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冀州战乱

　　初平元年四月，大汉北方诸侯发生大战，屯兵河内的袁绍遣人去冀州牧韩馥处筹粮以资军用，韩馥不允，袁绍遂发书公孙瓒，相约共攻冀州，平分其地。

　　韩馥大惊，令心腹谋士荀谌，辛评率张郃、高览率军于冀州西南抗击袁绍。韩馥则亲率大军，携田丰、耿武、关纯、麴义至北方讨公孙瓒。

　　谁知韩馥与公孙瓒尚未开战，与袁绍对阵的诸多将士谋士却集体临阵投降，袁绍大军长驱直入冀州。北方韩馥亲信大将麴义亦连夜悄然退兵，南投袁绍去了！

　　韩馥束手无策，手下只余几个忠心的谋士，也不敢再与公孙瓒交战，只得连夜退至清河郡，与袁绍大军隔河相抗！

　　“锵锵！”一红一黑两柄宝刃交错而过！

　　关平看着被崩飞的修罗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动，只好摇头苦笑道：“虽说技巧我都明白了，可这股子震荡之力却仍旧发不出来！”

　　“好小子，倒有一把子力道！”黄忠拉马止步，抚了抚略有酸麻的手腕道：“某这振刀之法俱已交给你，也并非什么高深招式，练的多了，便可随心所欲，威力大增！”

　　黄忠刀法刚猛，最凌厉的便是一个震字。兵刃相交，便可将震荡之力通过兵刃直摄全身！

　　关平闻言，若有所思，自顾自挥舞了许久。

　　黄忠抬首看了看夕阳，轻笑道：“看来汝尚需苦练，天色晚了，今日便到这吧！”

　　关平闻言，点了点头，一跃纵上象龙驹，二人一前一后往家赶去！

　　黄忠策马缓行，回首道：“如今袁绍与韩馥交战，整个冀州烽烟弥漫，怕是新的一轮乱事又将起！”

　　“当日与虎牢关之时，这韩馥尚算与吾有些交情，其手下文臣武将极广！”关平摇了摇头，道：“那鞠义与张郃二人，都似忠义之人，谁知……”

　　黄忠闻言嗤笑道：“忠是忠其家族，而非忠于韩馥，其二人临阵倒戈，定是受到族中暗示！看来极昼土族世家已与袁绍达成协议，准备抛弃韩馥了！”

　　关平点点头道：“韩馥今已退往清河郡，吾家乡五龙镇就在战场边缘。”他手抚马鬃，怅然道：“再过几日，令公子胎毒一解，吾便要告辞了！”

　　黄忠闻言，点了点头，沉吟道：“唔…既然如此，汝尚需早做打算。若有何差遣，老哥吾定赴汤蹈火！”

　　关平闻言心下一跳，轻声试探道：“黄叙病已无恙，不知老哥今后有何打算？”

　　黄忠怅然道：“吾如今早过不惑之年，已无壮年时般看重名利。但某人老心不老，若能在死前驰骋沙场，再为叙儿铺个前程，亦算了一桩心事！”

　　关平闻言，点了点头，道：“以老哥武艺，定非难事！”

　　黄忠却叹气道：“吾本意投刘景升，但现在看他重文轻武，不过是守土之犬尔！”

　　关平终按捺不住嘴边之语，情切道：“老哥不如随吾去冀州，咱哥俩一同谋个前程如何！？”

　　黄忠闻言莞尔道：“冀州正有用武之地！吾之前便有此想法，只是怕汝不收留，哈哈哈…”

　　关平听黄忠笑言，大喜道：“岂敢不收留，吾回去便向五龙镇修书一封，为你安排一处院子！”

　　二人并驾齐驱，一路说笑，转眼便回到黄忠家里。方进院子，正见到黄忠之子黄叙蹲在台阶下看幼马吃奶，黄忠之所以如此溺爱黄叙，亦有老来得子的原因，那黄叙不过十岁冒头，但身架孱弱，且性格较为内敛，便如小女孩儿一般。

　　那小玉骢马经过月余悉心照料，竟已有寻常马匹半年这么大。体壮如小牛犊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马驹身上的鬃毛已经隐隐有些发绿，令关平喜不自胜。

　　关平寻磨了一圈，才发现蔡琰正手持一束草料，正在旁边的羊圈处喂那母奶羊，还兀自念叨着什么，竟未注意他与黄忠，关平不由起了小孩心思，他冲黄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摄手摄脚的向蔡琰身后走去，准备捂住其双目。

　　越走越近，却忽闻那蔡琰喃喃自语道：“呆子林燃，每日里只知骑马练武，亦无暇陪我，那汝还费尽力气，将吾从洛阳露出掳出作甚……”一想到关平掳她时之事，蔡琰不由得面露笑意，陶醉不已…

　　关平无意间偷听到了小女儿家心事独白，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正想再悄无声息的离开，那蔡琰却蓦然回过身来！

　　霎时间，四目相对，二人俱都愣住了。

　　关平见蔡琰脸上慢慢爬起的红霞，讷讷道：“琰儿，你你…你别误会，我…我就是过来…我什么都未听到……”

　　黄忠见状，只觉天雷滚滚，忙拉起看热闹的黄叙进屋去了……

　　那蔡琰的俏脸瞬间红的如西红柿一般，其羞涩难耐道：“你…你…我…”实在无话可说，蔡琰绕过关平，掩面欲遁…

　　关平心跳加速，一把抓住蔡琰玉腕，搂于怀中，低声道：“琰儿，怪吾这段时间冷落了你，若不是我，你怎会受毒箭这无妄之灾……”

　　蔡琰闻言也是梨花带雨，喃喃道：“这都是奴心甘情愿的，林郎莫要自责…若没被带出洛阳，琰儿此时怕是已嫁于庸人之妇，终生难露欢颜…”

　　关平怜惜的轻抚其背道：“待过几日，黄大哥一家将与你我同去五龙镇，这之前，我便抽时间，陪你在南阳附近转上一转！”

　　众人相处时间长了，却也都有些割舍不下，蔡琰闻言亦是略带兴奋，正待言语，忽有一人自门外闯入！

　　关平皱眉一看，大惊道：“元绍！汝怎得来了！？”

　　那人正是在卧牛山练兵的裴陵，只见其气喘吁吁，歪盔扭甲，好不狼狈。关平将裴元绍扶入院内，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五龙镇有事发生？”

　　此时黄忠闻听院里有动静，也踱了出来。站于旁边。

　　裴元绍灌了两口水，此时方缓过点劲来，又大喘两口粗气道：“五龙镇正遭高览八万大军围困！”

　　“什么！”关平大惊失色，急问缘由！

　　原来是高览自降了袁绍后，便率手下四处筹粮，也是冤家路窄。那来五龙镇筹粮的人正是高览之弟高奂，就是那在黄河上打劫蔡邕被关平阻挠的劫匪。

　　本来沮授等人商量，同意缴纳粮食，没想到那高奂见五龙镇内颇有钱粮，竟赖在那不走了。后来不知在哪见了甘玉儿一面，顿时惊为天人，软求不得，竟欲硬抢，被张牛角好一顿揍，赶了出去！

　　高奂被轰出城时，于看见了当初袭击他的苏辄与关闯等人，于是便回禀高览，添油加醋一番，高览便遣五千步兵随高奂来五龙镇拿人，又被周仓裴元绍带民壮击退。

　　高览这才恼羞成怒，抽调了正在附近与韩馥对峙的八万大军，将五龙镇贴山围住。

　　五龙镇内诸人打又不敢真打，怕引来更多袁军，沮授便遣裴元绍来寻关平，看有何其他办法。

　　关平闻言怒道：“高奂这狗贼，当时便该枭了这厮狗头！吾这便……”

　　关平刚想说这便赶回去，却想起尚需解毒的黄叙，便回身攻受向黄忠道：“黄老哥，如今吾家事紧急，须即可返乡，你看……”

　　“无妨！”黄忠虎目一眯，沉声道：“汝只管速回冀州，某坠后携家眷慢行！”

　　关平又看向蔡琰。

　　蔡琰轻点臻首，劝解道：“林郎既有急事，便早些回去，奴随黄大哥一道便是……”

　　黄忠飒然一笑，道：“放心，有吾在，何人也动不得琰儿一根头发！”

　　关平闻言，重点其头，转身问向裴元绍道：“元绍，你鞍马劳顿，便随黄大哥于后赶来，吾当先回五龙镇！放心！”

　　关平暗中清点了一番须弥芥子阵中诸物，与众人一一道别，又与蔡琰深深对视两眼，拉缰纵马出南阳城，往北方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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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龙镇城头，沮授与张牛角、周仓三人看着城外茫茫袁军，个个愁眉不展。

　　周仓一拍城垛，低声嚷嚷道：“攻又不攻，每日只围于城外，这高览卖的什么关子？”

　　沮授还是那副木讷表情，沉声道：“攻敌为下，攻心为上。这高览知攻城器械都在攻击韩馥的阵地，便只围而不攻，以待器械！”

　　张牛角闻言，皱眉道：“不然我便带军冲阵！”

　　沮授摇头道：“五龙镇加上卧牛山不过万余兵马，且大部分是未见过血的新兵，以一敌八，贸然出击，怕是损失难估！”

　　张牛角已学周仓狠拍了下城垛，以缓解憋屈，忿忿道：“那便只得坐以待毙不成？”

　　沮授面色难明，看向远方，幽幽道：“并非坐以待毙，且待时机…”

　　张牛角诧异道：“待何时机？”

　　沮授揪了揪稀疏的胡须道：“待关平返镇，待袁、瓒分赃反目！待四方攻袁之机！”

　　张牛角若有所思，沉声道：“公孙瓒、韩馥，便是加上我五龙镇这支兵马亦不过三方，何来四方？”

　　沮授尚未言语，忽有一人自城内大步踏上城门，朗笑道：“若某未猜错，最后一方当是与公孙瓒最近亲的平原刘玄德！”

　　张牛角与周仓闻言恍然大悟，回身一看来人，当即肃身拱手道：“皇甫老将军！汝怎上城来了？”

　　这人年近六旬，须发皆白，面容刚直，正是曾领冀州牧，大汉朝车骑将军、槐里侯，皇甫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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