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先打架再吃饭
一连三天，陈子铭每天都去警局问案情进展，但每次都被告知正在调查。刚子不愿意跟着陈子铭游手好闲，就回拳馆了。
第四天，陈子铭又照例去了警局，还是一样的回答。出来以后心中烦闷就想去拳馆打几拳发泄一下。车开出警局大门的时候，无意中扫到一个车牌号，229，陈子铭之所以会对这三个数字很敏感，是因为陈明娜的生日就是2月29。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也是挺惨的。想起陈明娜，虽然都是过去式了，陈子铭还是一阵心痛。她给他的印记太深刻了，深刻到也许这一生都难以忘记。不过此刻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她。
车上高架时，他瞄了一眼后视镜，又看到那个229。嘿，还挺有缘分，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为啥非得跟我挤这条桥呢。也许是因为不想回忆往事，他猛踩了一脚油门，试图甩掉后面那辆229。奇怪的是，他一加速，后面那辆车好像也加速了，还是稳稳地跟在后面。陈子铭来劲了，嘿，哥们，我倒要看看你是几个意思。脚下又加力了，明显感觉一股推力，车速从70飚到了90。幸亏高架上车不多。稳在90码跑了半分钟，前面车多起来，不得不减速。就这一会，后面那辆车就跟上来了。堵车的时候，再好的车也是白搭。
看看快吃午饭了，陈子铭没心思再陪后面那辆车玩，在十字路口左转后猛踩了一脚油门。路过小卖部，他把车停下来买了几包烟。返身的时候恰好又看到那辆229跟上来。陈子铭突然意识到什么，不会专门来跟踪我的吧。这样想着，赶紧钻进车里，飞速离去。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他故意在直行路上的掉头缺口猛然掉头，结果后面那辆车也跟着掉头。这下可以确定了。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看来不是啥好事。怎么办，也不知道车上几个人，还是打电话给刚子吧，多叫几个人，以防万一。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刚子的电话，刚子很快就接了。
“你咋还不来，都等你吃饭呢，杨教练我给你请来了。”刚子一接电话就开始埋怨。
“还吃饭，我被人跟上了，估计来者不善。多叫几个人，我看对方车上估计有四五个。”
“那还费什么话。”刚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子铭叫一声苦，这个憨子，都没说在哪。只好又拨过去。“等下，我把他们引到你们武馆后面那条偏僻的小路上，好像叫善水路，你们在那埋伏。”
“好勒，兄弟们先去打架，打完再吃饭。”练了快个把月的拳，刚子早就想实战一次了，一听说有架打，顿时来劲了。
打完电话陈子铭心里有底了，为了不让后面车上的人起疑，他把车速调稳，优哉游哉地驶进善水路。因为有个垃圾中转站的缘故，与拳皇隔两条街的善水路简直跟整个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路两边基本上没有商户，都是仓库。
陈子铭一开进善水路就到处找刚子他们，终于，在一辆停在路边的垃圾车后面，他看到几个人躲在那，顿时放下心来。于是他把车停在马路中间，从座位间隙抽出一支钢管。上次找工具没找到，陈子铭回头就买了一根趁手的钢管，可以藏在座位的缝隙。后面的车也停了，连司机一起走下五个赤手空拳的男人。一个瘦削的高个子，留着披肩长发，阴沉着脸，穿着黑色T恤和黑西服，带着墨镜，像是领头的。
“你叫陈子铭？”声音和脸色一样阴沉。
“都跟了一路了，还费什么话。蔡新明派来的吧。”陈子铭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瘦高个后面四个人一听陈子铭一句话就暴露了他们的后台，都慌了一下，面面相觑。唯有领头的男人不动声色，极为镇定。
“那也不用告诉你为什么了。我看你人还蛮聪明，如果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也不会为难你这种无名之辈。”男人的语气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无名之辈？你很有名吗？”也不是非要争个有名无名，只是大家都习惯打架之前先打嘴仗。
“李占山，江湖人称狼头山。”黑衣男子冷冷又酷酷地说。
“狼头山是个啥，一座有名的山吗。”陈子铭才没听说过什么狼头山，更不用说李占山，听名字像个草寇，不过年代不同了，再响亮的名字也不能混饭吃。
狼头山脸色微动，但没有出声。他身后那四个人却同时说道：“找死。”全都跃跃欲试，但狼头山没动，他们也不敢动。陈子铭心中有底，也不犯憷。
藏在垃圾车旁边的杨兵听到“狼头山”三个字，心中一动，这名字好久没听说过了。据说此人是道上知名打手，因胸前狼头刺青而得名，反而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原来叫李占山，占山为王，真名也很霸气。三年前临海市那次著名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中，狼头山一方以少胜多，他本人更是以一敌八。过后再也没听说过他，还以为被抓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也不知道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待会正好去碰一碰。
“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连狼头山山哥都没听说过，还敢出来找蔡老板麻烦。”狼头山身后的一个男人忍不住教训陈子铭。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狗头山狗哥啊，久仰久仰。”陈子铭装作一副刚明白过来的样子。
对面无人闻言都面色骤变，但狼头山依然不动。“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断一条腿；第二，断两只手；第三，断头。”狼头山冷冷地说，搞得自己是那位掌握生死簿的阎王爷一样。
“还有没有第四个选择？”陈子铭嬉皮笑脸地问。
“没有。”回答简洁明了。
“说不定呢。”
“比如？”见陈子铭那么放松，狼头山也有了兴趣。猫捉到老鼠以后，并不急着吃掉，而是戏耍一番，何况对方看起来还是只有趣的老鼠，狼头山不禁起了玩兴。
“断手断交断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陈子铭差不多是一字一顿。
狼头山听不懂了，这毛孩子难道真的是个绝世高手，否则为何在自己的压力下，居然还可以产生如此可笑的想法。不过看他那样子，像个菜鸟。难道有埋伏。想到这里，狼头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不动声色地把周围扫视了一圈。果然没猜错，垃圾车后面藏得有人，但不知几个。狼头山并不畏惧，一个打八个并不是谣传。说巅峰时期的狼头山打遍江湖无敌手也不为过。以前，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现在，经过三年的蛰伏，自信丝毫没减，反而减了一份浮躁，多了三分稳重。
“三年前我立下誓言，平生不打无名之辈。你们四个上吧。”狼头山说完，退到了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眼睛注意着垃圾车那边。他知道眼前这个叫陈子铭的家伙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镇定，就因为安排了埋伏，而不是自己有多强悍。恐怕不用四个一起上，随便去一个都能把他收拾了。看来蔡新明那老色鬼，这几年不光被女人吸光了精血，连胆子都快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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