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朵金花

　　秋云清听得周围一静，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陛下，臣女才疏学浅，万没有之前的姐妹才华横溢。”

　　欧阳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看秋云清怎么顺眼，似乎是发现念安的女儿同自己比同秋牧亲切，所以可以说得上龙心大悦。

　　“赤鸾不必担心，随意即可，不论如何，朕都不会怪罪。”坐在席上的欧阳善不动声色瞥了瞥嘴角，什么时候见自家老爹和自己这么和蔼的说话了，哦有的，对欧阳宁倒是有。

　　欧阳善偷偷瞄了瞄欧阳宁，哪知这人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突然转头冲欧阳善微微一笑。欧阳善连忙撇开了目光，抖了抖身子。欧阳旭奇怪的看着自己弟弟，“怎么了？”

　　欧阳善心有余悸，“没什么，有怪物。”

　　欧阳旭面无表情瞪了一眼欧阳善，回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立于席上的秋云清。

　　“那赤鸾有个想法，还望陛下允准。”秋云清笑眯眯的看着欧阳天，轻轻松松就设了个套。

　　欧阳天以暴虐的名声出名，甚少见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同自己说话，除了某个人。想到这，欧阳天神色又暖了暖，“你说，朕同意了。”

　　话音一落，众贵族惊掉了下巴。秋云清不了解欧阳天是个什么人，他们这些伴虎几十年的会不知道吗，皇帝陛下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没吃药，怎么那么好说话。想是这么想，可没人敢说出来，开玩笑，换成是自己，别说好说话了，巴不得欧阳天这辈子别和自己说话。

　　秋云清得逞的笑了笑，指着站到自己身边的三人道“那就请陛下和众位娘娘欣赏，四朵金花。”

　　宁阳：“......什么玩意？”

　　柳书惠：“......这么难听的名字，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她。”

　　凤歌微：“金花是什么，可以吃吗？”

　　看着站到台上姿色各异，但皆为不俗的女子，众人觉得厅上一扫之前秋琬月留下的哀美，倒是多了几分明亮热烈。

　　“哦？四朵金花？意思是你们要合演一番吗？”欧阳天饶有兴趣的问道，稍稍前倾了身子。

　　“正是。”秋云清顽皮的眨了眨眼睛，“陛下和众位娘娘请好吧。”

　　欧阳天哭笑不得的看着秋云清的小动作，倒是有十几年没有的父爱之感洋溢而出，大手一挥，让几人各自准备。

　　这宫宴都是些在循规蹈矩中博出彩的女子，众宾客哪里见过这等架势，都打起了精神看这几个姑娘究竟是想干什么。

　　就见秋云清接过了柳书惠递过来的琴，盘腿随意坐在了地上，几个小太监抬了一扇屏风过来，放上了水粉颜料。宁阳安安静静站在了秋云清身边，柳书惠接过了小太监递过来的毛笔。

　　就在众人奇怪之时，就见凤歌微一身白衣劲装走了过来，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单用一只碧玉的簪子固定，一手持剑背在身后，站到了厅中。

　　席中坐在凤天祥身边一美貌的夫人一见凤歌微手上那把寒气肆意的剑，就捂了眼睛哀嚎道：“老爷！”

　　凤天祥眼中虽有赞赏，但无奈夫人更重要，只能拍拍凤夫人的手，“宴下为父定好好管教。”

　　“看这样子，赤鸾公主是要弹琴？有了琬月在前，这赤鸾公主可是落了下乘。”王贵妃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厅下，一个不注意将心声说了出来。

　　“贵妃还是安心看着吧。”欧阳天虽然没说话，但是皇后还是请轻飘飘来了一句。

　　王贵妃虽然气堵，但是看了看欧阳天脸色，实在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冷眼看着那小妮子，心中只盼她出丑。最好连下那几个丫头，同威武将军府交好的，她是一个也看不上。

　　就见四名女子或立或站于厅中，一时没有动作。周遭的人也不敢出声打扰，倒是难得有了雅雀无声的场面。就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就见秋云清覆在琴上的素手乍然拨动琴弦，同秋琬月哀如月碎的琴音不同，秋云清一出手就是金鸣之音。

　　秋云清虽然这一世只是在梅宁微没去世前学了些乐理琴曲，的确不能和秋琬月相比。但凑巧的是，秋云清虽然上一辈子琴棋书画不是样样精通，但是这琴，绝对是她最拿手的，今日她便是挑了一曲上世最有名的十面埋伏。就听秋云清手下素琴琴音铮铮，大有金戈铁马，饮血沙场之势扑面而来。

　　一旁的宁阳表情肃穆，开口随着琴音用胡语哼唱了一首招魂曲，招魂曲战场上战争结束后战士们因感伤亲友的逝去和战争的悲壮而临性所唱的曲子。宁阳出生威武大将军府，虽然没有真的上过战场，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偏偏能伴着琴音唱出那悲壮苍凉的感觉。

　　随琴音而起，凤歌微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侧身而上，招招凌厉，随着琴音的起伏，众人似乎能从凤歌微利落干脆的剑舞中，看到那大漠茫茫，千军万马的辽阔之势。

　　而身后的柳书惠则是不用水粉，毫笔随意一蘸墨汁，便在洁白的屏风上挥洒了起来。素来女子多爱山水花鸟画，偏偏这柳书惠少时同宁阳交好，又有凤歌微这样的朋友，心中胸壑自然不是寻常闺中人家所能比拟的。

　　但见厅中坐着的红衣女子素手翻飞，琴音铮铮而出，伴着女子微哑的歌声，白衣女子肆意的剑舞，屏风上逐渐显现的大漠金戈图，众人似乎都被带到那个苍茫辽阔，充满了鲜血，生死的漠北，被那样强烈的挥斥苍穹的豪气所感染。不少在场的武将甚至微微都红了眼眶，不知是想起了那段指点江山的年月还是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弟兄。

　　带琴声落下，凤歌微也刚好一个利落的收鞘，柳书惠那也落下了最后一笔，四人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面容秀美完全想不到刚才那千军万马的壮阔之感竟是凭这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所带来的。

　　众人一时还沉浸在方才几人营造出场景之中没有回神，秋云清几人也就安安静静站着。秋云清看了看周围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的三个少女，暗暗舒了口气，自己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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