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桃花林中的告白
第十四章桃花林中的告白
迷迷糊糊睡了半宿，睁眼时已经是清晨，昨夜忘记拉上窗帘，温暖的阳光洒进房间，映照着眼前俊俏的面庞，耳边还传来轻声的鼻息，上身被轻轻搂着。
“我靠。”我脸一红，推开吕之海的双臂，爬了起来。
“啊——”，吕之海伸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说道，“你醒啦？”
“呃”，我揉了揉困倦的面庞，看了下表，“7点了，起来吧。”
“这么早？”吕之海闷着头继续睡，“我再躺会儿。”
“你精力不是挺丰富的吗？”我穿上外套，对着镜子理了理仪容。
“今天还要去爬山，是吧？有点不想去了。”吕之海懒散地爬起来。
“尹同学都计划好了，你突然变卦，不太好吧。人家可是你女朋友啊，更何况你们正式交往才半个月，这就倦了？你也太让人家失望了吧。”我走进卫生间简单，一边洗漱，一边说道。
“你说得对，多谢提醒。”吕之海飞速地穿上衣服和鞋子，冲进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我和吕之海洗漱完毕后，来到女生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等一下，先别进来。”里面传来尹佩兰的呼喊。
我和吕之海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尹佩兰上身穿着白色的字母T恤，下面是浅蓝色的裤裙，露出雪白的大腿，黑白相间的运动鞋，整体给人感觉十分活泼，运动感十足，右手腕上缠着色彩缤纷的塑料手链，她将黑色的棒球帽转到脑后，推门出来：“久等啦。早啊。”
“昨天你们两单独出去，买的吗？”吕之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笑道。
“早啊。”我笑着点点头，趁尹佩兰低头看左手的腕表时，我低声对吕之海说道，“夸一下人家。”
“哇，衣服好帅哦，都是名牌呢！”吕之海不自然地惊呼道。
“你就这么夸我啊？你到底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我啊？”尹佩兰无奈地笑笑。
“咳咳。”我轻咳一声，“很适合你，青黛同学呢？还在休息吗？”
“嗯人呢？”尹佩兰转身走进房间，将里面的苏青黛拽出来，“挺好看的，就这么穿吧。”
苏青黛怯生生地从里面走出来，穿着粉色的矮脚高跟，似乎是第一次穿，走起来并不是很自然，靛青色的连衣裙上是白色是碎花花纹，衣服的颜色很浅，可以看到里面纯白的T恤，衣服的袖口刚好过手肘，露出白色修长的手臂，精致的腕表戴在左手上，领口扎着硕大的粉红的蝴蝶结，头发也从直发烫成了波浪卷，披散下来，优雅的淑女气息飘散出来。
我和吕之海盯着苏青黛这身妆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好看吗？”苏青黛被我们两盯得微微脸红，挠了挠耳根，问道。
“好看好看。”吕之海笑呵呵地鼓掌。
尹佩兰轻轻推了我一把，笑道：“怎么样，高杉，不说点啥？”
我低头思忖半分，轻声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我刚背诵完李白的名句，苏青黛的脸更红了。吕之海和尹佩兰则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
“今天去哪？”我为了避免尴尬，立刻转移话题。
“去城东爬山吧，下午我们再回学校吧。”尹佩兰说道，走在我们前面下了楼，吕之海紧随其后。我立刻跟上去，苏青黛走的最慢。楼梯比较窄，仅能通过一个成年人的样子，苏青黛似乎不太习惯穿高跟鞋，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栏杆。
“要我扶吗？”我回头问道。
“不，不用了。我可以的。”她微微脸红，摆手说道。
“喂，你们几个，要回学校了吗？”昨晚调酒的叔叔，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
“小叔，我们要去城东爬山。”尹佩兰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哦，那地方离五峪镇挺近的，这几天有桃花节的活动，你们要去看吗？”那男子理了理头发，点了一根烟，说道。
“真的吗？我还没去过呢？”尹佩兰有些意外，转身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可以啊。”吕之海迎合道，“你们两呢？”
“嗯。”苏青黛微微点头。我在手机上查了查公交，没有直达的线路，比较麻烦，说道：“坐公交的话，要转两趟车。”
“我可以载你们去。”大叔穿上衣服，“等我洗把脸。”
“您不看店了吗？”我问道。
“周一白天没什么人，晚上营业。”大叔登登登窜上二楼。
“哦也。”吕之海和尹佩兰击掌庆贺。
大叔洗漱完毕，我们五个人在店里简单地吃了早餐，他拿出钥匙，对我们说道：“女孩子收拾一下桌子，把碗洗一下；男孩子跟我去后面仓库。”
我和吕之海跟着尹佩兰的叔叔来到仓库，他打开仓库，对我们两说道：“这两排的酒水饮料还有一个月就过期了，今天搬到桃花节，尽可能的卖掉，我去开车，你们两动手把这些搬上去吧。”吕之海和我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快两米高堆积的酒水箱子，叹了口气。
“小伙子们，动起来。”叔叔拍了拍我们的肩膀，“我去开车。”
幸亏库房不是很大，需要销售的酒水只有三十来箱而已，二十分钟左右，我和吕之海就搞定了，全都放到货车后，随即向目的地出发。
虽然是8点的早高峰，由于是出城，所以交通并没有特别的堵，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到了。车辆行驶进桃林，围墙里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清风吹过，一阵清香袭来。门口的两侧已经来了不少商贩在摆摊，找了个空位，我们下车卸了货，将各种饮料分类放好，又从车上搬下来可拆卸的桌子拼装好，做了个临时的摊位。
尹叔叔看了看表，说道：“好了，你们去玩吧，下午5点，你们再过来集合，我送你们回去。”
我环视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用帮忙销售吗？”昨天就是他收留的我们，虽然是尹佩兰同学的亲戚，但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有点想帮忙。
“没事，今天人多，比较容易卖。”尹叔叔哈哈笑道，“你们难得放假，去玩玩吧。”
“走啦，小叔会搞定的。”尹佩兰拉着吕之海的手走到最前面，我和苏青黛紧随其后。
入场需要门票，我们用学生证买了票后，一起来到入口前等待大门开放。虽然是周一，但是来的人依旧不少，大多都是周边城镇的住户，也有不少旅行团穿着整齐划一的T恤在其中。
9点整一到，管理员打开大门，游客们涌了进去。由于游人众多，我们四个瞬间被挤散，汇入不同的人流。
“小杉！”苏青黛高声喊着，拥堵的人潮瞬间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在这边。”我高举右手，希望他们能看到，但也无济于事，不知不觉我随着人流来到一处凉亭间，已经有人在其中休息。环顾四周，我看到一处园林的公告牌，走近一看，居然是地形的示意图。桃林依水而建，一条河流从其中穿过，约长三千米，河流两岸种植了大约六十公顷左右的桃林，总面积72.8万平方米，河流上方一共架设了三座桥梁，从上游到下游分别称为“涌泉”“碧水”“银淀”，而我此刻正处于上游的“涌泉桥”附近。
我掏出手机，给吕之海打了通电话：“你们在哪？”
“我不知道，你呢？”吕之海在电话另一端回答我。
“我在河流上游附近，两个女生在你身边吗？”我问道。
“我也在找。”
“你看到河流了吗？顺着河案走，然后找到了她们后在这边中间的‘碧水桥’上汇合吧。”我和吕之海约定好位置，又给苏青黛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苏青黛另一端的声音有些慌张。
我安慰道：“别着急，你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
“前面有个舞台，上面有个摇滚乐队在表演。”周围人声嘈杂，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还没听到更详细的描述，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没带充电器，该死。”
我努力地回忆着苏青黛的话，“舞台”“摇滚乐队”这两个关键词在我脑海回旋，又看了看示意图，下面落款的时间让我格外的注目——2006年3月20日，推测道：“园林是前年建成的，示意图的地标也是前年的，如果每年四月举行桃花节，说明舞台是后来架设的，甚至为了保护园区都会选择临时架设一个舞台，所以地图上没有舞台的标识。河流自西向东而流，上曰‘涌泉’，为涌泉出水之意，中曰‘碧水’，为碧水青龙之意，下曰‘银淀’，为银水沉淀百川归海之意，地势由高向低，中游和下游应该更平坦开阔。如果我是活动的举办者，希望容纳更多的游客，肯定会选择中游下游架设舞台。另外她说的是摇滚乐队，说明是表演现代音乐的乐队。而处在中游的戏楼表演中国传统戏曲，虽然也有可能表演现代音乐，不过概率不大。此外，为了避免摇滚音乐和古代戏曲相互影响，中间肯定会间隔一段距离。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是三百三十米每秒，所以舞台应该大概率在下游平坦开阔的地方，离戏楼六百米以外的位置。而且，戏楼在河的北岸，为了避免人流拥堵在桥上，舞台不会架设在河流的北岸，只会在南岸。所以此刻苏青黛所在的舞台应该在园区的西南方向。只要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应该能找到表演的地方。”
我摸清楚方向，一路沿着园林间的路往前走。
路上是来来往往的游客，路边有固定的摊位贩卖着各种纪念品和零嘴，以及进行着各种游戏和表演，我没心思看这些，疾步走在路上。
“少徵——少徵——，哎呀。”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女生高声呼喊着，环顾四周，猝不及防忽然被我撞倒了。
我拉她起来，问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那女生起身笑笑，穿着白色的薄纱衬衣，领口上系着黑色的缎带，黑色的短裙下是一双白色的裤袜，穿着黑色的女士平底鞋。
“你在找人吗？”我和她避开行人，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额，我和男朋友，走散了。”那女生从挎包中取出矿泉水，喝了几口，打量我一下，微微紧张道，“看你的样子，你不会是学生吧？”
“额，今天放假，我跟朋友过来玩，跟你一样和朋友走散了。”我走的有点累了，叹了口气，说道。
“周一放假？你不是五峪中学的吗？”她惊呼道。
“我是七堰中学的高一学生，今天连休。”我大概猜到她紧张的原因，“你，逃课出来的？”
“呃……呵呵，是啊，吓死我了，还以为碰到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呢。我男朋友周末比较忙，没办法今天才有空，跟我一起来看桃花。”她低头笑笑，伸出右手，“我叫白芷，五峪中学高二年纪生。你好。”
“高杉，七堰中学高一年级的。你好。”我同她握手。
“你有你朋友的消息了吗？”她问道。
“我知道她的大概位置了，正要过去。”我看了看远方，说道，“你男朋友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路上，我可以帮你留意下。”
“哦，谢谢你。”她从挎包中取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一头浅黄的头发，长得略带几分痞气，穿着黑色的夹克衫，“谭少徵，他是玩音乐的，主要是朋克和摇滚，在乐队里担任吉他手。”
“下游有乐队表演，你会不会在那边看表演？”我分析道。
“他经常玩忘了，说不定就在那里呢。”她撩了撩耳际的长发，起身走去。
“我朋友也在那边，一起走吧。”我跟上去。
“七堰中学是县里的示范中学呢，去年新建了校区是吧？大概多少学生啊？”白芷问道。
“嗯，没错，初中部加上高中部四千学生左右。五峪中学也县里有名的学校呢？学生也很多吧。”我们边走边聊着。
“我们只有高中部，大概两千人，交通没你们那里便利，也算是大学校了。”白芷浅浅笑道。
两个人一路上边走边聊着，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我们两终于来到人流拥挤的临时舞台前，我站到高处，环视四周，搜寻着苏青黛的身影，远处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高声喊道：“苏同学！”她似乎没有听见，我从高台上跳下来，对身边的白芷说道，“我找到了我朋友了，这就过去，你呢？”
“他在观众席最前面，背着吉他的那个就是。”她指了指人群中高出一个人头的身影，“我去找他，过会来这里汇合吧。一起逛桃花节！”
“好。”我点点头，挤开人群，往苏青黛走去。
“苏同学。”我高声呼喊，向她跑去。
苏青黛摆头四处张望，循着声音看去，朝我惊喜地朝我快步小跑过来：“小杉！”
两人相遇之时，又各自同步地放慢脚步，
“青黛同学，抱歉，我来晚了。你没事吧。”我略有尴尬的问道。
“我，我没事。”她支吾道，低声微微啜泣。
“怎么了？”我轻轻抓着她的双臂。
“刚才被人趁机揩油了。”她很是委屈。
“抱歉，我来晚了。”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有些脸红，抽回手去，“我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
“抱歉，手机没电了。”我掏出手机给她看，“其他人呢？”
“之海同学找到小兰了，他说他们两在‘碧水桥’等我们。”她环顾四周，“我不知道怎么走？”
“我知道。”我拉起她的手腕，挤进人流拥堵的街道，对不远处的白芷喊道，“白芷学姐！”
“高杉学弟！”白芷冲我们找找手，拉着她男朋友谭少徵，朝我走过来，笑道，“这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我同学。”我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苏青黛。
“可惜啊，看上去，挺般配的。”白芷捂着嘴笑道。
“这位是？”背着吉他的少年双手插兜，问了一旁的白芷。
“七堰中学的学生，高杉，刚刚认识的。”白芷挽着谭少徵的左臂，指着我说道。
“谭少徵，，吉他手。”谭少徵跟我握手道。
“高杉，七堰中学高一学生，这是我同学苏青黛，跟我同年级。”我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苏青黛，笑道，“？伽马射线乐队吗？有点意思。有贝塔和阿尔法吗？”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
“我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在等我们，要一起走吗？”我岔开话题。
“好啊，接下来的表演也没什么意思。都中午了，一起吃饭吧。”谭少徵虽然穿着有点痞气，声音却格外的成熟。
我们四人并肩走着，一路上随便聊着。
“我也在学电子琴，初一开的，有四年了。你音乐玩多久了？”我问道。
“我爸就是搞乐队的，我很小就开始跟着学了。初三毕业后，我就没有念书了，跟朋友一起组的乐队，在市内各个地方演出赚钱，偶尔会去别的城市商演。”谭少徵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两年来的经历。
“那你跟学姐怎么认识的？”苏青黛问道。
“初中同学，语文很好，写歌的时候找过她填过词，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谭少徵搂了搂身边的白芷，很是亲密。
“别看我今天逃课，其实我成绩还算不错，以后也打算报考语言类专业。他谱曲，我填词……”白芷笑着描绘以后的生活。
“真羡慕你们。”苏青黛瞥了我一眼，对身边的白芷说道。
“你以后也会遇见的。”白芷拍了拍苏青黛的肩膀，又低声对她耳语道，“遇见了就抓住机会。”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来到“碧水桥”前。
“小杉！”吕之海个子比较高，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这边！”
“高杉同学，小黛。”尹佩兰也冲我们招手，我们四人快速走过去同他们会合。我同吕尹二人简单介绍了白芷和谭少徵，一行六人去桃花园里的小吃街逛了一会，买了午餐和一些饮料，找了一处树荫下休息。
众人边吃边聊，交流着高中的生活。
“好无聊，我们来行酒令吧。”白芷笑道。
“学姐你是高二的，而且又精通文学，知识储备比我们雄厚。我可感觉不太公平。”吕之海摇摇头。
“你们四个一组，我和少徵一组，总行吧。”白芷指了指我们四人。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他们三人又看向我，我点头道：“可以啊。今天就来看看到底的七堰中学厉害，还是五峪中学厉害。”
“，“今天是桃花节，就来个‘桃花令’吧！以‘桃’为题，每组人说一句古诗，说不出来的就算输。输的人接受惩罚，不许反驳！”
“好啊。我们四个还打不赢你们两个吗？”尹佩兰的好胜心被激起。
“我先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白芷率先说出了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顺着诗句背了下来。
“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居易，《大林寺桃花》。”白芷很快想出下一句。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六个人绞尽脑汁，尽可能回忆着看过的古诗句。
轮到白芷一方了，她停顿了半天，柳眉微蹙，着急的说道：“额，那个，那个，让我想想。”
“三十秒。”尹佩兰掏出手机，开始计时。
“额，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她绞尽脑汁，挤出一句，“中间是什么来着？”
“这都没‘桃’字！”尹佩兰较真道。
“这是黛玉的《葬花吟》，葬的就是‘桃花’。”我想起来，之前在《红楼梦》的选段中看过这首诗。
“没错啊。而且我们以‘桃’为题，没有说一定要有“桃”字啊。”白芷辩解道，“到你们了。”
“额……”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我挠了挠头皮，“我认输。”
“喔耶。”白芷和谭少徵击掌庆祝。
白芷停顿一会，思忖半分：“中间好像有一句叫‘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有谁知？’，还是‘知有谁？’，唉，没记住’。”
她还在纠结古诗，完全忘了要惩罚我们的事，说道：“说起林黛玉，也真是个有些悲剧的人物呢？虽然得到了宝玉的爱情，却不能在一起。”
“你叫‘青黛’，是吧？”白芷看了看苏青黛，问道。
“嗯。青色的青，黛玉的黛。”苏青黛点点头。
“青黛，中药名。为爵床酬科植物马蓝、蓼科植物蓼蓝、十字花科植物菘蓝的叶或茎叶经加工制得的干燥粉末、团块或颗粒。具清热解毒、凉血消斑，泻火定惊等作用，在古代亦常用于印染布匹、画眉等……”尹佩兰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关键词。
“查一下，靛青色对应的光谱吧。”我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还有RBG代码。”吕之海跟着笑道，众人呵呵笑了起来。
“别忘了，还有惩罚啊。”谭少徵轻轻叩了扣白芷的额头。
“哦，对。”白芷站了起来，看了我们一眼，指着地上的空瓶和饭盒，对面说道“就把这些垃圾丢到垃圾桶里吧，这么漂亮的地方，别弄脏了。”
我们点点头，将垃圾放进塑料袋中装好，丢进附近的垃圾桶中。正午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我们继续围坐在草地上，看着满树盛开的桃花。
“想听你唱歌。”白芷靠着谭少徵，笑道。
“好啊，想听什么？或者老炮的，可以吗？”谭少徵从包里取出吉他，问道。
“今天桃花节，不会来点浪漫的？”
“I\' s
自从你离开我的生活
I\' I am blind
人们说我被感情冲昏了脑袋
a glance
竟转眼间赌上未来
still a mystery
你怎会让我不顾一切还是个谜
I can\' my head
我就是无法忘了你
Don\' ory
我不在乎你过去的种种
me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I don\'
我不在乎你是怎样的人
\'re from
你从哪里来
只要你爱我就好
……”
一首后街男孩的《 》，谭少徵自弹自唱。没想到一个初中毕业生英文歌唱的如此清晰标准，的确惊艳了我们四人。有的时候，学历真的不能代表什么。
我们纷纷鼓掌，路边的行人也停下脚步在一旁观看。曲毕，路边的行人也跟着鼓掌。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尹佩兰高呼道，朝我吐了吐舌头，“今天总算听到专业的了。”
我和苏青黛相视一笑。
谭少徵笑笑，又演奏了一首Westlife的新歌《 》（阳光季节）。
“好了，再唱下去，我就要收门票了。”谭少徵笑笑，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现在不热了，有人也不多了，四处走走吧。”
“对啊，我们今天是来看花的。”尹佩兰起身，理了理衣服。
“走吧。”我拉起苏青黛。两对情侣并肩走在前面，我和苏青黛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们牵着手，十分甜蜜，微微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苏青黛，她刚好也在看我，脸一红，扭过头去，转而欣赏桃花，我将双手插进口袋里，默不作声。
遇到行人少景美的地段，三个女生走到一起，在前面又是聊天又是拍照，我们三个男生笑着跟在后面边走边聊。我们一路上还玩了各种路边的游戏。
“要去游湖吗？”谭少徵指了指码头的画舫，提议道。
“好啊，去水面吹吹风吧。”吕之海抖了抖汗衫，“走了这么久，出了点汗。”
六人买了票，陆续上了船，船夫撑着船篙，顺流而下。船舱不大，加上我们六个，总共只容纳了十名游客，里面还有茶水提供有我们。我们在船舱里一边乘凉一边听着戏，由于是地方的戏曲，方言特别的重，我们完全听不懂，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来到船头，遥望两岸的景色。
湛蓝的天空，青绿的山岗，樱色的桃花林犹如一大片红云漂浮在河流的两岸，凉爽的清风中夹杂着桃花的清香迎面袭来，让人格外的心神惬意。
我迎着江风，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考试和奔走的疲惫也被这阵清风带走，我将手放到船头的扶手上，摸到一只光滑冰凉的手掌，睁开眼一看，是苏青黛：“不好意思，苏同学。”
“没事的，高杉同学。”她扭头看着江景。
“你们的称呼未免太生硬了吧。”白芷无奈地笑笑。
我和苏青黛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各自看各自的风景。
“他两一直都是这样。”尹佩兰叹气道。
“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我说道。
“何必拿圣人的准则来要求自己？都是凡人，更何况从来就没有圣人！”白芷轻蔑地笑道，“一个称呼而已。”
“是啊，小杉。你还是跟小黛太过见外了。”吕之海勾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看了看微微眼红的苏青黛，笑着说道：“叫我小杉吧，你开心就好。”
“好的，小杉。”苏青黛微笑道，“那你叫我青黛吧。”
“嗯，青黛。”我笑着点点头。
水流不是很急，船舫顺着水流往下漂流，依次穿过“涌泉”“碧水”“银淀”三座桥，最后在下游的码头停下，那个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和尹叔叔约定的时间了。
我们继续在桃林中逛了一会，天色渐晚，园林中的行人也渐渐稀少，我们也都打算回去。
我们三个男生快步走在前面，后面三个女生叽叽喳喳低声聊着。
突然，白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笑道：“学弟，苏学妹有话单独跟你说。”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脸红的苏青黛：“青黛，什么事？”没等她开口，我当着四人的面问道。
“你们聊，我们先闪。”尹佩兰和白芷拉着各自的男朋友纷纷跑开。
林中的桃花在下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娇媚和耀眼，闪烁着粉色的光芒，清凉的空气吹落一片片粉色的花瓣，在半空中飘转缱绻，摇曳着优美的弧线以秒速五厘米缓缓落下。
这一天终于要来吗？我平静地看着苏青黛，早已猜测到接下来的情景。是美梦吗？如此优美的景色，如此娇媚的美人，一切都来的不真实。
“小杉，我，我，我。”苏青黛支吾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喜欢我，是吧。”还没等她开口，我便开口打断了她。
“嗯嗯。”她红着脸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以前了，那时候小学三年级，你刚转学过来。班里其他人都孤立我，只有你例外，愿意跟我玩。那时候开始就有好感了，初中我们虽然也在同一所学校，但你似乎从来不出教室，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高一这一年来，你都无条件地帮助我，我很感激……”她低着头，搓着手指。
“抱歉。我……”我思绪万千，看着她红润的眼眶，想起了昨夜尹佩兰的话，“小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不要让她伤心，好嘛？”，心想，如果拒绝了，她一会很伤心吧，伤害一个喜欢你很久的女生，肯定是不道德的；最怕女孩子哭了，妹妹一哭，母亲一伤心的时候，我也跟着心碎；而且，有的时候，真的很孤单啊，懂我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知道了。”她低沉地呢喃着。
“在学校，不要太张扬就可以了。”我最终是退了一步。
“你是说？”苏青黛转悲为喜。
“没错，我们在一起吧。”我浅浅笑道，心里却不是喜悦，而是五味杂陈。
她忽然冲过来，抱住我，略带哭腔的说道：“谢谢，谢谢你。”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古诗里面原来都是真的，漂亮的女孩子哭起来真的有些凄美。”我推开她，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你怎么就知道背诗啊。”她浅浅笑道。
“要牵手吗？”我张开右手，问道。
“嗯！”她点点头，笑的像个孩子。
“你开心就好。”我拉着她的手，朝桃花园的门口走去。
白芷一行四人一直在门口等待，看到我们手拉手走出来，会意地相视一笑。在白芷离开前，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我们回去吧。”尹叔叔带来的酒水饮料居然全都卖完了。我们同他一起收拾好摊位和杂物，一同坐着火车回了县城。
在水吧吃了晚饭，我们四人又坐公交回城西的七堰镇。
尹佩兰和吕之海还有些精神，苏青黛已经完全没有体力，坐了一会公交，就靠着我睡着了。
“小黛，可是很单纯的人哦。”尹佩兰轻声对我说道，“你要是敢伤她的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了看靠在我肩头的女孩，笑得很甜，在做美梦吗？我笑着对尹佩兰说道：“我会给她最好的选择。”
春天的傍晚，似乎很长，漫天的红霞铺满天空，犹如燃烧的羽毛。天使的羽毛，也是这个颜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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