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少年的泪水，是那般的无助
“凌晨四时了吧。”
离住处较近的河畔边，着装单薄的卫灵戈费力地打着水。
“离完全恢复，还要好久啊。”
卫灵戈自嘲的看向清澈的河面，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水中的倒影。心里头不免有些感慨。
九岁少年独自一人徒步千里来到这座城市，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卫灵戈也希望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半路饿死一了百了。
可惜，上苍爱开玩笑。偏偏自己又不是普通人……
感受着体内少的可怜的无形炁力，卫灵戈却格外的满足。与郊野的恶劣环境相比，只要安安稳稳的在城里休憩几天，体内的炁力终能积少成多。不至于每天都枯竭。
“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是了。”卫灵戈仰头望了望天，失神了好一会。
简单的洗了把脸后，卫灵戈一口气提着两桶水回到了住处。
水缸比较大，卫灵戈又比较小，无奈之下只好踩着板凳倒水。
出于动作太大，伤势未好，倒水时一时不稳，险些连人带桶的掉进水缸里。
跳下板凳，卫灵戈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倘若自己真的掉进缸里头，九死一生。
“不错啊，小个子。”
身后传来了黑崖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想必是昨天为了在新人面前树立威猛形象，卖力过头了。
回首一望，黑崖子顶着鸟窝头正打着哈欠。
“崖哥，早。”
对于眼前的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黑大个，卫灵戈觉得挺亲切的。
“你啊，别太较劲了。把伤养得差不多了，再去工作。带伤工作可是我们城东丐帮的大忌！”说到这，黑崖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哪怕只有一瞬间。
“我明白了。”卫灵戈恰好捕捉到了黑崖子神色异常的那一幕。
他并不清楚黑崖子背后都发生了哪些故事，但他明白，黑崖子的一番嘱咐是对他好。
“哈，还是你小子听话。”黑崖子扬了扬眉头，拍了拍卫灵戈的肩膀。
“这几天比较忙，毕竟到了秋收的季节。带你见识见识我们平常‘乞讨’的地方。”黑崖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说罢，黑崖子自顾自的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卫灵戈好笑的摇了摇头。
“倒完水，去吃早餐。”卫灵戈伸了个懒腰，继续了倒水的工作。
……
屋子里头装饰十分豪华，书架上几乎放满了古书典籍，令人惊叹的是，屋里头还有几件极为罕见的文玩古物。
“红鹤，来了。”金丝楠木制成的太师椅上，一位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微微睁开了眼。
“家主，您有什么吩咐？”
年轻的女子恭敬的屈身行李。一身红装以及火红的短发是她的标志。
“红鹤，我那刁蛮的小公主，最近怎么样？”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头疼。
“回禀家主，小姐她……”红鹤思考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唉，明明答应过十七大师，要好好行善的。”中年男子无奈苦笑：“是不是小公主又去糕点屋捣乱了？”
红鹤微微一愣，立马恭敬的回答道：“家主，是属下无力，拦不住小姐……”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摆手道：“你要是能阻止我才奇怪呢。你的责任是保护她的安全。不用自责，况且，这丫头天生爱捣蛋，辛苦你了，我还得谢谢你呢红鹤。”
身为家主，要处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对于女儿的忽视是常有的事。所以说，家主对红鹤的感激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属下应做的。”
“小丫头若是胡闹，必要情况下，你大可不客气。这是我准许的。”家主一边整理了下桌面上的书籍，一边严肃的对着年轻女子说道。
“回禀家主，红鹤明白。不过，今天的小姐格外的乖，在学习烹饪呢……”
“嗯？还有这种事？”家主仿佛看到了新大陆般的惊讶。
“回去吧，否则小丫头又要猜疑了。”家主欣慰的点了点头，示意红鹤可以回去了。
“请家主注意休息。”
话毕，红鹤俏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屋里头。
“我的乖女儿居然在认真学习烹饪，应该是心疼他老爸了吧！哈哈哈，好，好，好！”
今天真是个神奇的日子，仆人们很奇怪，因为家主阁里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
“小个子，你感冒了？怎么时不时的打喷嚏，难不成有人想你了？”黑崖子看着时不时打个喷嚏的卫灵戈，狡黠的打趣道。
“或许吧。”卫灵戈擦了擦鼻子，心不在焉道。
或许是家人在天国念叨我也说不定呢。想到这，卫灵戈的眼圈微微一红，不过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状。
“到了。”黑崖子嘿嘿一笑，快速的跑到了一座屋子前，是一座简陋的木屋。
“十一姐姐，我们来帮忙了。”只见黑崖子兴奋的敲着门，一脸的期待。
周围的四五个小伙伴同样露出期待的表情。
“顺子哥，你们干嘛这幅表情？”看着众人强压着笑意的表情，卫灵戈有些不解，于是向身旁的顺子问道。
顺子，也就是之前买馒头的瘦子。顺子闻声，伸出右手指了指天空，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小个子，你就等着看吧，十一姐姐马上就要出来了。”顺子坏笑了一声，赶忙将视线转移回即将打开的木门，生怕错过什么。
这群家伙……
卫灵戈好笑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同时，他也开始好奇，众人口中的十一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嘎吱——”
刺耳的开门声令卫灵戈微微皱了皱眉头。反观黑崖子等人，一脸的享受，似乎那是天籁之声似的。
“来了，辛苦了。”
木门后，传来的，是一声甜美的问候语。
甜美动人的声音，在入耳的那一刻起，仿佛直达心窝。
短暂的走神后，卫灵戈用力的摇了摇头，脸颊上莫名的有些发烫。
“你们好。”木门开了，屋里头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有着羡煞同性的容颜，也有着令人瞩目的身影。她的动作很缓慢，也很轻柔。她喜欢戴着白色的面纱。
“十一姐姐好！”包括黑崖子在内的六人，一同开口问候道。
当卫灵戈看到来人时，他发誓，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望着这个人。
是啊，永世不忘！
顺子旁的卫灵戈异常的低下了头，同时还握紧了双拳。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害羞了。
女人，表里不一的女人！
这个外表看上去光鲜的女人，内心却恐怖至极如同恶魔！
这个不择手段折磨同氏族成员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在这？
前所未有的愤怒、疑惑以及恐惧瞬间占满了卫灵戈脆弱的心境。
当黑崖子发现卫灵戈异常时，与十一的交谈已长达十几分钟了。
“小弟弟，你怎么？不舒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安慰。
不知何时，年轻的十一来到了卫灵戈的身后。
她来了！
她过来了！
这个恶魔！
我得活下去！
我必须得活下去！
“你别碰我！”卫灵戈毫不犹豫的甩开了十一的手。
赤红着的眼圈，青筋暴起的额头以及急促的呼吸，加上那双充满仇恨和恐惧的眼神。
“你……”十一承认，她也被这小家伙的表现给震慑到了。
“对不起，是不是我吓到你了？”那种可怕的眼神令十一莫名的有些心疼。
这孩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别碰我！”
卫灵戈声嘶力竭的喊道，说罢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恶犬在追逐他似的。
“小个子……”卫灵戈异常举动震撼到了在场了每一个人。
“十一姐姐，我去看看他。”黑崖子嘱咐其他人要好好做事，说完便撒腿就跑。
“唉……”十一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的分配起了工作。
……
我活着，我还活着！
没完没了的跑着，奋不顾身的跑着。不知跌倒了几回，也不知爬起了多少次。
等卫灵戈稍微冷静下来时，他才发现他迷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灵戈并没有因为迷路而担忧，他跑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一阵痛饮。
疯狂的笑声惊起了树边鸟儿的飞起。
扭曲的笑容，病态的笑声以及止不住的泪水。三者同时出现在了卫灵戈的身上。
我该怎么办？
她那么强，我又能怎么办？
狂笑之后的卫灵戈忽然跪了下来，双手抱紧头，前身微屈。
那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谁能，帮帮我？”
本以为流尽的泪水，又一次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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