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林河拒婚
“你们都定下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听完她爹一大席话，萧山栀终于缓过来了，她原本对于嫁谁没有意见，只是姑姑他们能想到林河，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不久前所有人包括她和林河都只当他俩是姐弟而已。
“你真得没有意见？那太好了，我这就和你姑姑他们说去。”萧半夏咧着嘴傻笑，硬是将他的好相貌毁掉。
“爹，你也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吗？”萧山栀有些担忧，她和林河性子处不来，从小他俩就鸡同鸭讲，南辕北辙，硬绑到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你嫁到林叔叔家，我很放心。”萧半夏突然认真地看着萧山栀，“至于你和小河以后能不能好好相处，没有人能保证，只是山栀你记住，不管嫁给谁，如果过得不幸福，不想再和那人继续过下去，就来找我，爹任何时候都欢迎你来，当然不来最好。”
萧山栀难得被她爹感动，强忍住眼泪紧紧抱住了她爹。
萧半夏左手搂住她，右手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顶，被自己的话也感动得眼角湿润。
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时，萧迎春当场宣布了这件喜事，并说等明年林河过完生日就正式定亲。
林海和林湖同样震惊不已，饭后一个劲问萧山栀是不是真得自愿，把萧山栀都问烦了。
而京城里，林杨夫妇并没立刻有告诉林河，都觉得他还小，等明年他十五岁生日时再说也不迟。因为定了婚事，这年春节萧家没有去京城，而是在杭州度过。萧迎春和吴兰为了萧山栀的婚礼，还没出正月，就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来，萧家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殿试榜单放了出来。褚先生时来运转，终于考中二甲四十五名，被授予宁陵知县一职。陈府上下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宴会，除了褚青和林河，其他人全都兴高采烈。
现如今，科举非常严格，即使你是阁老的儿子，没有真才实学也中不了进士。褚先生经历五次科举终于得偿所愿，虽然未被选中庶吉士进入翰林，但是能在地方施展抱负，他也很满意了。任令下达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向已经升为阁老的陈大人辞行。
林河恰在此时来拜见褚先生，听褚青说褚先生去见外祖父，林河便说在这等褚先生。褚青为他沏茶，两人沉默地静坐着，最终林河先开了口：“褚小姐，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我、我……”
褚青抬头望着脸色涨红的林河，还是默不作声。
林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最终鼓起勇气：“褚小姐，我喜欢你，本来打算以后让我父亲向褚先生提亲的。只是这次分别得突然，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希望以后我们能维持通信，可好？”说完，深情地望着褚青。
褚青没想到林河这么大胆直白地说出来他对自己的心思，有些羞赧。“我听林小姐说你母亲上段时间在给你物色妻子。”褚青虽然欣喜，但还是决定先和林河问个明白。
“我并未听父母提起过此事，可能小溪听错了。你放心，我定会回家问明白的。”林河听了褚青的话，有一丝诧异，但没多细想，只一心想问清楚褚青对自己的心意，“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我自是会给你来信的。”褚青向来安静淡定，此刻却脸色羞红，她低着头，不再看林河。
林河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咧着嘴自顾自地傻笑。
“你俩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褚先生回来，看着两人脸红红的，神色愉悦，好奇地问他们。
“爹，我去收拾了，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褚青怕父亲察觉出什么，不愿再呆，起身离开。
褚先生和林河聊了很多，直到夜深，林河才和褚先生依依惜别。
第二天一早，林河和陈府的兄弟们亲自把褚先生父女送出城门。褚先生学识渊博、性情醇厚，这些少年得了他五六年的谆谆教导，都和他感情深厚。临别在即，每个人都眼含热泪。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各位就送到这里吧。褚某在远方等待诸位高中的消息。”褚先生感慨良多，眼眶微红，但他到底老成持重，说完这句话，施了一礼，快速转身进入马车。马车内的褚青，悄悄拉开车帘的一角偷偷看着林河，林河也深情地望着她，对她挥了挥手。
二月二十三，是林河十五岁的生日。一大早，林杨送给他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林夫人给他穿上自己亲手做的新袍子，林溪竟也给林河亲手绣了荷包。林河看着这个绣了弯弯扭扭的绿竹天蓝色荷包，有点苦笑不得。
“哥哥可不准嫌弃我的礼物，我这是绣了两个月才成的。”林溪撒娇似的命令道。
“妹妹的大作我怎敢嫌弃。”
“哈哈，爹爹都羡慕你哥哥了，小溪，什么时候能给爹爹也绣一个，爹爹保准天天带着。”林杨羡慕地看着林河手中的荷包几眼，转头笑呵呵地问林溪。
“我今天就开始给爹爹绣一个。”林溪高兴地回答。
“对了，小河，今天下学后早点回家，娘给你做一桌你最喜欢的饭菜。”林夫人嘱咐道。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开心地说着各自最近遇到的趣事，吃得差不多了，林杨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今天我和你娘要公布一件大喜事。”
“爹，什么喜事？”林溪还是孩子脾气，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是你哥哥的喜事。”林杨说完，欣慰地看着林河。
林河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知父亲何意，呆呆地回看着林杨。
“小河，你今年也十五岁了，是个男子汉了，我和你娘年前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什么！”林河异常震惊，他还没开口说褚青的事，没想到他爹娘都已经提前给他定下了婚事。
“是哪家姑娘？”林溪赶紧问道。
“说出来小溪你肯定欢喜，是你山栀姐姐呢，她要成为你嫂嫂了。”林夫人也笑着对林溪解释，还没有发现林河有些苍白的脸色。
林河现在已经惊到无法言语，他未来的妻子竟是萧山栀，这怎么可能，他和萧山栀，从小就没有讲过几句话，性子也完全不同，这些长辈把鸳鸯谱点的也太随心所意了。
“嗷，太好了。”林溪大声笑着，与林河的反映截然不同。
“小河，你不开心吗？”林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脸色煞白的林河。
“爹、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娶山栀姐姐的。”林河神色严肃反抗道。
“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你也只能娶山栀为妻，这门婚事是你爷爷亲自促成的，无论你愿不愿意，半年后婚礼都照常举行。”林杨没想到林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要取消这门婚事，但是这门婚事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他不允许林河拒绝。
“杨哥，你慢慢和小河说，这样会吓着他的。”林夫人眼看父子俩要争吵起来，赶紧劝解。“小河，你先回房，反正婚礼还早，等以后情绪平复了再好好跟你爹说。”
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只有林溪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她父亲和哥哥。
林河一夜无眠，突如其来的婚约让他彻底不知所措。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动身去了外公家，傍晚下学并未回家，让仆人捎回信来说最近要向外公讨教学问，不回家住了。林杨被他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在书房练字静心。
林夫人端着食盒亲自送过来，“杨哥，当初我们先问问小河就好了，现在他心里肯定怨恨死我们了，觉得我们拆散了他和他所爱之人。”
“哼，他才十五岁，懂什么爱，还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只有接受的份，还敢拒绝。”林杨忿忿地说。
“杨哥，可能这婚约对小河来说太过突然，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反正婚礼还早，你先纵容他两个月，让他平复一下心情。小河一直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他会考虑到父亲和你的。”林夫人夹在父子两人间，很是难过，但还是把自己的心情放到一边，先安慰父子俩。
“夫人，你明天去娘家看看他吧，顺便让岳父帮着劝劝他。”林杨也不是真生自己儿子的气，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杨哥，我还打算和你说明天回娘家看看小河的。夜深了，休息吧，昨天你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下午等林河快要下学的时候，陈氏才去了陈府。她和林河细细地说了婚约的来龙去脉，并劝他别和父亲置气。林河委屈地说自己只把萧山栀当姐姐，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情，而且他真的只想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可听到母亲追问他究竟喜欢哪个女子，林河又坚决不说，他怕说了，会毁掉褚青的名节。
陈氏只能用自己和林杨的婚事安慰林河，她对林河说道：“小河，我和你父亲也是婚前未曾见一面，由你外公做主成的亲，婚后不也过得美满幸福嘛。现在你虽然不喜欢山栀，但是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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