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杨蕊红自从得了这个意外的孩子，竟然跟怀孕一样的反映，爱吃酸的。

　　这天，张玉堂关业回家，准备去给娘子买点酸梅回去打牙祭。路过张婶蜜沙冰的摊子，看到小青一个坐在那里发呆。

　　天气转凉，这蜜沙冰买的人也少多了，此时，太阳快下山了，摊位前更是没什么顾客了。

　　张玉堂走过去坐在小青对面，“小青姑娘，天凉了，还是少吃点蜜沙冰吧！”

　　小青看了看他，脸立刻沉了下来，为什么自己下决心忘记他，他却总是阴魂不散地在自己面前晃。

　　她什么也不说，起身就走。

　　张玉堂上前一把拉住她，急道，“小青姑娘，我好像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态度。”

　　小青一抱膀，冷笑道，“什么态度，张玉堂，我跟你很熟吗？”

　　张玉堂想了想，确实不是很熟，可自己感觉上却是跟她认识很久了，他抢白道，“我们认识已经两个多月了，还在一起喝过茶，是不是，而且，我还答应你，请你喝酒。这不能算是陌生吧！”

　　“哼，”小青不屑地说道，“喝酒就免了吧，你还是回家好好陪媳妇吧，张玉堂，媳妇有孕在身，你在外面明目张胆的跟别的姑娘拉拉扯扯的不好吧？”

　　张玉堂大眼睛一瞪，争辩道，“我从来没把小青当做姑娘！”

　　小青被他气乐了，“你一口一个小青姑娘地叫着，你不把我当姑娘，那你把小爷我当什么了？”

　　张玉堂特别认真的说道，“你看，你自己都自诩小爷，我当然把小青姑娘当哥们了！”

　　“行，”小青点点头，“你张玉堂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不过，小爷我今天没心情，你欠我这顿酒，我记下了。”

　　张玉堂就是想知道小青为什么讨厌自己，被她讨厌，他觉得特别难过，他拉住小青再次问道，“小青，那你能告诉我，我曾经得罪过你吗，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青使劲眨了眨眼睛，冷言道，“张玉堂，你没有得罪过我。所以，请放手吧，你虽把我当兄弟，可我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落下口舌。还望张公子自重。”

　　小青那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样子，让张玉堂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她果然讨厌自己，他低下头半晌没吭声。

　　小青无情的为自己的话加特，“张公子家中娇妻已怀有身孕，张公子就应该好好陪伴于她，而不是与其它姑娘在大街上纠缠不清，让妻子蒙羞，想必也不是张公子所愿意看到的吧！”

　　说完，小青毫不犹豫地走了，留下张玉堂独自站在风中凌乱。

　　小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夜风吹来，一缕黑发滑过他漂亮眼眸，在山峦般的鼻梁上凝结出淡淡的伤感，戳得人心里难受。

　　闪身离开，在夜空下仰天长叹一声，“玉堂，你好好活着吧，我只是你生命中匆匆的过客，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放开彼此走向下一站吧！”

　　张玉堂回到家里，在门口等他的杨蕊红悄声地问道，“玉堂，酸梅有买回来吗？”

　　他敛了敛自己的情绪，把手中的酸梅递给杨蕊红，嘱咐道，“嗯，别吃太多啊，对胃不好。”

　　杨蕊红接过来，也顾不上洗了，直接掏出来就往嘴里送，却被张夫人瞧个正着，“蕊红，这个对胃真的不好……你……”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惊喜道，“蕊红，你是不是……”

　　“娘亲！”杨蕊红害羞把酸梅藏到了身后。

　　儿媳妇这小表情等于承认了，张夫人过来拍了拍儿子，满意地夸奖道，“儿子，不错，这么快媳妇就怀上了，我做的梦还真挺准的！”

　　张玉堂好奇地问道，“娘亲，你梦到了什么？”

　　张夫人忙摆摆手，“没什么，这是咱们张家的大喜事，你要好好照顾媳妇，娘近日要回苏州一趟。”

　　“娘，你回苏州做什么？”

　　娘俩边往里走，边说道，“苏州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本来打算带你们一起回去，但蕊红怀上了，不易车马劳顿，你们就留在临安吧！”

　　夫妇二人点了点头，“那娘亲路上小心。”

　　张夫人不在意道，“娘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习以为常了，没事，况且这次我带天沐兄妹陪着我。他的功夫，你还不放心么！”

　　夫妻点头称是，二人谁也不敢说，这孩子是观音大师送给他们的一枚蛋，怕她接受不了。她先回苏州也好，孩子降生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如果有异相，岂不会惊着她。

　　张夫人走了以后，临安城似乎跟原来不一样了，经常半夜刮起莫名其妙的大风，第二天，便会有一些人奇怪地失踪了。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向乐善好施的保和堂竟然关业了，张玉堂几次领杨蕊红复诊，都是大门紧闭。一打听，说是白大夫病重，张玉堂觉得不可信，白大夫自己是神医不说，许仙医术也相当高明，怎会让妻子病重到不能开业了。

　　他想找小青问问情况，可小青也失踪了。

　　整个临安城似乎都不太正常了，这段时间，张玉堂也早早让店铺关业，伙计们早些回家，同时也嘱咐家人不要随便出门，尽量呆在家里。只有那抢抢有事没事地往外跑，倒是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外界的信息，什么李家的女儿突然疯了，王家的儿子失踪了，刘家的媳妇莫名其妙地死了，等等，百姓们人心慌慌。

　　就是在这段时间，为了救姐姐，小青黑化了，她更加不愿意让张玉堂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她料所不及。

　　许仙吞下心魔要被用火刑，白素贞前去搭救，不惜用逆天术法，以寿元为祭，引天地灵力撤去身上的镇妖符，极有可能丢掉性命。她身为龙王之女，决定去东海偷来引水令，引东海之水倒灌钱塘水漫金山，助姐姐救下许仙。

　　当她偷得引水令，飞回临安城之际，并没有忘记张玉堂一家性命安危，来到张府的上空，抛下一片结界，苦笑道，“玉堂，你睡一觉，一切灾难就过去了。”

　　看到张玉堂倒在花园的长椅上睡着了，府内各色人等也就地迷糊过去，她才提着引水令，去找白素贞。

　　而张玉堂一觉醒来，推开门，那场景让他惊呆了，到处都是被大水淹过的痕迹，房屋东倒西歪，大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被淹死的尸体，悲惨的哭声震动着整个临安城。

　　他抓住一个收尸的官差问道，“这是怎么了？”

　　官差摇摇头，叹道，“平日里，看那白娘子是个菩萨心肠，为穷苦之人看病，从来不收钱，谁道竟是个假慈悲，用妖力引来东海之水，淹了临安城，造成这一片人间惨剧。”

　　张玉堂不解地问道，“那白大夫确实是极好的人，我娘子的病多亏了她细心救治，如今还怀了宝宝，官差大哥，你没有弄错吧？！”

　　官差冷笑道，“你我都被她骗了，原来她和妹妹小青都是蛇妖。”

　　张玉堂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多的吃惊。这个世界精怪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有观音大师亲自送子了，但张玉堂不相信白素贞和小青是妖，就算是妖，那也不会是那种吃人害命的恶妖。

　　他还想再问问清楚，官差便领着一群人收尸去了。

　　后来，慢慢地张玉堂才了解了水漫金山的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果然那小青是妖，不过，在他眼里，小青一直是那个娇俏可爱，美丽任性的小姑娘，跟妖联系不到一块。他还留心打听了一下小青后来怎么样了。可人人都说白素贞被压在了雷锋塔下面，小青不知去向。

　　张玉堂心里略感失落和惆怅，隐约地希望有一天，小青能回到临安城来向他讨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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