这份人情他与她一起还，又咽回了肚子里。

　　凌月笙将两人一直送到前山，才语重心长道：“棠儿，你与夜尊主，一定要幸福啊。”云棠郑重的点了点头，笑道，“他若是待我不好，我就回来找你。”

　　“好。”凌月笙眸中怅然一闪而过，淡淡一笑，如沐春风。

　　“你放心吧，不会有这一天的。”夜北淮淡淡道，觉得云棠最近似乎有些放肆。云棠朝着他挑眉一笑，却将手放到了他掌心。

　　凌月笙看着他们，笑容温暖。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的他睁不开眼，他往后荫庇处站了站，斑驳的树影洒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了一丝烟火气。云棠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凌月笙一定要去找柳老看一看，见凌月笙点头应允，才与夜北淮一同上了马车。

　　凌月笙看着两人，夜北淮细致的护着云棠上了车，才回过头朝他点了点头，是善自珍重的眼神。凌月笙会以一笑，满面祝福。

　　不久后云棠回忆起这一幕，只觉凌月笙是她见过品性最为高洁之人，让人无法亵渎。而夜北淮也恍然发觉，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放手和送别。

　　待云棠他们走远，凌月笙终于放松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得撕心裂肺。依稀有血珠从唇边落出来，被他拿帕子拭去，除了隐约落下来的两滴泪沾湿了衣领，他还是那个清风明月纤尘不染的人儿。

　　－－－－－－题外话－－－－－－

　　女主的实力逐渐上来了呀，忽然好喜欢凌月笙，舍不得让他死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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